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87岁的探险家埃德蒙·希拉里回到了冰封的南极大陆,开始了他一生中也许是最后一次冒险。
1953年,埃德蒙和尼泊尔向导丹增·诺尔盖一起,成为首位成功登上珠穆朗玛峰的人。1955年,希拉里带领一支探险队抵达南极点,他也是第一个开车抵达南极点的人。
在这次去南极探险之前,埃德蒙接受了不少媒体的采访,他说自己虽然已经垂垂老矣,但却依然保持着冒险的梦想。
在本期专题中,国际周刊还介绍了一群和埃德蒙同样有着年轻心灵的老人们,他们用行动证明:“我老了,但我什么都能做。”
16岁迈出冒险第一步
问:你小时候就喜欢探险吗?什么时候开始第一次探险的?
埃:我所有的梦想几乎都是关于冒险。小时候我没有多少伙伴,但是我并不孤独。我喜欢走路,喜欢沿着马路或者沿着铁道走遍乡间、田野。我会在脑子里幻想各种英雄的事迹,还读各种各样的冒险小说。
我真正开始冒险是16岁的时候。当时我在念高中,跟着学校登山队一起在奥克兰的国家公园里露营,那里有几座很大的火山。时值隆冬,到处都是雪,这是我第一次看到雪,在奥克兰从来没有雪。接下去一连十天,我都在滑雪和爬山。这是我懂事以来最奇妙的经历,从那时起我就开始热爱登山、热爱冰雪。
问:你是怎么开始把探险当作一种职业的?
埃:其实我一直把探险当作一种爱好而不是职业,只有这样才能一直抱有乐此不疲的兴趣。假如我只把探险当作工作,那么探险就会像其他所有工作一样索然无味。虽然探险活动完全改变了我的生活,它占据了我的很多时间,而且给我带来了收入,我仍然在某种程度上把自己当作一个业余爱好者。因为这样才有不断的新鲜感,这样每一次探险才能成为一种新的经历和巨大的快乐。
承认自己也会害怕
问:面对危险,你从不害怕么?
埃:我希望能真正地享受我的冒险。很多险境中我吓得要命,这种恐惧令人刺激。假如恐惧让人变得冷漠,那当然不好;但假如恐惧带来刺激,那它就是一件好事。因为它可以让你挖掘自己的潜力,让你做到从来不敢相信自己能做到的事。从此,你不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在你战胜恐惧的一刻,你拥有了很多的力量。
在许多方面,我只是一个很普通的人。实际上我在很多场合都会害怕。但我知道,只要自己有这个能力,就能有效地使用它们的。
比如我在探险前会制定一个计划,慢慢地、仔细地想出如果遇到这样或那样的问题该怎么办,这样做有很大的好处。假如遇到紧急情况,就知道应该怎么做,该怎么克服困难、走出险境了。在我的探险队里,总是有一些人比我更聪明、更有技巧和能力。所以要领导一支探险队,我必须走在他们前面。在探险过程中,每天晚上躺在床上,我就会想明天会发生什么事。到第二天,假如真的发生了那些事,你就有足够的办法来应付这些事,而那些比你更聪明的人却没有足够的时间来想办法。
在珠峰之巅只感到满足
问:很多年前你曾登上珠穆朗玛峰顶,还记得那时的感受么?
埃:当我和我的向导丹增站在世界顶峰的时候,我有一种宁静,从容的满足感,和一点点惊喜。那么多的探险家试图登顶而没有成功,这看上去真的是非凡的成绩,因为我们到达了前人未曾到过的地方。当我下山时,心里仍然激动兴奋,尽管下山时还有那么多危险等着我们。
与此同时,我的脑海中充满了急需解决的问题。比如在珠峰上,我不停地心算,检查氧气瓶的压力,然后计算出我们剩下的时间。我们要对付雪崩,裂口等可能碰到的问题,同时,经常跃入我脑海的是氧气的用法,我们必须到哪里下山以及所需的时间等问题。这需要极大的集中注意力。当你到达顶峰后,是有一种自豪的征服感,然而在你脑海中更实际的是“嗨,我们得想办法回去了。”
在阿尔卑斯地区或其他较低的山脉,当我登顶后,真的非常激动,有成就感。在珠峰,因为缺乏氧气,行动都非常困难。我自然没有想要用翻腾跳跃来庆祝胜利的想法。我只是很高兴终于到了那里,感觉对于成功登顶很满足。
难忘妻子和女儿意外去世
问:在你的冒险生涯中,有什么事让你最记忆深刻的吗?
埃:在我生命前33年,在我登顶珠峰前,我是一个忧郁、不安于现状的人。我没有很大社交圈,把大部分时间花在探险活动中。某种程度上,我是孤独的。但我结婚后,我的生活发生了极大的改变,这主要归功于我的妻子。我妻子长期忍受着痛苦,她必须单独照顾孩子。但是她理解我,为我做的事情感到高兴。
1975年,我妻子和我最年幼的女儿因为飞机失事坠落在尼泊尔山脉中,这对我是重大的打击。我发现忘记它的唯一方法就是去做我们一起做过的事,为山区建学校、医院等。人们常说:“时间是最好的医生。”在最初的两年,我不信。但随着时间流逝,我的悲伤慢慢减退,生活变轻松了。
问:你现在的生活怎么样?怎么会在快90岁的时候又想起冒险呢?
埃:这些年来,我生活的重心已经转移到探险以外的其他地方,但是我仍然保持早年的探险爱好。我对喜马拉雅山区的居民越来越感兴趣。我尽力和他们成为好朋友,关心他们需要些什么,比如说教育、医疗,还有其他这样的事情。大约15年前,我开始十分关心环保问题。可以说,现在我主要的兴趣在于人和环境。(丁宇岚国际周刊专稿)
(责任编辑:梅智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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