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雯婕:“超女”只是生活的一种可能
2006年末“超女”巡演上海站。如果不是学生尚雯婕将做压轴表演,蔡老师可能一辈子都不会走进演唱会现场。
“她能给这么多人带来快乐,证明她是成功的。”这位早年留法的大学教授,对法语无限钟情。他嘱咐学生,毕业后如果不是从事和法语有关的工作,不要告诉他。他打心底里希望尚雯婕出现在各种对法交流的翻译席上,而非眼前这个炫目的舞台。
现在,他满脸欢喜地坐在中层看台上,看着随处舞动的荧光棒,愉快地接受歌迷们合影的要求。“这个时代允许理想主义。”蔡老师的话惋惜欣慰各半。
生活给了尚雯婕很多选择,但她避谈“理想”。在她看来,“理想”这个词太大太空,就像她认为将超女和梦想并论有拔高之嫌。
大学毕业前,尚雯婕获得了学校的创业基金,如果不是中途程序出了差错,现在她就是一家法语培训学校的负责人。她还可以出国深造,法国里尔管理学院给她提供了奖学金,一切事宜已经办妥。她还可以像她多数同学一样,去著名的法国企业工作,主流而光鲜。
当然,她还可以做专职法语翻译,这是蔡老师最期盼的,尚雯婕的学习成绩尤其是法语发音在班里很突出。但尚雯婕不喜欢这样的工作。“别人说出来的话很傻,你不能纠正他,还得原封不动地翻出来,这时心里会很难受。”翻译要忠于原文,不能有自己的idea(想法)——这是她最不能接受的。
大公司里重复的事务性工作也非她所好。当蔡老师推荐她去达能供职时,她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在那之后,蔡老师再没给我电话,他可能很失望。” 尚雯婕觉得自己有点冷酷。
毕业后的第一份工作并不起眼。这家公司在国内下定单制作服装配饰,销往欧洲市场。因为接近老板,她的很多想法都能得到修正或被直接采纳。进公司头三个月,尚雯婕的工资涨了三次,每次都在1000元以上。
她一直在尝试说服老板扩大市场。就在她参加超女之前的一个月,总公司的老板来到上海,准备在沪上建自己的工厂。这时,老板也准备给她招助手。
“在这个节骨眼上我走了,是有点冷酷。”尚雯婕对记者说。
尚雯婕原本没打算走,就想趁周末去杭州玩玩逛逛,“还能唱唱歌,多好。”
她没想到,当她睡眼惺忪地坐上去杭州的第一班火车时,生活正准备给她新的选择。在杭州赛区,超女总导演王平也没注意到这位未来的总冠军,“唱外文歌的太多了。”
上台不到30秒就被评委叫停,也丝毫没影响到尚雯婕的心情。杭州一天游让她感到无比畅快,她形容自己像从一张蜘蛛网中跳了出来。
随后的一个周末,她又“神不知鬼不觉地”就去了成都。以往到了周末,她会窝在闸北区不到三十平米的公寓里,看看法国国际台的节目,翻翻外文书、听听歌、做做水果沙拉,偶尔还和同学朋友一起去唱K,但多数时候,还是一个人赖床睡觉浑浑噩噩地过。
前面一个小挎包,后面一个大背包,刘海遮住一只眼睛和半边脸,时常穿着男式休闲衣——在大学同学小桃眼里,尚雯婕和班上多数上海女生一样,很少主动和别人来往。但尚雯婕又和别人不一样,从来不拒绝人“粘”她。
因为父母文化程度不高,从初中开始,“很多问题都是自己在那冥思苦想得出答案的。”尚雯婕喜欢这种“一人做事一人担”的方式,“自己决定的,成功了非常有成就感,失败了也没什么可遗憾的。”
父亲也是等到她在成都赛区进入20强时,需要拍与家人沟通的镜头,才被告知女儿进了20强。那晚,尚雯婕拨通父亲的电话:“爸爸,我在成都唱歌呢,进了前20名。”“啊,你怎么跑成都去了?!”父亲很错愕。当很多选手都在台上打“亲情牌”,尚雯婕却一直刻意让外界和她的家人保持距离。尚雯婕的好友向记者透露,从比赛一开始,尚雯婕就要求主办方不要打扰到她家人,否则她将退出比赛。
这引起了一些记者的好奇,有人到上海探访她的出生地,试图还原她的家庭状况。尚雯婕告诉本报记者,尽管父母离异,但她从来没缺少过父爱和母爱,或许她该更直接地面对媒体澄清传闻,但是她说“时机不当”。
交谈时,尚雯婕会笃定地和对方对视,语速缓慢,偶尔眼神一瞟,顿下来说“对不起,我要想一下用什么词”。尚雯婕说,初中以前,自己的表达能力很强,经常在演讲和作文比赛中获奖。自从初中迷上莫泊桑的小说之后,表达能力急剧退化。
那时,其他同龄女生有的痴迷漫画,有的醉心于言情小说,她觉得漫画画得都一样,言情小说看了两页就睡着了;情窦初开的女生在谈论哪个男生怎么样时,她觉得难以理解。惟独莫泊桑的小说让她沉迷。尚雯婕着迷于莫式写作对典型细节的运用,“我觉得他不是在写物,是在写人的内心。”
尚雯婕清楚地记得,妈妈经常带她去长寿路附近药水弄里的一家社区图书馆。在那里,她不仅邂逅了莫泊桑的短篇小说,还读到了福尔摩斯的探案集、《简爱》、《傲慢与偏见》等经典名著。
读书让尚雯婕开始天马行空,并且建筑了个人的精神空间。也是在初中,她花了13块钱买了平生第一盘外文音乐卡带——珍妮·杰克逊的十年精选。“因为封面设计吸引了我,所以就买了。”在误打误撞之后,玛利亚·凯利等外文歌手开始走入她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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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王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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