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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班牙）Divina Sabate作品
李晓伟作品 萧春雷 摄
杨寒松作品
傅新民作品《蜕变》
林春《事件》 萧春雷 摄
秦俭《关于下一刻移动的故事》
秦俭《一种命运，多种方式》
林春《意大利风景》
林春《城市细胞》
位移： 林春和秦俭
林春、秦俭的“移动的空间”艺术展，2006年11月24日在部分当代艺术画廊开幕。
五个大肚玻璃茶叶罐子，一字排开在桌上，上面各倒扣着一个玻璃盖。那形状，像五个闽西客家人用来装骨头的瓮罐，区别只在于它们是透明的，看得清内容。
第一个罐子装的是喂金鱼的线虫。浑浊的水，载沉载浮的渺小生物。林春说，那就是我们的生存状况啊！成百万的人拥挤在一起，恶劣的生存空间。
第二个罐子装的是水泥碎片，它们灰暗、坚硬、粗粝。
第三个罐子空空如也，那是空气。
第四个罐子满装落叶。我想是同一棵树下拣来的叶子，它们都有相同的形状，但底部更枯黄，上面则半青半黄，我惊喜地感觉到一种时序。
第五个罐子塞满了玩具小汽车，鲜艳而标准的工业产品。
这件装置作品的名字叫《城市细胞》，在作者看来，我们的生活就是由这些基本元素构成的。
林春的作品，使用的东西都有一种令人难忘的随意性。《意大利风景》用几截塑料奶瓶叠起一个塔，驮在一只小塑胶玩具青蛙的背上，就成了著名的比萨斜塔。《事件》是厦大校庆时的红色礼品盒，三个一组叠起，便复原了那两幢现已消失的美国世贸大厦。我注意看了一下，每个盒子上还有“厦门大学”的纹饰。
“礼盒上的竖线条，强化了高耸向上的特征，建筑底部的金属铁门，我也做得特别细长尖锐，让人感觉到一点特别。”林春说，“这些念头是有一天摆弄礼盒时突然想到的。你看火红的颜色，能让人联想燃烧和毁灭，我还在铁门上滴了些红蜡，与悼念和眼泪相关。一个作品，先有个基本观念，然后就是这样一点一点想出来的。”
林春是厦门大学艺术学院教师，20年前就因参与先锋的“厦门达达”活动知名。他的创作以雕塑为主，但时不时也玩点行为艺术和装置。在本次部分当代艺术画廊展出的三件作品，都是用一些随处可得的日常用品巧妙构成的，体量既小，结构又简单，很像他在上课时信手做的几个趣味横生的示范。这些被重新组合过的现成品，在新的关系中，突然之间具备了一种新的意义。例如奶瓶与玩具青蛙就这样成了比萨斜塔。林春说：“你知道，塔在世界各地都是阳具的象征，青蛙在中国传统里有生殖、阴性的意味。什么意思，你自己去理解好了。”
从做雕塑到玩装置，从当代性的角度看，林春往前跨了一步；他的同事秦俭这些年来一直搞影像，很前卫的，没想到本次的展品却全是传统的架上油画，算是后退了一步。我向秦俭求证，他纠正说：“我自己并没有制作影像，前几年我只是搞影像活动，教和策划。我的专业原来就是油画。”
更吊诡的是，林春的装置作品大家觉得容易理解，秦俭的油画反倒更让人迷惑。不止一位观众面露惭色悄悄告诉我，秦老师的作品看不大懂。事实上，他的画面不但有人物、汽车、桌椅这样一些可辨认的具像细节，还大发仁慈，起了诗意盎然的名字（许多画家用“1号”“2号”或“无题”来偷懒），例如《现实走进音乐的时刻》、《对前一层面的思考》、《仙人掌姗姗来迟》等等。
“片段，隔离，飘忽不定，紧急状态，脱节，零散，失去平衡。这是我在创作中的关键词。”在一份关于自己作品的简要说明中，秦俭这样写道。他的油画是很平面化的，抽象的色块和零碎的生活场景，组合在同一个画面上，因此具有某种拼贴的效果。秦俭是熟悉当代影像艺术的，所以我猜想他有意将行进在时间中的蒙太奇压扁，让它们呈现在薄薄的布面空间上。
采访中，秦俭向我解释自己的创作过程：“绘画还是最传统的媒介，过去接触影像，回头就有了新的体会。画面多半是根据我自己拍的照片，或者别人的图片画的，但我主要在探讨人与空间的关系。通过破坏它们原有的关系，脱节，再进行局部拼接，建立新的空间关系，造成陌生感。画到后面，与原来的照片就几乎没有关系了。”
我想自己理解了他的意思。同林春一样，他也把各种图像资料当素材，着迷于重新组合，建立一种新的意义。这些都是现代美学中的老生常谈。秦俭展现在画布上的东西，其实就是林春收集来装在玻璃罐子里的东西。
汇合：14个国家和地区
虽然是一个小型展出，但架势甚大。“一共有14个国家和地区的艺术家参加，”11月30日上午，在厦门大学艺术学院美术馆，策展人之一曾海雄说，“前年的首届展览也是在这里举行的，只有7个国家的艺术家参加，去年的第二届展览在巴塞罗纳举办，今年是第三届，参与的国家和地区翻了一番。”
展览的全称叫“汇合——第三届中外艺术家国际联展”，是一个旨在促进国际艺术交流的活动。展览的作品以架上绘画为主，包括了油画、摄影和装置。从绘画和摄影作品看，风格多样，很有新意。著名画家、市文联副主席徐里表示，本次展览的质量非常高，是一个很国际化的展览。
引人注目的是这样一个当代艺术展缺少了多媒体艺术，装置艺术也只有两件。曾海雄解释说：“上次那个展览，录像作品在操作上有一点失误，没有使用投影仪，技术条件还不太成熟。展出条件还要加以改善，以后会努力，影像很重要。”失去声音的展览大厅很安静，也显得有些冷清。
厦门艺术家傅新民的装置《蜕变》成了展览中的亮点。一个喷上金漆的树根摆出一个巨鸟造型，鸟喙由不锈钢三角体制成，坚硬而锐利，巨鸟面前还有一个不锈钢圆球。傅新民说，他特别关注人与自然的和谐，作品原名叫《寻觅》，形式上是鸟在寻觅食物，实际上寻觅还有思考和反思的意思，他想表达自己反对人类无限制掠夺和破坏自然生态的立场。厦大艺术学院美术馆馆长杨寒松送展的是1992年用铅笔画的一只脚的素描。他说：“这是我十几年前的脚，我画画有点像写日记，很个人的一种感受。”
大到表明政治立场，小到披露个人隐私，堪称当代艺术的两极了。遗憾的是展览现场没有看到外籍艺术家的身影。曾海雄说，有几位国外艺术家前段时间来了，可是展览的日期一推再推，结果都没赶上。著名画家、福建师范大学李晓伟教授偕夫人参加了开幕式。他展出的是两幅单色调人像近作，失去色彩的线条特别有力，描绘出女性迷茫的性梦幻。
第一个罐子装的是喂金鱼的线虫。
第二个罐子装的是水泥碎片。
第三个罐子空空如也，那是空气。
第四个罐子满装落叶。
第五个罐子塞满了玩具小汽车。
——我们的生活就是由这些基本元素构成的。
本版撰文/十步
本版图片除署名外均为黄晓珍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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