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论假如李嘉诚治感冒

　　苏文洋

　　李嘉诚先生当然没有感冒。他老人家不仅身体非常非常健康，而且蝉联华人首富。我提出这个假设，完全是为了方便行文，用来说明作者的观点。李嘉诚在本文中，只是亿万富翁、千万富翁的一个象征符号，只是借代而已。

　　从去年全国两会至今，为解决被称之为新三座大山的看病难、上学难、住房难，政府、专家及社会热心人士都在寻找药方。但是，我注意了一年之久，发现基本的药方都是“政府加大投入”、“以往的问题，根子在于政府没有尽到公共服务的责任，现在的医改就是要逐步扭转这种被动局面。”(见北京青年报1月16日《“看病挂号费100元才合理”吗？》)

　　加大政府对医疗、教育等的投入，我举双手赞成。现在的问题是，从根本上说，政府的投入总是有限，即使每年成倍增长，面对13亿人的医疗、教育等需求，两者之间的缺口有多么大，读者可以尽情发挥自己的想像力。不用说中国政府，全世界恐怕也不会有几个国家，只靠政府的公共财政投入，来解决全体国民的这方面问题。

　　所以，“以往的问题”一方面是政府的投入严重不足，另一方面是政府又对医疗、教育等服务实行高度垄断，力图把所有的问题自己扛，没有实行区别对待。而没有区别就没有政策，因此也就问题丛生，矛盾纠缠，引起普遍不满。

　　不管我们是否承认，事实上社会总是分为三种人:一种有钱人；一种有点钱而钱不够多的人，外国叫中层阶级，我们叫中产阶层，意思差不多吧；一种钱少的人或曰穷人。我估计，一万年以后，到了世界大同，也不能让地球上的人拥有同样多的财富，只要人们的智力、能力差异存在而不能达到一个水准，总还是有高中低收入之分，只是那时候的穷人相对于今天，也许是小富人了。

　　解决今天的问题，我的一个看法是分流，或分而治之。比如说，富人有病了，富人的孩子要上学，富人要住大房子，怎么办呢？让李嘉诚去隆福医院治感冒，让他的孩子去公立大学，让他买90平方的房子买下一整幢然后拆改成别墅？富人是有腿的，甚至有专机，我们不提供高消费的贵族医院、贵族学校或高档住宅，他们会把钱花到有这些东西的地方去。

　　记得十几年前，家父从北京中医药学院退休，正逢同仁堂在香港开店，被聘去坐堂。临行前，他们这些多年在国家计划经济体制下行医的人被“洗脑”，嘱咐他们根据就诊病人的身份、地位，同一个病要开出不同药价的医方。他们几十年拿死工资，从不操心医院的收入状况，甚至连医院都不太在乎收入，反正政府兜着呢。因此，我儿时的印象里，家父回到家里最津津乐道的是，遇到一个什么样的特殊病例，开了几味药，病人花了几角钱，病治好了。放到现在，医院也许早把他开除了。

　　对医生来说，用最经济的办法治好病，这才是最难最难的啊。对病人来说，却不一定人人都如此要求。假如李老板感冒了，身家1700多个亿，你给他开个5毛钱的药方，可能他会觉得你轻视他了，低估了他的实力，甚至可能还怀疑你的医术呢。得开30万的药方。所谓吃饭穿衣量家当。看病吃药也如是。再比如，假如比尔·盖茨心脏出了毛病，由王忠诚来主刀，收多少费用合适呢？收1亿美金是多呢还是少呢？假如让老盖选择，有一个收1亿的，保证活下去，收6千的不保证，你说他如何选择？

　　对富人的医疗需求，让政府用公共财政提供的服务来满足是完全不现实的。惟一的办法是，或者说是上策，把他们从公共医疗体系中，分流到私立医院，让医疗市场去解决这部人的问题，让他们高高兴兴地花自己的钱，而政府则省下来公共医药资源，可以用来救济更多的穷人。教育、住宅也是这样。政府要学会放开该放的，管好该管的。已经富起来的那一部分人的需求，政府可以少管或不管，而多管、管好还没有富裕起来的大多数人。J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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