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本报记者 胡军 邝穗雄 江彬 崔朝阳
两个轮子的摩托车走了，三个轮子的黄包车多了，四个轮子的电瓶车来了。
仿佛是一夜之间，人们惊奇地发现，曾经担心的禁摩后留下的交通空白，正在迅速地被各种新的交通工具所替代。
只是这些替代品，一直是执法部门严管的对象。禁摩之后，尴尬仍在继续。
两会求解：小巴电瓶车能否合法化
有人大代表建议，在公共交通尚不能填补禁摩后交通空白的情况下，不妨考虑让这些迅速出现的摩托“替代品”合法化。
作为公共交通的具体参与者，许多市民对黑车的态度十分复杂。在一些大型社区的网站上，甚至出现了业主集体呼吁让“黑车”合法化的呼声。
律师祝志群认为，正是公共交通与市民出行需求的断裂，为违法运营车辆提供了巨大的生存空间。在公共交通还不能满足禁摩后交通需要的情况下，市民的交通接驳问题也不能不考虑。
市人大代表黄成造认为，路网和公交站点的完善还需待时日，而目前市民出行又确实需要新的交通工具作为补充，所以可以适当考虑让一些小巴在小范围内运行，但对其进行监管。
列席市两会的省人大代表朱列玉也说：“支持政府配备小巴、电瓶车用于禁摩后的交通。”
上图：“返祖”林桂炎 摄
都市新困：呼啦啦冒出好多“杂牌车”
黄包车回归
昨晚11时，七彩的霓虹灯将东圃大马路照得通亮。一辆黄包车从东圃广场一侧的阴影里，悄无声息地滑了过来。
说来很难让人相信，这种早在上世纪60年代末就进了博物馆的黄包车（人力三轮车），如今在东圃附近满大街跑。
踩黄包车的男人叫阿明，和卖菜做“走鬼”时一样，现在最怕的是警察。摩托车都被禁了，这种由自行车改装的人力三轮车就更无“活路”了。因此，黄包车平时只能在小街小巷中穿行，一般是不敢大摇大摆上大街或主干道的。路上碰到的黄包车同行，还不时彼此通气：前面某某路口不能走了，有警察！不到30分钟内，阿明两次接到“报警”电话，两次绕道行走。
这些黄包车去年在这一带出现后，立刻就成为城管、交警的打击对象。在“禁摩”之后，黄包车增长的速度开始加快。车夫们称，目前活跃在这里的黄包车至少有千余辆了。
交警十分为难：“我们发现，越整治越泛滥，连车价都由500多元上涨到700多元。”
面对黄包车的回归，附近居民的态度是欢迎胜过排斥。“公交开不进村，还是黄包车方便，便宜又环保，天天买菜去市场来回安全快捷又省力，”冯阿婆说，“昨天半夜孙子发高烧，上哪打的去？叫辆黄包车就直奔医院了，还真没耽误。”
“残的”上位
“残的”，这个奇怪称呼的甚嚣尘上，是广州“禁摩”前后才出现的。说到底，它就是残疾人专用车。但残疾人专用车搞起非法营运，就成了“残的”。
十三行与附近的和平路、杉木栏、故衣街、豆杉北等街巷，构成了西关最繁盛的成衣批发市场。在水泄不通的人丛中，“残的”从早到晚在附近打转。
站在十三行路两分钟，通常可数到10到15辆这种鲜橙色的残疾人车经过，最高峰竟有32辆的纪录，都是搭客载货的“残的”。只要你手里提着包，就马上有“残的”靠近搭讪讲价：去火车站15元、火车东站25元。
“搭‘残的’穿插在汽车夹缝中‘险过剃头’，不过最适合我们这些小生意人”。一手一大胶袋衣服的王女士和伙伴刚从新中国服装城出来，“雇货车吧，至少一两百元，还得找地方停；打的吧，血本都亏光；挤公交车吧，带大袋衣服也不现实。还是这些后面捆块木板的‘残的’最合适！”王女士说。
“风吹日晒好辛苦。”老陈今年已经48岁，拿了三级残疾人证。为供14岁女儿上学，老陈每天灌一壶粗茶，包两个菜包，开着他那辆专用车到十三行路转悠，希望揽一两个生意。虽然一天赚不了几个钱，“揾两餐要紧啊”。
“只是最近生意更不好做了。”老陈说，以前残疾人车少，偶尔上路做点生意，交警看我们可怜，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满大街都是残疾人车。抢食的多了，交警因此也查得勤了。“都是他们搞坏了市场，也搞臭了我们的形象！”
黑的士泛滥
去年12月底，拿到新的汽车驾照后，四川籍摩的司机老白又悄悄回到了广州。但他这一次“出山”，已是鸟枪换炮，先前的摩托车换成了二手面包车。
在西朗地铁站旁边广场，停着近30辆小汽车。老白指认说，很多人卖了摩托买小车来这里揾食。
老白掰着手指头算：禁摩后，原先这一带的四川籍摩的司机，60％以上又重新回来干起了运输行业，包括换二手面包车、小汽车来开。
为什么要选这里？老白分析得很到位：这里地处芳村、海珠、南海三地交界，客流量大，出租车少，公交车慢，一些人也搭得起这些起步不少于10元的小车。“还没有警察查过这儿”，所以这里成了他们的“乐土”了。
“黑的士”并非“禁摩”后才出现，但禁摩后，“黑的士”队伍却有日益壮大之势。其中不少就是由摩的司机转行而来。
电瓶车出山
在一些城中村，电瓶车如今跑得欢。
昨天下午，在车陂街第一经济社村口，一字排开7辆电瓶车，每辆车头摆着一块纸板标明路线，分别有“黄村-东圃”、“英东羽毛球馆-美林”、“东圃-美食城”、“石溪市场-美林”等等。车篷处也没闲着，还打着饮食街、医院的广告。
电瓶车有明码标价，每人每次只收1元。大约十来分钟，一辆两排座可载7名乘客的车就挤上了十多人，车子晃悠着上路了。
一位开车的小伙子笑称，自己没学过开车，当然没有驾照，开电瓶车完全是“自学成才”。“车陂以前就是天河最大村，能入村的巴士影子都没有，现在又没有摩托开到家门口，村民和外来工都需要呀，适合‘村情’，最好能领牌上路”。
电瓶车的生意不错。在龙洞村，电瓶车司机透露，村里的电瓶车只能让当地村民营运，不允许外地人抢生意。由于电瓶车是非法营运，不交任何税费，也没有交通部门管理。一电瓶车司机称，他的车子是二手货，只花了一万多元。现在每天除了下半夜，其他时间都出来拉客，一天净赚五六百元，只要干勤快点，一个月就可以回本了。
（日京／编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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