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需要悉尼歌剧院吗
与“鸟巢”同样引发争论的建筑包括“水立方”以及将承担2008年奥运会转播任务的中央电视台的新址大楼。
2004年8月,媒体披露了建筑界人士对“水立方”的不同意见,认为其大规模使用的膜结构(ETFE)价格昂贵并存在工程安全的隐患,如果方案现在不调整,等到使用过程中发现屋面的气枕不实用而必须改为其他屋面材料,则目前所有其他材料都比ETFE塑料薄膜重,到时就必须将整个结构拆除重建。
2006年12月11日,澳大利亚PTW建筑事务所的约翰保林(JohnPauline)与托比王(TobyWong)出现在北京的一个建筑讲座上,这两位“水立方”的建筑师强调,ETFE在欧洲已有较长的发展过程,欧洲第一座使用这种薄膜的建筑建造于三十多年前,到现在还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国家游泳中心总经理康伟在“水立方”外层膜结构铺装完毕后向新华社记者表示,ETFE的强度超乎想象,“充好气之后,汽车压过去都没有问题”,“拉到它本身的三到四倍那么长都不会断裂。而达到摄氏715度以上它才能被烧成一个窟窿,但是不扩散,也没有烟,也没有燃烧物掉下去”,这种材料还具有自洁功能,“水立方”建成后平均每天有近10个小时采用自然光照明,这可大大节省能源。
围绕中央电视台新址大楼的争论更加激烈,这个以两个“Z”字造型环状连接、高230米的摩天大楼,在180多米的高处横空挑出跨度70米的巨型楼宇,对结构安全构成巨大挑战,并抬高了建筑造价。批评者认为这是因形式而扭曲功能、自找麻烦,违背了建筑设计的基本原理。
2000年普利兹克建筑奖获得者、荷兰建筑师瑞姆库哈斯,是中央电视台新址大楼的设计者,他还是国家体育场设计竞赛的评委、“鸟巢”方案的支持者。
在央视方案受到责难之时,库哈斯来到北京发起反攻:“老一代建筑师从功能上谈自己的观点,年轻人从社会正义的角度讲它是浪费的,而我们被夹在中间。老一代的保守主义与新一代的怀疑主义已共同掀起了30米高的巨浪,我的恐惧正来自这里。”
清华大学建筑学院前院长秦佑国教授向他发问:“悉尼歌剧院在结构与预算方面都是有问题的,但人们又认为它是成功的。中央电视台新办公楼是否也是这样?如果真是这样,北京是否需要这样的地标性建筑?如果北京不需要,又如何解释要花这么多的钱来解决它的结构问题?”
库哈斯作答:“悉尼歌剧院建成之前,悉尼什么都不是。类似的情况在西班牙的比尔巴鄂也有过,那个城市建设了古根海姆博物馆,大家都要跑到那里去看了。西方建筑学界称之为‘比尔巴鄂现象’。由此可见建筑的重要性。但是,在比尔巴鄂发生的事情,当时对业主、对建筑师来说,都是模糊的。欧洲的罗马、巴黎也曾找我做类似的事情,我不做,甚至感到愤怒,因为这些城市已经有如此悠久的历史了。”
“北京不像悉尼与比尔巴鄂,它更像罗马、巴黎,它也有悠久的历史,并且在今天还能够看到。所以我的回答,既不是‘是’,也不是‘不是’。第一,我不是给北京建一个标志性的东西;第二,北京也不是悉尼。如果中央电视台大楼会成为一个地标,那它也只是北京的100个地标中的一个。”
他接着表达了自己的不满:“把中央电视台与悉尼歌剧院类比,可能产生无意的误导。50年前悉尼歌剧院方案出来后,全世界是一片欢呼,认为新的可能与商业机会到来了。而现在,建筑师的生存环境是险恶的,留给你的空间已越来越狭窄,你已很难表达自己的价值,而更多地是在替业主说话。如果在今天,谁敢提出悉尼歌剧院那样的方案,它压根儿就不会被接受!”
但是,北京还是接受了库哈斯的这个看似要倾倒的摩天大楼。这个庞然大物正在北京中央商务区杂乱的楼群中崛起,它那巨大的、斜着向上的结构已露出了地面,周围的建筑喧哗似乎被它压迫了下去。□
[上一页][1][2][3][4][5][下一页] |
(责任编辑:王玲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