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小规模聚会,说到结婚,大学时一位意气风发的男生突然垂头丧气:“哎!婚是结了,不知道以后两人会怎样呢!”
“不是娶了低我们几届的系花吗?当年可是令人艳羡。”
“再好看的花天天攀附着你,也看不清美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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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他用无数事实证明了“低年级美女毕业后的世界里只有他一个人”。
由于两人单位只隔一条马路,中午吃饭都是约在一起,令他放弃了多少和同事、上司的饭桌交情,更重要的是,食堂就餐不要钱而外出账单却总是让他消化不良。
他业余和朋友开了家小规模的图片网站,好多事情都安排在周末和假期,可女友总是瞅准了空闲,不是逛街购物就是做头发遛弯儿,节目之多让人疲于应对。
就是偶尔在家做顿饭也比在外面吃耗时耗力无数倍,先是等她穿戴整齐化好妆一起下楼买菜,然后是打下手把菜洗好葱姜蒜备齐,好容易坐定了厨房又有尖叫声传唤,不是鱼翻不过身就是油溅出来了,如不第一时间救急就是对她严重忽视……
“她一门心思折磨我,根本不愿交别的朋友!”“就说周末逛街吧,为什么不找女伴去,我一堆事情还要硬着头皮奉陪!”
他的抱怨激起了在场男士的共鸣。老大说,他的女友从前挺有自己空间的,现在那些闺蜜都不来往了,整天和他黏在一起。“你说我圈儿内的聚会,她非要凑热闹,上次趴在我身边都快睡着了,搞得大家谈兴正浓就匆匆结束了。”
小飞马上接过:“同胞们,还有比陪老婆逛街更苦的差事吗?”然后绘声绘色地说,上周末陪女友逛街累到几乎麻木,面无表情地靠在专柜前。一位中年女人摸了摸他的胳膊:“我以为是模特呢!”每次女友进商场,他就盼望着店里有张沙发。不幸,每次都被别的男士捷足先登。刚买相机那阵儿女友让他帮忙拍试装照,结果他拍的都是表情怪异、东倒西歪的陪逛男士。女友当时面露歉意,可下次还是照旧。
在场的女生愤愤不平了——男生追求女生时,恨不得女生的世界里只有他一个。时间久了,又要求女生有自己的世界了。殊不知早在陷入恋爱时,很多女生就已切断了自己的圈子。
“从前女生之间可好了,都是因为各自有了男友,把我们的时间和心思都独占了。”说这话的是当年的交际天才,饭局总是一轮接一轮,从本系本班到外校硕博,老少通杀。终于有一天选准目标恋爱了,从此再也不踏出二人世界半步,男友像查岗一样每天电话不间断,宿舍门口天天站。
“等我们期盼二人世界时,你们却开始留恋过去的哥们儿了。”又一个不低于90分贝的声音滔滔不绝:“所有男生的本性都一样,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把心思放在你们身上,男生就欠冷暴力!”
“对,我们要联合起来用集体的力量对付男性!”“追求女生又厌弃女生的都是谁?还不是在座的各位男生!”
激烈的辩论渐渐转成愤怒的争吵,几乎闹到站起来拍桌子的程度,这是几年来的聚会中从未有过的现象。
餐桌有时就是这么奇怪,大家在谈论别人的事情或是在事件外围发表评论时总是谦卑和气,一旦有人的言语触动了自己心中那根想要捍卫的弦,就不惜大动干戈了。大家早已忘记了,让人群情激奋的导火索仅仅是一个男生的小小抱怨。
“男女都需要在自己的性别世界里补充能量。”坐在角落里的小舟发言了。在接下来的几分钟里,小舟用异乎寻常的语调叙述的一件事和一些观点,迅速平息了这场本科毕业4年后的饭桌之争。
小舟说,从前她恨不得每分闲暇和男友共享,准备做饭时询问男友还有多久到家,出门买东西时拉着男友问要不要一起,即使男友看场球她也待在旁边等着中场休息说几句,自己睡早了更是提醒男友睡时一定要叫醒她,不然感觉在独自入眠……
她认为男友也理所当然地愿意和她的世界保持尽可能的同步。可这种时间上的胶着并没有让他们感到甜蜜,反而更加索然无味。直到突然有一天男友不再沉默,而是故意和她对着干,让她所有的希望都落了空。
最近她决定暂离男友,和从前的或是新结识的女伴相约出门,或是打球、逛街,或是看电影、逛书店,甚至没有什么节目,仅仅约一顿饭聊一聊。意想不到的是,双方的关系突然就像燥热树林里刮来一阵海风,惬意得让人急切地想将脸凑上前去。
不久,付出的双方也开始呈现主宾倒置:下班时男友主动汇报到哪儿了,周末她刚开始换鞋男友就起身问“要不要陪你去”,看球间隙还会跑到书房给她递杯水揉揉肩……从前习惯性的肢体接触仅仅出于揣测对方的需要,现在,刻意性的保持距离却让彼此心生向往。
如果硬要说这仅仅是个人体会,那么接下来小舟或许是个人总结或许来自书中的理论性表述,让在座的每个人都开始深思:
刚恋爱时,男女双方在相处时保存着自己的独特个性,互相欣赏彼此扶持。随着两人不断融合,彼此的特异性也在逐渐消失。
女人会承认丈夫的男人身份,但她会不断地揣测和验证他的男性实质,从他那里获得男性的能量,丈夫的男性魅力会随着关系的发展而日渐减少。与此同时,男人会承认妻子的女性身份,但是他也会揣测和验证她的女性实质,并从她那里获得女性的能量,而妻子也会渐渐变得不符合要求。
因此,在亲密关系中要保持彼此的吸引力,必须在适当的时候暂离伴侣。同性之间在什么地方,用什么方式交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男人和男伴在一起做男人应该做的事,女人和女伴在一起做女人应该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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