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手术室内,主治医生廖湘瑗在争分夺秒地抢救这个只有285克重的男婴。巢晓 摄 |
袖珍弃婴引出身份谜案 来历“家属”说法出现两版本
时报讯 (记者 胡非非) 1月10日,白云区东方医院接到了一个仅285克重的“遗弃”男婴。送“弃婴”入院的是一对膝下无子的湖南外来工夫妇全玉兵和张云秀,他们希望孩子治好后做自己的儿子。但因为先天发育不全,孩子在6个多小时的治疗后夭折。
然而,短短两天里关于孩子的来历,“家属”的说法却出现了两个版本。有知情人昨天称夫妇俩曾向医生承认婴儿是女儿的,他们是外公外婆;但昨日在电话中,张云秀却坚决否定了这一说法:“孩子绝对是我捡的”。
前天下午 “孩子是老婆捡的,我想让他做儿子”
1月10日下午,东方医院妇婴中心抢救室。记者经医院许可得以走进手术室直击抢救的最后一小时。
医生全力抢救男婴仍不治
5时30分,主治医生廖湘瑗有节奏地用力挤压手中的简易呼吸机,通过这个罩住孩子嘴巴的塑料装置,将氧气源源不断地往小嘴里送,这叫高压给氧。婴儿双目紧闭,张大了嘴巴,但毫无反应。
5时44分,心电图几近直线。“快去喊家属,小孩可能不行了。”
5时59分,“跟‘家属’讲了没有?我们在抢救,但可能不行了。”廖湘瑗命令着。护士跑出去找家属,“不在啊,刚才找了一圈都没找到”。查找病历记录本,“‘家属’没留电话”。上面只有孩子的名字“董裕兵BB”。
6时25分,“家属”全玉兵站在抢救台旁不停挠头,急得手足无措。廖湘瑗摘下口罩,拉着全玉兵走出了抢救室,“不行了……”
6时35分,心电图上出现4条直线,心率、血压、血氧饱和度以及呼吸全部为零。所有抢救人员垂手肃立,抢救室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家属”称孩子是捡的
在抢救过程中,手术室外的全玉兵告诉记者,孩子是他老婆当天早上8时从增槎路一个工地上捡的。“我想让他做我的儿子”他们有两个女儿。他们从花都打的把孩子送到东方医院,交了1800元押金,而后,老婆去给小孩买衣服。
妇产科负责人其间向全玉兵下第二次病危通知:孩子救好的希望不大。即使活下来,以后的并发症也很多,注定是个痴呆的低能儿。
全玉兵开始有点“动摇”,向现场记者借了手机,说要给老婆打电话商量一下。“……不行了……救好了也是个痴呆……”他用浓重的湘音征询老婆的意见。妻子似乎也无法作出决定,“她说不知道怎么办”。
6时35分,这个只有285克重,“在母亲体内至多只有6个多月”(医生语)的孩子被宣告不治,全玉兵悄悄地走了。
前晚7时 “(孩子)其实是我女儿的孩子”
这段凄美的人间真情故事原本会这样结束。但昨日记者的一个电话,使故事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一切变得有点扑朔迷离。
一位知情人说,前晚记者离开医院后,全玉兵、张云秀又回到了医院。晚7时许,医院一楼大厅内,张云秀跟医生说了实话,弃婴“其实是我女儿的孩子”,她是孩子的外婆。据张云秀说,孩子在娘胎里可能就先天“畸形”了,因为“女儿在怀孕期间经常和丈夫吵架,每次呕气都要喝大量高度数的白酒”。女儿产下这个不足月的婴儿后,夫妇俩抱着孩子从花都打的赶到东方医院救治,试图让这个无辜的小生命活下来。
全玉兵也向医生证实了这一说法,称女儿还曾因检查发现“羊水过多”而试图吃堕胎药打掉孩子。全玉兵说,女儿今年20岁。
昨日上午,全玉兵夫妇到医院办理相关手续,医院从1800元押金中退还了400元。在全玉兵办手续时,张云秀拉着廖湘瑗的手话家常,她再次证实之前和大夫说的话是真的。
昨日中午1时 “小孩不是我女儿的,绝对是我捡的”
昨日中午1时许,记者拨通了全玉兵的手机,接电话的女子自称是张云秀,她说丈夫一早出去打零工,要晚上才回来。记者以一名热心人的身份与张攀谈起来。
提到那个“弃婴”,张云秀的语气显得有些悲伤。她坚称孩子是捡来的,“在花都马路边捡的,搭的士去东方医院看病”,“是个男孩,很可爱,就想把他救活自己养”。至于究竟在哪里捡的,张有些语无伦次,“记不清地点了”。因为她到花都才一个多月,连自己的住址都“不知道”。
张云秀不断自怨自艾:“我运气不好,没搞好”“钱也花了,人也没救好”。她说,因为这件事,住在一起的老乡都埋怨她,“老乡说我,钱好不容易挣来了,就这样花出去……”。
“我们花了3000多块(钱)。”电话中,张云秀的声音显得怅然若失,但这个数字与记者从东方医院了解到的有较大出入。但她说:“我不后悔”。
“小孩不是我女儿的,绝对是我捡的!”听到记者提及知情人说的信息,张云秀似乎有些紧张,声调也高了一些,她试图用斩钉截铁的回答来打消记者的疑虑,“我女儿还在老家读高中,一个17岁,一个15岁”。至于前晚和昨日她对医生的倾诉,她解释是“我随便说的”。
最后,张云秀婉言谢绝记者想去探望的好意“不必看了,救好了还可以来看一下。谢谢你,再见。”
(责任编辑:王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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