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凯（右）和老师朱良春在一起。
杨志敏和她“偷师”研制的膏方。
何羿婷（左一）跟随老师焦树德（左三）出诊。
——名老中医弟子学成出师 开创医学新境界
本专题
文/记者 杨迎春、程雪超、陈正新、钱亚平、罗敏、刘宏宇
图/记者 张伟清
名师出高徒。
数年从师，弟子们负笈相随，大医们倾囊相授。在承继了大师们精湛医术的同时，弟子们还从大师那里学到身为医者的精诚和仁爱。
“偷师”老药工
学得“收膏”不传之秘
膏方在江浙一带流传甚久，是当地人秋冬进补的一种重要方式，颇有奇效。
广东省中医院芳村分院副院长、主任医师杨志敏在跟师上海名医颜德馨学膏方的时候，可是狠下了一番工夫。
膏方的一个重要步骤是“收膏”，就是把煎煮而得的药汤进行再处理，使其收成膏状，然后储存备服。“收膏”是中医药里的一门绝活，属于不传之秘，一般都是由资深的老药工来完成，不轻易传给外人。杨志敏笑称，她学“收膏”其实是个“偷师”的过程呢。
第一年试用膏方的时候，杨志敏开完方后，要把方子寄到上海，由那边制成膏后再寄回来，非常麻烦。第二年，在颜老的帮助下，她进入一家“收膏”的作坊，被允许去看老药工如何“收膏”。
开始时她心里很忐忑，药汤在铜锅里熬着，老药工手持木板，不慌不忙地搅着、刮着。她不敢直接拿出纸、笔来记录，只能目不转睛地盯着老药工的每一个动作，默默地记在心里。有疑惑的地方，便“斗胆”地问上两句。一来二去，老药工也被她的执著所打动，愿意跟她“多说几句”。她后来干脆拿出随身携带的摄像机，拍下“收膏”的全过程，老药工也默许了。
就这样，在颜老的指点和帮助下，杨志敏从2003年起，开始小范围地试用膏方，并对患者进行跟踪回访。不少患者都收到很好的效果：感冒的次数少了，睡眠质量好了，不再像以前那样容易疲劳了。有些还成了膏方的“铁杆”追随者，目前，杨志敏的膏方患者已经有百人左右。
巧用师授：
鲤鱼入药
巧治胃癌后遗症
“学中医很艰苦，但是当我用所学的知识为病人解除了病痛，我心里的那种快乐实在是难以言喻！”这是一位跟师弟子的肺腑之言，他道出了所有弟子们的心声。
一次，一位深圳患者来到医院就诊，他半年前在别的医院做了胃癌手术，伤口愈合得不错，可腹水却一直不退，肚子上插着根引流管，每天能引出五六百毫升的黄浊液体。半年来他反复3次住院治疗，效果都不好。最后负责治疗的医生说：“要不你去看看中医吧。”
广东省中医院肿瘤科主任、主任医师徐凯接治了他。徐凯仔细观察患者，发现他面黄神倦、舌淡苔厚、脉数无力，又检查了他的伤口、引流液，而后给他开出了两个药方，一个健脾补气化湿，上午服用；另一个理气祛瘀逐水，下午或傍晚服用。后一个方还外加半斤重的鲤鱼一条，除去外鳞和内脏，跟药一同煎煮。
服药之后不到两个月，患者的腹胀一天比一天减轻，到后来，引流液几乎完全没有了。
患者的爱人还问徐凯：“你怎么那么‘神’？”
徐凯笑着告诉记者：“其实不是我‘神’，我只不过运用了我的导师朱老关于虚实夹杂之症的治疗方法而已。”他说，当时经过辨证，确诊患者之疾是手术后身体虚弱，调理得又不好，日久累积所致。用中医的话讲，此病是“虚实夹杂之症”，正虚邪实，单纯地补正和单纯地攻邪，病症都很难祛除。他的导师、南通名医朱良春对此类病症有独到的疗法，就是“攻补兼施”。他依导师之所授，果断下药，药到病除。
至于每次加上的那条鲤鱼，徐凯说“也没什么‘神’的”，它来自于传统的中医药方，也是朱老总结上千年的中医方术之所授，对于气虚的病人有补养、正气、祛水的作用，也是药疗加食疗的一种方法。
后来，徐凯多次把导师朱老这一学术思想运用到肿瘤腹水患者的临床治疗上，都取得很好的疗效。
突破俗见：
敢于用“热药”
治愈七旬老“猿人”
广东省中医院新药开发办主任何羿婷的导师是素有“治痹圣手”之誉的京城名医焦树德。
何羿婷说，跟师之前，她也接治过一些患类风湿性关节炎的病人，但当时因为流于俗见，认为广东地处岭南，气候潮湿炎热，民间又忌用辛温药物，因为太“热气”，所以在用药的时候，不敢轻易用附子、干姜等“热”药，即便用也只敢单用其中一种，治疗效果始终不太理想。
在跟师的过程中，何羿婷发现焦老常用补肾祛寒的办法治疗类风湿性关节炎，多用热药，疗效显著。何羿婷暗自思忖：焦老在北京，地处北方，天气寒冷，用这种疗法效果好。可是在我们广东，这种疗法也适用吗？
带着这个疑问，何羿婷在跟随焦老出诊时仔细体会，并反复研读焦老的著作，焦老也有问必答，倾囊相授。何羿婷终于明白：痹病的基本特点是多为阴证，无论地处南方、北方，概莫能外，焦老的补肾祛寒疗法就是针对痹病的这种本质特征而对症下药。
吃透了这一点，何羿婷用药再也不屈从俗见了，随着药味、剂量的到位，她治疗痹病的效果也越来越好。前年，一位年已古稀的老者找到何羿婷，这位老者已患类风湿性关节炎十几年，周身关节肿痛，行走困难，整日拄着根拐杖，一只胳膊从肘关节那儿向内弯曲，整个手臂无法伸直，自称“像个猿人”。
何羿婷运用焦老的补肾祛寒法对其进行治疗，一个多月后，患者的症状明显好转。随后，弯曲的手臂也伸直了。何羿婷对症调整药方，又过了半年多，老人周身的关节疼痛基本消失，扔掉了拐杖。老人欣喜地说：“我这七旬老翁，又从猿到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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