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冀码渠内,从上游石家庄地区流来的污水恶臭难当。
邵村村民终日与污水相伴。孟宪峰摄
报道统筹:胡印斌 刘丽普
参与采访:燕赵新闻部
主体报道 燕赵大地污河之恸 本报记者刘丽普一群天真无邪的孩子,面对家门口河流中黑臭的污水无动于衷。原因很简单,从他们出生那天起,就从来没有见过清澈的河水。他们习惯了河流中黑与臭的水。
这是2005年6月1日记者在献县东贾庄桥村采访时看到的情景。一年多光景过去,这里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村民依然被迫接受着来自上游企业排放的废水、污水。
2007年1月5日,该县环保局的工作人员窦先生说,与以往的区别在于,有检查时,污水少一些,检查过后,污水又多一些。污水的颜色也是在变化的,有时是红色的,有时是白色的,有时是酱色的,当地的人们无奈地把这戏称为“七彩的污水”。
河道内不见清水只见污水 据环保部门统计,经由滹沱河、滏阳河等河流,每年排放到沧州献县的污水近2亿吨。那么,2亿吨相当于一个什么样的概念呢?今年动静颇大的“引黄济淀”,也仅仅从黄河中为白洋淀补水一亿立方米(1亿吨)。
近20年来,高浓度污水长期在境内滞留、渗透,加之被迫进行污灌,引发了以滏阳河、滏阳新河沿岸为重点的大范围浅层地下水污染。事实上,献县河道内的污水肆虐,只是我省河道内排污的一个缩影,只要走出去就会发现,绝大多数河道不是已经干涸,就是被污水和臭水充斥着,干涸的河道成了城乡排放污水的“下水道”。
在本报的报道中,也可以看到很多相类似的场景:
———博野县沙河灌渠内酱油色的污水,源源不断地向下排放,灌渠的两侧弥漫着一股酸臭味。(2006年8月25日报道)
———沙河市赞善办事处霞渠村村民浇地的惟一的水源被污染,用被污染了的水浇产生的直接后果是,有的玉米连穗都不结。(2006年8月23日报道)
———“有那么多不负责任的企业,利用暗渠将不经过任何处理的工业污水排入滏阳河内,有些排污管道直径竟近一人高。(2006年9月18日报道)
河北环境状况一项公报显示,由于水资源匮乏,部分地区农民使用污水灌溉,全省污水灌溉面积为5万多公顷,累计废耕农田面积90多公顷。
河道污水流过平原渗入地下 2005年的一项监测数据显示,我省七大水系42条河流134个监测断面中,仅有31.3%的断面达到或好于三类标准,53.7%的断面为五类或劣五类,丧失水环境功能。其中,大清河、滦河水系水质尚可,基本满足功能区划要求;北三河、永定河、子牙河、漳卫南运河、黑龙港运东水系等五大水系污染较重,其中黑龙港运东水系污染最重,各河段水质都超过地面水五类标准,氨氮等多项污染物严重超标。
子牙河水系覆盖沧州、衡水、石家庄、邢台、邯郸、廊坊、保定7市,是我省跨市域最多的一个水系。2006年3月份,环保部门对子牙河水系进行了重点排查。排查结果显示,子牙河水系各条河流断面水质普遍较差,污染严重。
此外,全省14座大型水库中,11座总氮超国家地表水五类水质标准,呈富营养化趋势。个别城市集中饮用水源地发现有毒藻类。平原区浅层地下水各种离子含量呈上升趋势,局部地区深层地下水氟化物污染加重,全省有200万农村人口严重饮水困难。
2005年全省废水排放量19.6亿吨,化学需氧量66.1万吨、氨氮6.9万吨,污染物排放量超过环境容量的60%—90%。
专家:必须加大对企业的排污管理 5日,河北科技大学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教授接受记者采访时,对省内水污染问题深感痛心疾首。他说,目前,我省的河流中基本上没有了水源,只有北半部还有一些自然水,但沿途流下去与污水混合后,产生的直接后果就是,河道内的流水基本上是沿途企业排放的工业废水。所以,省内的河流给人的印象就是,河道内或是干涸,或是流动着污水和臭水。
他说,我省人口密集,资源匮乏,环境自净能力弱。水体的污染,给本来就脆弱的生态系统造成了更坏的影响。30年的发展以来,我国同样没有摆脱“先污染后治理”的路子。发展与保护一向是一对矛盾体,眼下,需要做的就是加大治理力度和政府投入,加大对排污企业的管理,减轻污染程度。”
在他看来,即使企业排放的废水达到了排放标准,同样是污水,与天然水有着很大的差别。“况且不少企业排放的废水还没有达到相关标准,或为了节省生产成本,偷着排放工业废水。”
事件·石家庄—衡水 辛集晋州藁城 下泄污水殃及下游 本报驻衡水记者
孟宪峰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你不会了解在一条污水渠边生活十年八年会是什么光景。无时不在无孔不入的臭味、夏天个头奇大的蚊子、莫名其妙的皮肤病……十多年来,衡水冀州、深州两地的村民饱受上游辛集、晋州、藁城下泄污水之苦。
冀州:污水常年流淌 1月8日上午,冀州县城南关桥,人流一如既往地在桥上来来往往,对于桥下渠里的污水,他们早已习以为常。但他们可能不知道,这些每天都给他们的生活和健康带来影响的污水,却是从远在百里之外的石家庄地区流过来的。
向污水里扔块石头,溅起一大片深褐色的水花,仅凭肉眼观察,污染的程度都可用“触目惊心”来形容。而离南关桥不远处的南关闸,是这条冀码渠通往衡水湖的最后一道屏障。记者看到,闸门上都长出了蒿草。随行的环保局工作人员告诉记者,南关闸平时总是闸门紧闭,因为担心污水污染衡水湖。
据冀州市环保局副局长曹国立介绍,十多年来,石家庄地区石津灌渠沿线的藁城、晋州、辛集等地,所排的生产和生活污水都沿着石津灌渠下泄,当污水行至辛集境内的军齐村附近时,污水就被闸拦住,改排深州、冀州方向的军齐排干渠,从军齐排干渠过了邵村沟后,就排往连通衡水湖的冀码渠。衡水湖是饮用水源地,为了保证衡水湖的水质清洁,冀码渠只好用闸门拦住。
这样,来自上游石家庄地区的污水就全部滞留在了地势较低的冀州境内。
据介绍,危害冀州最严重的污水大都不是冀州本地产生的。军齐排干渠的上游年年月月流淌着酱黄色的污水,这些污水大多渗入地下,有的自然蒸发,但生活在附近的居民们却改变不了常年和污水相伴的命运。
邵村:“我们不吃自己地里的粮食” 关注冀州污水之痛,码头李镇的邵村无疑具有典型意义。这个村子几乎被来自石家庄和邢台两个地区的污水包围了,酱黄色、深红色的污水,在村前村后的大沟里日复一日地流过,污水,已经成为村民们生活中无法回避的问题。
“污水能没有影响吗?”邵村村民娄志福面对记者的提问情绪有些激动,“一到夏天的时候,村里的小孩子身上就得一种奇怪的皮肤病,抱到镇上的医院去看,医生一看病情就问‘你们是邵村的吧’。”
“有一年人们图省钱,用这些污水浇了地里的果树,结果秋天收果的时候,果子全都酸得没法吃,一点儿甜味都没有。”娄志福说。
“现在是冬天还好点呢,夏天的时候蚊子个头特别大。”村民刘双岐接过了话茬,“沟里的污水常年流着,满沟黑水,臭气熏天,在家里不敢开窗子,到外面不敢喘气,浇地还总是死苗。”
“老百姓换面都到更远的面粉厂,我们不吃自己地里的粮食。”村民们说。
更专业的人士告诉记者,污水给人们生活带来的影响是多方面的,远远不是一两件事就能说明白的,比如浅层地下水污染,比如环境恶化丧失的机遇。记者在采访中了解到,几乎污水渠沿线的所有村庄都面临着同样的问题。
环保部门:在地方利益和跨区域协调中尴尬 上游地区排污发展,下游地区承受污水、环境恶化,这已经成为很多地区面临的普遍性的环保问题。而恰恰是这样的问题,因为关乎某些地方政府的经济利益,加上跨区域协调难度太大,从而使问题的解决往往流于形式。在环保原则和经济利益的多方博弈和角力中,环保部门往往处境尴尬。
据了解,藁城、晋州、辛集等地的生活污水和工业废水都顺着石津灌渠往下排放,这些地区都设有污水处理厂,但从来看,这些污水处理设施的利用率很值得怀疑。尤其辛集的皮革污水,如果未经处理而直接排放,其各种有害物的超标是非常严重的,而对人体的危害尤其严重。
针对上游地区污水下泄问题,冀州、深州的环保部门曾经多次向上反映,但跨区域协调难度非常大,几年过去了,污水还是源源不断地向冀州境内排过来,冀州沿渠两岸的百姓还是在污水的影响下生活。
监测站:监测数据触目惊心 为此,当地环保部门专门投资了70多万元在冀州北小魏村建立了监测站,实时监测排入冀州污水的各项数据。
记者在这个监测站看到,在1月8日9时21分的监测中,渠中污水的COD高达222.90,氨氮值为51.56。环保人员告诉记者,COD的标准值是40,氨氮的标准值是0.2。COD指的是生活污水中的一项测试项目,而氨氮是工业排污的一项代表数值。从数据上看,污水中的有害物大大超过了标准值。
记者还从监测数据上看到,元旦节日期间,排入冀州的污水的各项有害指标都超标严重,数值都维持在高位上,其中氨氮值有的甚至达到100。
东堤北村:遥望辛集下泄的污水 东堤北村属于冀州门庄乡,从东堤北村往北,就是石家庄地区的辛集市,运送污水的军齐渠就从村子旁边流过。
1月8日中午,记者站在军齐渠的一座小桥上,向辛集那边的渠道上张望。记者注意到,这些污水流到邵村,甚至再往下流到冀州县城时,水面是结冰的,但在刚进冀州境内的东堤北村,水流竟然没有结冰,可以看到湍急的污水奔流着,泛着黑色的泡沫,散着刺鼻的腥臭味。
东堤北村副主任谢康正告诉记者,这些污水流了多少年他也记不清了,反正就这样常年流淌着。有一年,村里有村民用污水浇地,结果麦苗全死掉了,造成很大损失,后来老百姓再也不敢用这污水浇地了。
“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从辛集那边流过来的水才不再是污水,而是清亮亮的渠水。”谢康正望着远方的辛集怅然地说。
事件·邯郸 洺河:“鱼米乡”成了“红水河” 见习记者邢云本报记者
乔宾娟
洺河这条古老的河流,早已没有昔日“虾蟹水禽鱼米乡”的风采。1月8日,记者先后来到永年河北铺和周围几个村,数公里范围内,所见所闻除了黑水、恶臭,还有群众的诸多不满。
附近居民:早就不吃当地水了 洺河流经邯郸的武安、永年、鸡泽等县。河北铺地处洺河边,是有名的“标准件城”,标准件厂、电镀厂随处可见。
记者在当地随意走访了几个门市了解到,他们已经有好几年没有吃过当地水了,都是买桶装的纯净水或从外地卖水。当地的自来水只是用来洗涮。
一位张先生说,洺河污染太严重了,从地下抽上来的水,喝着味儿怪怪的,谁也不敢吃。
在洺河附近的西滩头村,村民们告诉记者,村里打了一眼150米的深井后,他们才敢吃,100米以上的井水早就不敢吃了,多是用来灌溉农田,庄稼虽然照常长,但是吃着口感也跟以前不一样,多把粮食卖了。
紧挨着洺河的孟尚村的村民无奈地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我们这里虽然有水,但从不敢吃。现在还好点儿,到了夏天,难闻的气味罩着整个村子,也不知道对我们的身体有多大影响。”
记者来到洺河桥边,看到桥下坑坑洼洼的沙滩里,一片片呈紫红色的河水肆意流淌,虽然水面上结了一层薄冰,但是空气中依然弥漫着阵阵酸臭。
河沿上一户老农告诉记者,他在这里住了6年了,眼看着河水一天天变坏,蔬菜地挨着河,却从不敢用河水来浇。
电镀中心:数个排污口昼夜不停 河北铺的几个电镀中心都位于洺河边,每个中心都聚集着三四十家电镀厂,工人们干得热火朝天。一名工人对记者说,他们的工资很高,可是厂里除了发些厚厚的工作服外,没有任何保障措施,自己的肤色跟平常人都不一样,内脏肯定影响更大。
记者在其中一个电镀中心看到,中心内有几条排污用的通道,也没看到污水处理设施,各个厂家的污水汇入通道,流入洺河。排污口都是直径约一米的水泥管道,红褐色的污水哗哗地流个不停。
有人表示,除了电镀中心,周围每个村子都有电镀厂,晚上排放的污水更多。
环保部门:整治活动刚结束 当日16时许,记者来到永年县环保局。该局办公室主任郝继革说,该局从今年7月份对洺河开始集中整治工作,目前这项工作已基本结束。郝继革表示,整治工作结束后,目前各个电镀中心排到洺河的水都完全达标,化工类生产厂家也实现了污染零排放。
郝继革说,在永年境内,排到洺河的主要是生活污水,现在该局并未接到关于洺河污染加重的举报。“污染了的河水很多是上游流下来的,但也不能保证永年没有排污,我们也只能是发现一起,查处一起。”
治污·邢台 围寨河:“龙须沟”变景观河 本报驻邢台记者
张会武
黑水、污泥、臭气,伴随了几代人,一条黑水河承载着无数人的期盼。
东西横穿邢台市区的一条天然河道围寨河是市区雨季排涝的主要河道,很长时间内,围寨河内流淌的均为市区沿河单位和居民排入河道的工业废水和生活污水,水质极差,河道受到严重污染,严重影响了市区环境,并对地下水造成极大威胁。市区原来的排水系统为雨污合流制,雨污水均就近排入围寨河,使它成为一条城区内的“臭水河”。
邢台市委、市政府决定对围寨河进行全线治理。该工程西起郭守敬路,东至辛庄北路,全长4500米。这是一个标志性工程,黑水河变成了景观河。
在2007年的冬天,经过当地建设部门的努力,围寨河内的淤泥、污水全不见了,河道里水泥砌面干净整洁,而记忆中那漫天的臭气也仿佛随风而散。
当地环保部门对此也倾注颇多心血。邢台市环保局污控科负责人介绍说,这是2006年环保部门全力整治子牙河水系邢台段的一部分。为整治子牙河水系综合环境,当地环保部门在该水系污染源监督检查力度的基础上,建立了污染源档案和动态数据库,同时实行排污许可制度,严禁各排污单位无证或超量排污。
围寨河的COD浓度由2005年的178降到了今年的106。
围寨河的明天值得我们期待。
承德武烈河一角。垃圾成堆,水变色。见习记者陈宝云/摄
被污染的孝义河。记者郭志昆/摄
报道统筹:胡印斌 刘丽普
参与采访:燕赵新闻部
治污·秦皇岛 人造河、饮马河:“臭河”集中治理蓄势待发 本报记者
张辉
泛着黑光的河流,鱼虾全无,污物沉积,秦市人造河和饮马河,这两条曾经给周围群众带来无数便利的河流如今却成了闻名的“臭河”,也成为环保治理的重点。
两条地域不同的“臭河” 位于秦皇岛市抚宁县留守营附近的人造河并非天然河流,而是由人工建成的,最初是一条排洪渠,这里也曾是个水美鱼虾多的好去处。然而随着留守营地区造纸企业的日渐增多,这些工厂长期向河中排放不达标的污水。
目前该地区有造纸企业25家,除了3家实现了零排放的企业外,其他企业均存在排污问题,这些企业年排废水近2000万吨,所排废水经人造河排入渤海,部分河段水质由于多年富营养化呈劣Ⅴ类水质。
位于昌黎县境内的饮马河同样遭受了工业废水之灾。河道上游昌黎县淀粉厂及龙家店镇、安山镇的淀粉粉丝加工厂的污水,让这条河水质恶劣,成为另一条“臭河”。
长期以来,两条地域不同的“臭河”,一直是秦市群众反映强烈、要求尽快治理的河流。
处理方案进入专家论证阶段 一直以来,人造河和饮马河的治理都是秦皇岛市污水治理的重点,两条河流的污染问题虽有所缓解,但仍不能从根本上解决。
2006年,为彻底解决两条河的污染问题,秦皇岛市环保局制订出了抚宁留守营造纸废水集中处理方案和昌黎龙家店淀粉粉丝废水集中处理方案。记者日前从秦市环保局获悉,集中处理方案已经完成,即将进入专家论证阶段。
环保部门有关人员介绍说,集中处理方案中重点提到,秦市将于2010年前,在人造河流域建成日处理量3万吨工业废水的集中处理厂,将附近造纸厂的不达标污水引到该污水处理厂集中处理后,再向人造河排放,使人造河水质达到基本Ⅴ类要求。
而饮马河的治理同样也体现了集中处理的原则。计划在饮马河的支流贾河上建设一座日处理2万吨污水的污水处理厂,将昌黎淀粉厂以及龙家店等地区的粉丝工厂的污水集中处理后排入饮马河。同时,昌黎县政府在治理饮马河污染上也表现出了极大的决心,正在饮马河的支流上筹建另一座污水处理厂,用于处理县城居民的生活污水。两座污水处理厂建成后,饮马河中的水质将会逐步得到改善。
据了解,秦皇岛境内有大小河流几十条。据秦市环保局介绍,这些河流中目前多数河流的水质情况良好,只有洋河下游存在污水污染现象,但随着抚宁县淀粉厂一套新污水设备的投入使用,洋河下游的污染情况也将得到改善。此外,2006年底的调查显示,生活污水目前是秦市城区河流排污口的主要污染源。
治污·唐山 饮用水源地:关闭二级保护区内的直接排污口 本报讯(记者齐欣通讯员赵丽辉)记者从唐山市环境保护局了解到,2006年唐山市环保局以确保饮水安全为重点,优先保护饮用水水源地水质,计划在2007年底前,关闭所有饮用水水源二级保护区内的直接排污口,使滦河、陡河水质较去年有明显好转的情况下得到进一步改善。
2006年,唐山市环保局制定下发通知,对唐山市饮用水源地和重点流域滦河、陡河、黎河和还乡河等水系范围内的水污染源进行全面调查摸底,以保证饮用水源安全,杜绝饮用水源发生环境事件。从7月中旬开始,有关部门分别对辖区内饮用水源地环境保护工作进行检查,共检查集中式地表饮用水源地1个,地下饮用水源地22个,检查各类排污企业50余家,查处不法排污企业2家。
陡河水库作为唐山市的饮用水水源地,连续多年的监测结果表明,陡河水库水质稳定达到地面水二类环境质量标准。保护区及上游无排放有毒有害污染物和威胁饮用水源保护区水质的排污企业。
据了解,唐山市境内有大小河流约80多条,分属滦河、陡河和蓟运河水系。陡河、滦河、黎河、淋河、还乡河、沙河为其中的6条主要河流。陡河为流经市区的惟一一条主要河流。2006年唐山市环境监测中心站对全市6条主要河流的常规监测结果表明,河流的上游水库断面水质普遍较好,可达到Ⅱ类水质,而水库坝址以下河段流经城镇后,受生活污水和工业废水的污染,水质普遍较差,其中部分河段、部分时段存在着治理达标而水质超标现象,污染较严重。
目前,唐山市正着手建立健全饮用水水源安全预警制度和环境监控体系建设。
治污·保定 一亩泉河、白洋淀:寄望于污水截流设施 本报驻保定记者
张娜
长期以来,由于保定市西、南防洪堤区域缺少城市污水管网,附近乡镇企业的工业废水与居民的生活污水,未经处理就直接排入了防洪堤下的防洪沟以及西防洪堤段的一亩泉河,造成防洪沟内污水积存情况日益严重,一亩泉河水质恶化,污水下渗污染了当地的地下水资源,更直接威胁到下游的“华北明珠”———白洋淀水域。
2006年三四月份,白洋淀发生了死鱼事件。以白洋淀事件为契机,保定市开始兴建污水处理厂二期工程。二期工程在七一路西延、一亩泉河与西防洪堤交汇处、富昌路与西防洪堤交叉口以及乐凯南大街、东二环与南防洪堤交叉口设计了4处污水截流设施,可将西、南防洪堤防洪沟以及排入一亩泉河的污水收集至保定市的城市污水处理厂。
目前,乐凯南大街污水截流设施已完工,另外3处截流设施即将开工。
据有关人士介绍,4处污水截流设施完工后,西、南防洪堤区域的污水污染将得到治理,对生态环境和人们的健康将十分有利,特别是将对保护白洋淀水域安全起到积极作用。
治污·张家口 洋河:期待那天,一渠清水还于山城 本报驻张家口记者
刘雅静
见习记者张岩
洋河自山西大同进入张家口,经怀安、尚义、怀来到达官厅水库,其水质不仅与山城人民密切相关,其水源也是北京的“大水缸”。近几年来,张家口市一直没有停止洋河污染的治理工作,2007年该市将进一步加强对洋河水的治理工作,还一渠清水于山城。
过去的张家口是一个以工业为主的城市,而洋河及其支流途经主城区及重要城镇,其两岸分布着许多工业企业,致使洋河一直饱受污染之苦。1995年后,北京生活用水告急,洋河成为北京饮用水源地,洋河污染治理工作也被提上日程。
从2002年开始,环保部门逐步控制和治理水质,关闭非法排污企业、监控了56家重点企业。2006年8月,北京终于喝上了官厅水。记者了解到,环保部门将于今年关闭所有水源地二级保护区内的所有污口,“首都水资源可持续利用规划”也将全部完工。
张家口市的灌溉水源是大清河的支流,其途经小厂矿、生活区,工业废水和生活废水排放严重,近年来污染较为严重。针对此情况,张市加紧城市管网排污工程建设,目前,已经对大清河进行了截污治理,但只是对市区段进行了改造,并没有从根本上解决大清河被工业和生活废水污染的问题。
事件·保定 孝义河:16年治污,污水一直在流淌 本报驻保定记者
郭志昆
原本是一条滋润两岸百姓幸福生活的母亲河,如今却变成一条污染长达16年的臭水河———沿着孝义河向下滚滚流淌的泛着臭味的工业污水,一直流向华北明珠白洋淀。
污水来自沿途企业废水 8日,记者站在蠡县万安镇西的孝义河大桥上,向南北两侧望去,长长的河道里结了一层薄冰,冰层下面是汩汩流动的黑水。
几位行人说,这条河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末流的还是清水,雨季来临,水中游着各种鱼虾,人们在劳动之余经常到河里洗澡、游泳。1991年后,河水就变黑了,以后就很少再清过,污水日夜不停地向下游白洋淀流去。污水是上游的工厂里排出来的,有毛纺、皮毛、化工、洗毛、造纸等各种企业。
记者还了解到,孝义河两岸的人们吃水很不方便,尤其是紧邻河边的住户,虽说是家里也打了浅水井,但浅水的井水早就不能饮用,只好用远离河边的井水或是村里的自来水。
附近的农民说,孝义河两岸大量的农田都很肥沃,因为没有清水浇灌,每年只能用孝义河里的污水灌溉。当地农民很清楚,用污水灌溉出的玉米、小麦、棉花可能有毒,于是,他们把自家的农作物卖掉后,再去买来粮食和棉花。
多次治污照样污染 保定市也曾多次治理孝义河的污染,还曾下令关停140多家污染企业,但是,河里的污水却是一直在流淌着。
一位老农说,他对孝义河的污染治理已不抱什么想法了,翻来覆去地说了十多年,最后还是一条污水河,不知道自己有生之年能否看到一条清澈的孝义河。
南宗村是离孝义河污水最近的一个小村,有800余人。有媒体报道,这个村子近三年死于癌症的有35人。附近的辛兴村近三年有32位村民死于癌症,现被确诊的癌症患者共有6位。
在高阳县境内的高(阳)蠡(县)公路与孝义河的交叉处,河水径直向东流去,上面只有薄薄的一层冰,下面的污水还在流。人们说,以现在天气,清水早就应该全部结冰了,因为污水里面有火碱等污染物,很难全部结成冰。附近还有几个很大的深坑,里面都是从附近工厂里排出来的水。这些水不是最后流进白洋淀,就是在途中渗透到地下污染地下水。
事件·承德 武烈河:“五彩”的,梗塞的,有味的 本报驻承德记者邓学军
见习记者陈宝云
承德因“避暑山庄”而闻名,更因武烈河而富有灵气。多少年来,她被人们称为承德的“母亲河”。然而如今,当你再漫步于河边,所感所见的却是到处异味刺鼻、垃圾成堆、污水横流,“母亲河”变成了“五彩”的、梗塞的河流。
一条“有色有味”的河 冬日的武烈河已结了层厚厚的冰。记者从承德市汽车北站附近刚进入市区的河段往下走,以便近真真切切地感受“母亲河”病痛程度。
一股酸臭味和哗哗的流水声引领着记者来到一条生活污水的排水沟旁。继续前行,走了不远,前面又是一条排水沟,沟与河交汇处的冰面呈黑、黄、白三色。
在避暑山庄对面有个正在施工的建筑工地,工地旁边的河堤被开了个口,土石顺着开口流到河里。再往前,河面由于橡胶坝而变得宽阔起来,成群的人悠闲地滑着冰,而橡胶坝的周围却有黑色的水在流动。
过了承德大桥,河面又苗条到了几米宽,但刺鼻的异味却更浓了。一位老人在冰面上凿洞钓鱼,记者上前询问:“大爷,钓了几条了?”“一条也没钓上来了,以前鱼多,现在水不好了,鱼也少了,也就图个乐!”大爷身后就是武烈河大桥,再往南不远处还有一座桥,桥的两侧各有条排水沟,“哥俩”正你追我赶地奔向河流。
武烈河在这里味道够“冲”,并且水面上还浮着些不知名的藻类。此时,浓浓的药味迎面而来。不远处一片冒着热气的水面,再次吸引了记者的注意。来到冒气处,一条一米多宽的水沟里正流淌出金黄色的水,水势很猛,延水沟在公路旁找到这个排水口,一名路过的群众说这个排水沟与周围制药厂相连。
污水处理厂明年投入使用 一遭走来,发现武烈河确已病入膏肓。但她到底得了什么病呢?承德水环境检测中心的王主任给她开出了“诊断书”。检测数据显示,武烈河水质属于大5类,其中溶解氧、氨氮、高锰酸盐、挥发酚、总磷等几项主要成分分别超标1.7倍、9.6倍、2.3倍、0.8倍、2.3倍,主要原因是由于城市污水和制药厂污水的肆意排放。王主任介绍说,这样的情况已经持续了好些年了,如今的河水基本上已经没有任何用处。
武烈河管理处主要负责“看护”工作。管理处周处长向记者介绍,近年来承德市为了打造山水名城,在武烈河水环境整治上下了很多工夫,比如成立了专门的河面保洁队,清理河面垃圾,执法大队更是在查处乱倒垃圾、乱挖、乱采方面取得了一些成绩,但由于承德市污水处理厂仍未建成,城市污水和一些企业的工业废水随意排放,以及人们对水环境的保护意识不高,导致武烈河总体的水环境改观不大。
记者从有关部门了解到,武烈河河道两旁共有14个大排污口,加上旱河的100多个排污口,这120余个污水口,每天大约要向武烈河排放5万多吨的污水。面对这个严峻的问题,城市污水处理厂的建设就成了关键。据介绍,污水处理厂现在已经基本完成土建工程,由于设备的购买调试、管道的铺设需要时间,所以到2008年才能投入使用。
◎主体评论 那些河流们的蒙尘岁月 涂涂
“漳河这两天正放水呢。”2006年夏季,临漳县附近的一个村子,我们问起那条著名的大河时,当地人这样兴奋地说。对于长年生活在河边的人来说,河里有水也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
远远地,我们看到了一道灰黄的流动,在宽阔的河道上平缓地铺展,并一直延伸到视线消失的远方。
“临漳水之长流兮,望园果之滋荣。”据说,这是曹操《铜雀台赋》中的句子。千年以降,我们面对的情境似乎很接近。只不过,如今的“长流”大多已经干涸,空余一个个响亮的名号,在她的子民的记忆中发酵。
干涸了的河流,实际上只具“河道”的意义了。而今,这些清流已断的河道有了另外一种“价值”,排污。在一些城镇附近的河道里,大体是一些黑糊糊、蓝汪汪、红亮亮的存在和铺排。冬天,人们甚至可以清楚地感觉到水面上缥缈的雾气。
按照乡亲们的说法,污河横流的情形差不多已经十来年了,他们说,这实在算不得一个吓人的事情。“你说说,哪条河不是这个样子啊!”燕赵大地七大水系、数百条可以称得上“河”的所在,很少幸免。套用一句熟语,曾经用甘甜的乳汁哺育了这方土地上辛勤子民的河流,正在或者已经成为生态的隐患、生活的祸害。
浊流滚滚,不舍昼夜。尽管我们都承认江河与生俱来的自净功能,但问题是在江河本身已经干涸的前提下,又有什么样的容量去“净化”那无休止排进来的工业废水、生活污水?从生态平衡的角度看,河流的平衡早已破坏殆尽,很难修复了。接下来的,大概就是一个个或大或小的生态灾难。
这也是污水河再度引起关注的原因。一个个的村庄闻不得味、喝不得水,甚至还发生了比较集中的并发病症。水井越打越深,平原地区往往也要几百米深井,不然就得买矿泉水喝。十来年的污水河引发的灾难,让沉浸在发展美景中的人们产生了“不能承受之重”的感觉。
特别是,当这种制造污染与承受污染的主体出现了错位的时候,我们的愤懑无法排遣。那些在发展经济的题目下制造出滚滚污水的利益主体,自然已经在享受经济发展的美好成果。经济的富裕使得他们具有很大的自由度,能够选择更为宜居的环境。转过身来,甚至还会对破败的乡村发出一些“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论调。
至于无数依然生活在河边的人群,只能默默承受并不公平的强加上来的“发展的代价”。清冽冽的河水,没有了;哗啦啦的乐趣,远去了;狼牙山五壮士之一、大沙河畔曲阳人葛振林生前曾说:“真想再喝一口大沙河的水!”———敢喝吗?
不仅如此,这一代人弄浑河水的代价,或许根本偿还不清,需要子孙后代无休止的代偿。也就是说,那些河流们蒙尘的真正爆发期,远没有到来。未来的情形将更为艰难,人们将躲无可躲、迁无可迁。历史的理性在这里,历史的不理性一样在这里。享用了发展带来的美好,则必然要背负与之偕来的污染恶疾;上一代留下来的环境欠账,“现世报”之外,必然还要绵亘后世,直至海晏河清。
不要让污水河再祸害无辜的两岸百姓,不要把这种祸害留给更无辜的下一代继承,我们需要更好的经济发展。这实际上是我们对于“科学发展观”的一个通俗理解。
我们认为,在这个问题上,发展必须科学,不应该打任何折扣,更不应该片面强调发展。城市的繁荣、工业的GDP贡献、一部分人的富裕,不应该也不能建立在农村的凋敝、农业的衰退以及大多数人的贫困之上。事关公正、事关和谐、事关更为长久的可持续发展。兹事体大,不可不察。
我们还认为,不让河流们蒙尘,政府无疑负有更大的责任。不能说政府这些年治污不努力,也不能说成果不显著,问题是,日益恶化的环境要求政府更为强硬的干预、更为有效的监管。一个负责任的政府是有能力协调发展与污染、当下与长久、个别利益与普遍利益的关系的。
大地之上的河流,因其滋养了性灵,从而也具有了灵性。这种缘于水的记忆,往往要跟随人的一生。我们已经“十河九干”,使河流徒有虚名了;那么,不要再让已经空泛的河道充斥着虚肿的滚滚浊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