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前芳,连云港人,两个孩子的妈妈,是深圳爱婴之家的高级母婴护理师。记者见到她时,她怀里正抱着客户家刚午睡醒来的小宝宝。听说要照相,她麻利地脱下外套,露出大红色毛衣。她告诉记者,她来深圳两年,各个区都跑遍了,现在月收入2000元,人也胖了十几斤,这是她护理的第19个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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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的母亲王女士是位身材娇小的法律工作者。她开心地告诉记者:“孩子生下来只有5斤2两,每天长一两,现在孩子已经八斤多了。小陈人很好,我们又续签了一个月。”
这一幸福和谐的场景,在深圳已不是个别现象。
深圳爱婴之家服务有限公司总经理王芸,7年前开始从事专业母婴护理服务,她告诉记者,母婴月子护理服务从最初的每月1000至2500元,涨到现在的每月1400至3500元,一直供不应求,但月护人员奇缺、无行业标准可循等问题,正日益成行业发展的掣肘。
月护预订已排至今年4月
母婴月护人员,深圳人有的叫月嫂,有的叫月子保姆。但无论怎么称呼,这一服务在深圳已不再是新生事物。深圳人大都是移民,在深圳沾亲带故的朋友很少,即便是有老人家帮衬,只要家庭经济条件允许,也希望找个专业护理人员。一来老人不必太辛苦,二来有专业人员护理也更放心。深圳月护业务因此迅速扩大。
深圳月护人员不足500人
据记者了解,深圳开展母婴月护服务的公司有十多个。专业提供母婴月子护理业务的公司只有三四家。其中,深圳最大的专业月护公司爱婴之家,其专业月护人员也不足200名。王芸介绍,“3年来我们一直是单等人,优秀的母婴护理师如果自己舍不得休息,一年可以干13个月半的工作量。在单特别多的时候,不是顾客挑我们,而是我们挑顾客。所有需要母婴月护的家庭必须提前预订。现在,我们已经不收春节生孩子的订金了,订单已经排到4月。”深圳市婚姻家政服务中心是深圳妇联下属的企业。该中心副主任邱平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说,我们中心共有三四十名稳定的专业月护人员,订单早已排到春节以后。
月护人员奇缺,已经成为家政公司最头疼的难题。业内人士认为,伴随着深圳生育高峰的到来,这一问题还将日益突出。近3年从金猴、金狗到今年的金猪,新生儿接连出生,月护家政服务公司亦喜亦忧。王芸告诉记者,近3年生意年年高速成长,去年又比2005年业务量翻了一番。仅以深圳妇儿医院的婴儿出生情况为例,每月出生婴儿约900人,一年新出生婴儿就是1万多。能负担得起、也需要月护的家庭若按1/3计,仅能满足在深圳妇儿医院出生的母婴月护服务,每月至少需要300多月护人员。据不完全统计,目前深圳所有月护人员加起来也不足500人。而且一些优秀的月护常因顾客续签,滞留时间会超过一月。王芸认为,若能较好满足市场需求,深圳至少需要专业月护5000人,目前人员缺口高达90%。
月护地位亟待提高
为什么收入不错的工作没有人干呢?邱平女士分析,月护人员奇缺,工资已不是主要问题,其深层因素是月护社会地位低下和社会保障体系不健全。
据介绍,目前家政服务公司力求将月护的人事管理、技术培训与普通保姆区分开来,突出其专业性。爱婴之家将经培训合格的员工命名为母婴护理师,但是社会上仍然习惯称月子保姆,或月嫂。卫校毕业的年轻人根本不愿意做这一行。许多卫校毕业的女生宁可到药房卖药,一月拿1000多元,也不愿意拿2000元做月护。邱平告诉记者,公司近几年联系的内地学校不下20家,但能做下来的没几个。
月护服务无规可循
月护人员的职责远比普通保姆重要得多。王芸告诉记者,做月护不仅要负责孩子的作息、卫生及日辅食,而且还要会清洗婴儿的脐带、产妇的伤口。婴儿的一些常见病也要能处理。下岗女工大多有一些经验,但还必须进行专业培训。培训是否到位是保证服务质量的关键。
据记者了解,目前凡是提供月护服务的家政公司,都表示对员工进行了内部培训。至于培训是否到位,全凭企业的自我约束,没有任何机构监管。有业内人士开玩笑说,开一个饮食摊点,除了要办工商执照外,从业人员还必须持有健康证,惟家政服务业没有明确的行业标准,政府也没有针对性的专业引导及管理。
用邱平女士的话说,有张桌子和一部电话,就可以办一家政公司。客户预订月护人员时,各家政公司都会向顾客介绍员工的级别,所谓的一级、二级、高级、星级等,其级别评定并不像电工等传统专业技术门类那样,有国家统一的资质认定标准,而是由企业自行设定。有些公司为了拉住客户,同一月护人员,今天向客户推荐是二级,明天就可推荐成一级,鱼龙混杂影响了行业声誉,也使客户心存疑虑。
政府应规范行业发展
“爱婴之家”总经理王芸告诉记者,为了使企业做得更规范,她出钱主动请市劳动和社会保障局下属的再就业培训中心,帮公司进行上岗培训和晋级培训及考试,目的就是想请第三方做个监督。目前国家劳动和社会保障部,只有育婴师的执业资格统一教材,而育婴师针对的是大孩子的教育和护理,与月子护理根本就是两码事。王芸为了准备一套更实用的培训教材,花了半年时间。母婴护理师的叫法,也是爱婴之家征询了相关机构后自行定义的。
邱平建议,深圳市政府应将事关千家万户的月护培训工作纳入民心工程。从事月护的下岗女工经济相当困难,不可能在上岗前自己花钱培训和考证,而目前这种完全由企业出资培训的模式,一是企业负担过重,二是培训缺乏监督,水平良莠不齐。如果政府出手协助规范,适当出资协助企业统一进行上岗资质培训,并使获得资格证书的月护享有基本的医保,相信将会极大地促进月护行业的有序发展。月护人员奇缺,流动性过大的现状也将会得到很大改变。深圳新生儿家庭也不会为请不到称心如意的专业月护而发愁了。
下岗女工是月护主力
记者通过对爱婴之家、深圳市婚姻家庭服务中心、天使宝贝等几家公司的了解,发现下岗女工已经成为月护服务的主力军。上文提到的陈前芳告诉记者,她是由先到深圳做月护的堂妯娌介绍来的,算上这位堂妯娌,她们一家已有妯娌4人在深圳做月护。她们三个亲妯娌做工两年均已晋升为高级母婴护理师,月净收入2000元。
像陈前芳这种靠熟人介绍,人带人到深圳做月护的方式,已成为月护最主要的人力来源渠道。邱平告诉记者,在深圳做月护服务的大多是下岗女工,绝大多数家境困难。王芸告诉记者,仅湖北襄樊建昌机械厂就有二三十名下岗女工,靠人带人陆续来了爱婴之家。下岗女工年纪大多在35岁至45岁之间,有养育孩子经验,也特别珍惜这份收入不错的工作,因此稳定性相对较强。
深圳月护公司仅十多家
据了解,深圳开展母婴月护服务的公司有十多个,专业提供母婴月子护理业务的公司只有三四家。深圳最大的专业月护公司爱婴之家,其专业月护人员也不足200名。(记者胡佩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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