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的归上帝,撒旦的归撒旦。”估计赶着过新年的美国人,在听到萨达姆匆匆被处死的消息时,多半会这样嘟哝一句。可是,1月5日《纽约时报》一则关于萨氏绝命诗《解脱》的报道,又让在元旦吁了口气的美国朋友头皮发痒了——究竟是让这厮奔上帝呢,还是让他归撒旦呢,抑或直接请缪斯去收留他?
其实,这次《纽约时报》披露的,仅仅是萨达姆众多诗作中的一首而已。
我不知道伊拉克有没有作家协会,如果有,估计除了萨达姆能兼任协会主席外,本·拉丹先生大概至少也能弄个高级顾问当当吧。因为,2006年《纽约时报》年度十大好书之一《阴云笼罩下的高塔:基地组织和走向“9·11”之路》就披露,诗歌就是拉丹和他同伙的联络密码之一,即使缺少杰作传世,人家起码也是个诗歌评论家。
因为我们没有博尔赫斯便利,所以难以考证,皮诺切特除了曾积极参与过学术刊物《百鹰》(Cienáguilas)的编辑外,是否还偷偷地一直把聂鲁达的诗歌放在枕畔当催眠读物;我也难以确认,被太多人嘲笑的小布什总统,是否在年轻时参加过类似“死亡诗社”的社团,并有先见之明地写过类似“即使那看来似乎愚笨或错误,你们都必须试试……孩子们,你们必须…努力寻找自己的声音”的诗句。
可在今天,这些并不妨碍我们产生这样的印象:一个独夫民贼,一个杀戮累累的屠夫,同样可以有诗人情怀,同样可能会热衷于保护小动物。这是我们的幸运,因为在这个美好的2007,我们能够看到《解脱》(尽管同时我们也深刻地被教训到,所谓的“民主”并没有催生文明时代的“宽容”,所谓的“独立”只是大国推脱责任的一个借口),我们也能看到《泰晤士报》把布什、布莱尔画成只剩下招风耳的小丑。在这样一个“英雄纷纷落马、豪强连连饮恨”的年头,在“没有英雄的年代里,我只想做一个人”的语境下,这帮兼任诗人的魔鬼,兼任低智商患者的总统,丰富了我们,也娱乐了我们,给了我们前所未有的快感。
与我们的快感相比,印尼民众的心情是憋屈的。1月1日15时07分,一架印尼飞机与地面失去了联系,2日清晨,印尼国家搜救委员会发言人苏延托准将以及亚当航空公司发言人阿里发布消息说飞机已经坠毁在波里哇利,但事实却是,这是一条没有经过甄别的假消息,而飞机的残骸至今还没找到。面对这样一条尽管很快被纠正的假消息,印尼民众愤怒地发出了“国家怎么能这样愚弄我们”的诘问。
其实,与那些生于漫长的黑暗时代的人们相比,印尼群众的憋屈又算得了什么呢?有多长的历史,就有多深多宽的“历史黑洞”让他们毛骨悚然噤若寒蝉。
一年一度的北京书展又要来了,不知道那些热衷于上电视吹销量抡着胳膊去签售的充任历史学社会学心理学讲师的教授们,这回能否揭开其中一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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