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老师走路很慢,但是上我们的课她从来没有迟到过,也没有请过假,”贵阳市桃园小学三(2)班的彭涛同学这样对记者说。
“杨老师每次写黑板字的时候,手抖得好厉害,但是写的板书好漂亮,”该校三(1)班的罗婷同学说。
“她是我们的天使老师,”孩子们齐声说。
2006年12月26日早上,是三(1)班英语科期末考试的日子,一位女老师坐在讲台上,长发,大眼,化着淡淡的妆,显得端庄而美丽。
陪记者在教室外等候的伍校长告诉记者,这就是杨香霞老师。
得知记者的来意后,杨老师微侧着迈下讲台对记者说:“稍等一下。”然后便低着头整理起试卷来,记者看到杨老师的双手变形蜷曲,手指无法并拢,不时发抖。这是类风湿性关节炎带来的。
面对记者的疑问,杨老师笑了:“病了就应该是委靡不振的样子吗?我的病让我很痛,但我不想别人也跟着痛。开心一点过,活着才有意思。”
病魔突袭折断了“天使”翅膀
杨香霞不到17岁的时候,一天她突然发现自己的手脚有点运动不自如,到医院一检查得知患了类风湿性关节炎。正是活泼好动的年龄,她却只能躺在病床上望着窗外正在嬉戏的同龄人。但一向乐观的她没有被打垮,“身体上的病不可怕,可怕的是心病。”凭着这种信念,她振作了起来。
18岁高中毕业后,她进了永胜电表厂工作。但双手畸形的加剧,让她不能再从事细致的操作工作。在单位等各方面的协调下,1992年,杨香霞进了这家工厂的子弟学校(即现在的桃园小学),当上了一名小学教师。“算是圆了梦吧!”杨香霞笑了,原来她从小就希望自己长大后能成为一名教师。
患病的25年间,类风湿性关节炎就像埋伏在杨香霞体内的恶魔,随时随地会跳出来给她一击,每一击都是致命的,她却一直都用乐观的态度对待着。据说,和她同时间患病的“病友”们相继离开了人世,唯有她还在顽强的生活着,医生们都惊讶于她所创造的这个奇迹。“乐观的心态有助于控制病情吧,”杨香霞这样解释。今年41岁的她看起来就像30刚出头。
25年来,她吃过的药数不胜数,扔掉的药瓶都能装满几个垃圾车。工作不允许她经常外出买药,于是杨香霞就趁寒暑假时间到药材市场一次性地批发数千元的药品。提到这里,她笑了,“营业员还以为我是做药材生意的。”每隔半年批发一次,每个学期的用药就有了保证,“这样我也可以安心教书了。”
课堂上那双颤抖的手
踏入校门后,杨香霞所面临的困难更加艰巨,但她就像一名认真的学生,虚心向其他老师请教自己不懂的问题。刚开始是教复课,她每天把课本带回家,一篇篇读,一段段思考,争取尽快吃透教材,熬到深夜,陪伴她的是药瓶和书。那段日子很艰难,她硬是凭着乐观的信念坚持了下来,成了一名在她看来还算合格的老师。后来,学校开始让她教语文。
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后,杨香霞的教学水平得到了很大的提高,所带的班级语文科综合成绩在全区范围内名列前茅。
在14年的教师生涯里,病痛常常折磨着她,两只脚底板“凹凸不平”穿上厚底鞋才能走路,鞋底稍薄都会痛。虽然学校离家很近,但这别人用5分钟就能轻松走完的路,她却要用上4倍于别人的时间,20来分钟艰难地迈着步,但她说,走不快路不要紧,上课前提早出发就是了,下课时不出去活动,就留在教室里为孩子们解答问题。变形的双手无法用力,但再怎么发抖也不要紧,只要还能写,“我一定会尽自己所能写出最美丽的黑板字。”
在随后的时间里,杨香霞自己去进修了英语,在小学开始开英语课后她便成为了一名英语老师。
杨香霞回忆说,最难熬的是2003年,这一年,她带的是毕业班,也是这一年,病情愈加严重,畸形的双腿疼痛剧烈并且已经无法行走,眼看着不能再继续支撑起工作和生活,学校领导以及亲朋好友“轮番上阵”,都极力劝说她停下工作去接受治疗,但杨香霞顶住了来自工作以及病痛的压力,她坚持说:“把毕业班的同学送走,放暑假后就治疗。”
事隔3年,杨香霞说,当时她内心也害怕,担心着自己的身体,又牵挂着毕业班几十个孩子的学习。最后,她选择服用激素与做“血透”来维持。常常是刚上完课安排好学生,老师们就赶紧将她扶到学校隔壁的医院输液。因为激素的关系,她成了“满月脸,水牛背”,爱美的她不在乎,她说只要能帮孩子们完成学业就好。
当记者问起杨香霞有没有给孩子们讲过她的病情,她笑着说:“这有什么好讲的嘛。”她也承认:“孩子们的观察力很敏锐,当我发病的时候,他们会说,‘杨老师你今天没有涂口红。’”每当她“没有涂口红”的时候,孩子们都会格外的乖。
孩子们说“她是我们的天使老师”
在记者采访结束时,好几个孩子争着讲他们的杨老师。“杨老师对我们可好了”“我长大要像杨老师一样漂亮”“我最喜欢上杨老师的英语课”。一位在旁边沉默了半天的孩子突然冒出一句,“杨老师是我们的天使老师!”
采访结束了,看着杨香霞挥手并微笑的样子,记者感觉她真的如孩子们所说的“她就是折断了翅膀的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