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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闻调查)医院剁手事件中的男主角

  调查人:本报记者 调查事件:

  2006年11月25日下午,衡水市第四人民医院发生了一起骇人听闻的凶案,该院内一科副主任、副主任医师张永果被一男子砍掉右手,左眼球破裂,另有多处刀伤和骨折(本报曾连续报道)。

恶性事件发生后,立即引起社会各界的关注。那么行凶者到底是怎样一个人,是什么原因导致他实施如此过激行为?近日,在凶手落网、凶案侦破有了一定进展后,本报记者进行了更深一层的采访。

  老实巴交的庄稼人

  在李家庄村民眼里,郭军全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庄稼人。在村里,郭军全没有和人动过粗。这个谨小慎微的男人一辈子没离开过土地,生活平淡无奇,平淡得像白开水一样,让他身边的人咂摸不出滋味,平淡得像清水滑过莲叶,不留任何痕迹,直至最近他突然成为一起凶案的男主角。这样一个在众人眼里老实巴交的男人,作案手段却极其凶残,被害医生张永果仅脸上就被砍30多刀,一只手被砍掉,还有一只眼球被摘除。郭军全和张永果医生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是什么让他举起了屠刀?已经苏醒的张永果医生对家属回忆,她和郭军全谋面只有两次,对话寥寥数语,她一直笑着对郭军全说话。出事之前,双方并没有发生语言或肢体冲突,郭军全的行凶发生得很突然,令她猝不及防。显然,郭军全和张永果之间并无积怨。郭军全举起菜刀的一瞬间,更像是他长久以来胸中积怨的一次集中爆发。这个终日在田间劳作的农民因为给女儿看病而变得贫困,长期求医让他对医院医生失去了信任,他变得有些病态的偏执,认为医生都在欺骗他,这时候哪怕一个不经意的微小障碍也足以引爆他的愤怒。郭军全去衡水四院看病的经历只是一个引爆点,在这个时间节点上,他所有的猜疑、所有的不满、所有的怨恨,都集中发泄在仅和他谋面两次的张永果医生身上。

  平日走路都溜着墙根

  “你们搞错人了吧?我弟弟怎么会干这种事呢?”2006年11月28日晚,郭军全的哥哥郭军生有些纳闷,他对前去问话的民警说。不光是郭军生,李家庄很多村民都不相信郭军全犯事了。办案民警告诉他们,2006年11月25日下午,郭军全手持菜刀,残忍地将衡水四院内一科值班医生张永果砍伤后潜逃。“我们五兄弟中,数军全最老实,他从小性格内向,走路都溜着墙根,更别说跟别人打架动粗了。”郭军生说。在郭家五兄弟中,郭军全是最小的一个。他们所在的李家庄位于桃城区、深州交界处,地理位置偏僻。在李家庄村民的印象里,郭军全的生活平淡无奇,他们搜索枯肠后说,郭军全没有做过一件令他们印象深刻的事情。1966年,郭军全出生在这里,此后就没有离开过这片土地。他在学校里成绩一般,初中毕业后便回家务农。像村里其他人一样,郭军全20岁出头便娶妻生子,妻子是人家介绍认识的,外人没见他们吵过嘴。沉默是郭军全留给乡亲们最深的印象。“他不大和人说话,见了面只是笑笑,老在地里干活。我和他做了26年邻居,从没红过脸。每次他来借东西,我家没有的话,他转身就走了,也不拉拉话头。”郭军全的邻居胡秀琴说。不大和人说话的郭军全在村里没有很好的朋友,“他和谁的关系都一般”。胡秀琴等人对郭军全的评价是“人老实、肯卖力气干活、不轻易求人”,“一些木工活啊什么的,郭军全自己在家里就干了,别人垒大棚都找人帮忙,他都是一声不响地自己干。有什么事他都自己在心里扛着,不对别人讲。”胡秀琴说。由于地处偏僻,李家庄几乎是一个纯农业村庄。因为种地收入微薄,这几年,村里很多人都选择外出打工,郭军全一直没有出去。“他相信种地也能过上好日子,他说地管得细一点儿,就能多收点钱。”郭军全的妻子郭建捧说,郭军全承包了12亩地,还弄了一个蔬菜大棚,几乎整天都在田间地头折腾,晚上连电视也很少看。这样的日子虽然清苦,但也能过得去。儿子和女儿相继长大上学,开支不小,郭军全手头还是有些盈余。在不少村民眼里,郭军全算是个能耐人。郭军全没有别的爱好,只有逢年过节时和兄长们聚在一起打打麻将。不过最近两年,郭军全再没有心情安坐在麻将桌前,女儿突然生病,改变了这个家庭的生活轨迹。“他是被闺女的病给拴住了!”李家庄的村民们说。

  女儿患病带来压力

  女儿被郭军全奉为掌上明珠,“他看女儿比儿子看得娇多了。”郭军全的岳母李彩玲说。从小到大,女儿的成绩在班上一直名列前茅,郭军全对她倾注了更多的关爱。变故发生在2004年年末,郭军全的女儿正上初一。“有一天,学校打电话来说孩子发烧了,让我们去接。可孩子很要强,说不能耽误期末考试,坚持不回来。等我们去接她时,她已经高烧得认不出我们。”郭建捧说。这次大病之后,女儿精神失常了。郭军全很受打击,夫妇俩开始带着孩子四处求医。这一年年关,他们带着孩子上衡水五院诊治。郭建捧清楚地记得,去医院的那一天是腊月十八。在医院观察了几天,他们把孩子接回家过年。眼看着聪明、好学、上进的女儿变得疯疯癫癫,这一年的新年,郭军全夫妇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过完年,夫妇俩赶紧将孩子送到哈励逊国际和平医院,后转到衡水东门的某心理病医院。在这家医院住了20多天后,看到孩子的病情没有起色,郭军全夫妇又心急火燎地将孩子送到位于保定市的河北省六院求医。这家医院不让家属陪床,撂下孩子,从医院出来,郭建捧就昏倒了。孩子在省六院住了80多天院后,病情略为稳定,郭军全和郭建捧高高兴兴地接孩子出院,一家人终于松了一口气。到了2005年秋天,女儿旧病复发,郭军全夫妇又赶忙将孩子送到衡水复退医院,在那里住院两个月,而后将孩子接回家。2006年春天,孩子的病情又出现了反复,郭军全夫妇将孩子送到了衡水东门的心理康复医院,在那里一住又是三个月。“附近的医院都看遍了。”对于送孩子治疗的艰辛,郭建捧不知道怎么用语言来表达,只是簌簌往下掉眼泪。“每次出门都得想着法儿省车费。孩子住在医院,我们就到火车站的候车大厅里将就一宿宿的。每次吃饭都是开水就大饼。”郭建捧抹着泪说。女儿这几次住院花掉了郭军全夫妇20000多元,其中有5000多元是从郭建捧妹妹手中借来的。“从我老父亲那里今儿一百明儿几十地不知拿了多少回了。每次住院的费用比我们家全年的收入还要高,光保定那一次就花了8000多元,孩子不住院时也没断过药。”郭建捧说。记者见到郭建捧时,她正在娘家帮年迈的父亲卖棉花,仔细清点完一张张毛票后,她开始和记者搭腔。这些棉花是郭建捧72岁的老父亲种的,“老了,能帮孩子一把是一把吧,将来不能动了再说。女儿女婿都是实在人,要是外孙女不闹这个病多好。”老人叹息道。本来生活小有节余的郭军全,开始为每周往返衡水的8元车费发愁,在众人面前,他有些抬不起头来。“到今年(指2006年)6月,他手头彻底没钱了,再借也十分困难。农村里本来就穷,别人听说你借钱去看病,谁还会借给你?他整日发愁,变得特别自卑。”郭军全的四哥郭军强说。

  因病致贫,开始抱怨医生

  因为四处求医,郭军全的地开始撂荒,地里的收入大不如前,蔬菜大棚也弄不下去了,蔬菜无人收割,都烂在了地里。为了攒钱给女儿看病,郭军全夫妇节衣缩食,从牙缝里省钱。“买煤的钱都省下来了,冬天不生炉子,做饭也是用柴火。”郭建捧说。“我闺女每次到我这儿来就哭,说上哪儿借钱给孩子看病去啊。两个外孙的衣服都旧成那样了,也不添件新的,我实在看不过去,给钱让她买衣服去。”王彩玲说。而孩子的病情总是反反复复。郭军全开始整宿整宿地失眠。郭建捧说,女儿生病后,郭军全好像变了一个人,变得更沉默寡言,原先十分勤快的郭军全,这时候再不愿下地干活,整天躺在床上对着屋顶发呆。天雨房漏,郭军全也不上房去修一修。郭军全变得多疑而敏感,常常为一些小事和郭建捧起争执。“以前我们之间交流也不多,但很少红脸。最近一段时间,他整天在家抱怨医生骗人骗钱,我怎么劝他都没用。”郭建捧说。“近一两年,郭军全从不用别人的碗,他说怕人给他下毒。”郭军生的妻子发觉这个小叔子最近有些不正常。岳父郭树义也不明白郭军全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以前他到我家来都是抢着做这做那的,这一两年我发现他有些不正常了,光坐在那里抱怨,说什么医生都是骗人的,花了这么多钱也看不好病,医院是不是给错药了或给我假药了?”“你别胡说啊,医院还能蒙你!”郭树义每次都这样训斥女婿。2006年6月,郭军全带着女儿在衡水一家医院求医,因为同样的怀疑与医生起了争执,“你是不是也该吃点药了?”那位医生说。但是那次郭军全只是嘴上说了说,一直隐忍不发。李家庄的村医栾广启觉得郭军全有些奇怪。“他经常到我这里来拿一些镇静安神的药,有一些药他拿回家后不吃,光在那里仔细研究说明书,什么药治什么,好多药的毒副作用他都比我清楚。有人来我这里看病,他也在一旁听,人家走了后,他就问我,‘我是不是这里也有病啊’?今年(指2006年)春天,他犯了口角炎,很紧张地跑到我这里来问,‘这个病会不会危及生命’?我听了非常奇怪。”栾广启说。郭军全怀疑自己浑身都有病。“今年(指2006年)夏天,我陪他去衡水二院检查身体,医生说没病。后来又去哈院(指哈励逊国际和平医院)给他看口疮,拿回一点药,他没有吃。”郭建捧说。事件发生前,郭军全又去找栾广启。“他说自己浑身都是病。‘我最近老吐唾沫,你给治治。我肚子胀气,是肝上的事还是胃上的事’?他问我,我说你前一段不是去医院做过肝功能、B超、X光吗?没事啊。”栾广启认为郭军全脑子出了毛病。2006年11月24日,郭军全又觉得自己不舒服,这天的早饭和午饭他都没有吃。这天下午,郭建捧陪着他上衡水四院检查,胃镜做到一半,郭军全说难受,拿了些药,便回家了。在家里,郭军全一直默不作声。第二天,郭军全在家吃完午饭便匆匆出了门。“我找人打麻将去了!”郭军全对郭建捧说,郭建捧有些奇怪,在她的印象中,郭军全很久没摸过麻将了。郭军全并没有去找人打麻将,而是揣着菜刀,直奔医院去了。

  ◎面对面

  “我们都是现行医疗体制的受害者”——本报记者对话张永果家属

  “今天是张永果正式退休的第一天。”2006年12月21日,张永果医生的丈夫老万告诉记者。“凶手真是太凶残了!”老万说,“她(指张永果)能活过来也是奇迹。要不是我闺女在这家医院的麻醉科,张永果那天生死难料。”2006年11月25日下午,张永果的女儿刚从一台手术下来,突然看见一群医护人员慌慌张张地推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病人过来,走近了一看,她差点晕过去:那个人竟然是自己的母亲。张永果急需输血,张的女儿大喊:“我是O型血,别验了。”这样为抢救赢得了宝贵时间,他们是在张永果苏醒后知道了事情的经过。“(2006年11月)24号,天下着雨,郭军全夫妇到医院看病。郭军全说他胃疼了好长时间,张永果医生摸了摸他的胃,怀疑这个人有胃炎,就对他说:‘你要是家里条件好,可以做胃镜,要是家里条件不好,明天空腹来做个消化道造影。’”“‘我一天没吃饭,就是来做胃镜的。’郭军全说。张永果给郭军全开了胃镜检查单,同时开具的检查单有心电图和胸透,因为做胃镜之前要排除心肺问题。当时胃镜室的病人排着队,张永果领着郭军全去胃镜室并对工作人员说,‘这个病人说他胃疼,你们先帮他做吧。’”“检查出来的结果是:‘慢性浅表性胃炎?’张永果给郭军全开了些药,郭军全夫妇便离开了。”“第二天下午,郭军全独自一人来到张永果医生的诊室,在诊室的春秋椅上坐下,张永果也在这张椅子上坐下,笑着问郭军全:‘好些了吗?’”“‘好些了’,郭军全说,‘不对啊,做胃镜是60多块,你们为什么要我190块?’”“‘胃镜是190元,消化道造影是60元。’张永果说,为核实情况,她还问另外一个诊室的大夫,对方说应该是那么多。”“‘我怀疑你们骗我,分我的钱了!’郭军全愤愤地说。‘要不去收费室查查,或者去找院长查查?’张永果告诉郭军全。郭军全不再答话,掏出刀来乱砍。”“你们恨郭军全吗?”记者问张永果医生的爱人老万。老万也是一位医务工作者,他沉吟半晌说:“要说恨他也说不上,现在整个社会对医疗界有看法,一说起医院医生,大家都说这里很黑啊有回扣啊什么的,我们都成了现行医疗体制的受害者。我们很多同事、同学都在一起说:‘以后千万不要让孩子当大夫啊!’”欢迎提供新闻线索,联系电话:(0)13933132903,电子邮箱:w5580@sina.com或xbw616@hotmail.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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