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母收养弃儿21年未嫁
养女靠亲戚资助上了大学,母亲想找一份工作
“妈妈,怎么别人都有爸爸,我没有呢?”
“孩子,你是捡来的。”
“哼,我不相信。”
丹丹13岁时,开始懂事了,一天放学回家,有了和妈妈的这段对话。
今年21岁的她,是云南民族大学大二学生,学的是泰语,“听说学了这个可以当导游,我想多赚点钱,回报我妈妈。”她生下来12天,就被亲生父母遗弃在小坝,被当时路过这里的好心人郭虹捡到。郭虹当时离婚不久,毅然决定收养这个孩子。为了照顾养女,她21年来再也没有再成家。
一声婴儿啼哭 唤醒恻隐之心
21年前的7月,小坝车站。年轻的知青郭虹与同学一起,返城探亲。这年她25岁,刚刚离婚,心情不大好,下了车后四顾迷惘。郭虹原是昆明人,此前到宣威下乡,在当地一家医院当了妇产科医生,匆匆结婚有了一个年幼的儿子,又因感情问题很快离婚。
突然,从车站旁边的菜地里传来婴儿的啼哭声,她和同学跑过去一看,只见一个盒子里装着一名女婴,身上包裹着补丁的土布,一张纸条上写着孩子的生日:“1985年7月1日”。“才生下来10多天,就把她丢了,到底是怎么啦?”郭虹蹲下身探望着这名女婴时,对方立即不哭了,躺在地里眼泪汪汪的望着她。
“你之前生的是个儿子,这是个姑娘,你把她带回家养吧!”同学劝她。郭虹离婚后,为免睹人伤心,加上与领导吵架,一气之下没再去原单位上班,自己的生活也没有着落。再养一个孩子,她十分犹豫,但看着可怜巴巴的孩子,她的心彻底软下来:“孩子,跟妈妈走吧!”她伸出双手,抱起地上的女婴,赶紧买奶粉奶瓶为她解馋。孩子边如饥似渴的喝奶,边望着她,像是感激。
顶住流言蜚语 含辛茹苦养儿
郭虹和同学一起,来到了附近的派出所,开了一个证明,证实这名婴儿是遭丢弃后被她抱养的。她以为,这样就可以为孩子落户了,暗下决心以后要供她上大学,并为孩子取了一个叫“丹丹”的名字。刚刚离婚就养了一个孩子,在那个年代,引起了郭虹原单位人的纷纷猜测。众口难对付,性格刚烈的她,在一次与同事的争吵中,吞下了大量的安眠药,决心一死了之。
然而幸被好心人发现,将她送到了昆医附一院,经过3天的洗胃和治疗,终于出院。令郭虹感到更加伤心的是,生病期间,原来那些要好的朋友,都没来看望她。她感到了绝望和孤独,与丹丹相依为命。
由于没有工作,养活自己都成了难题。家人就劝她,把孩子送人算了,她决然说:“我已经离不开她了!”开始,母女俩寄居在昆明一位同学家。郭丹开始长大,她们又在外面租了一间10多平方米的房子,过着流离的生活。
20年办不到户口 一路借读到初中
2岁半时,丹丹被送到东站旁边的一处托儿所,由于没有昆明户口,只能是借读。不菲的借读费,让她发了愁。离开单位的妈妈,开始了她的漂泊——白天摆摊卖百货、夜里支架卖烧烤,赚的钱也只够日常生活开支。丹丹的学费,则由她的2个姑姑家出,她的衣服,都是姑姑家的姐姐送的。
郭虹到处奔走,为丹丹办户口,然而由于收养手续不全,始终没能如愿(郭虹认为是有人故意刁难)。因此,丹丹只能长期借读在学校。小学时每学期要交300元的寄读费。上了初中,每年的寄读费高达8000元。这些费用,她的妈妈根本拿不出来,全靠2个姑姑家。妈妈仍然靠到处打临工、摆摊,赚取的收入,基本解决了吃饭问题,却难以再负担其它。
2002年,16岁的郭丹初中毕业了,然而因为没有户口和身份证,再也无法升学。她想打工,为妈妈减轻负担,却被否定。妈妈也希望她多学点东西,能够有一份稳定的工作,不要像自己一样漂泊。
为了养女21年没再嫁 渴望找一份工作
13岁时丹丹考到云南民族中学上初一,开始懂事的她,开始回家问妈妈,爸爸哪去了!一直隐瞒实情的郭虹,看着女儿已经渐渐长大,便直截了当说:“你是捡来的!”丹丹不相信,但看着妈妈不像是开玩笑,她幼小的心灵感到震惊。“当时我怎么也不能接受,从小都喊她妈妈,突然才知道不是。”然而,丹丹突然想到养母的这么多年来的恩情,是无法报答的。
初中毕业后,丹丹在亲戚的资助下,又学了1年半的电脑知识。去年,经过母亲的多方奔走,引起云南省户政部门重视,核实情况后为20岁的丹丹落了户,同时办理了身份证。
她听同学说,当导游能够多赚钱,丹丹早就想报答妈妈,她又参加成人高考,进入云南民族大学学习泰语,如今已是大二。而她的母亲,此时已经56岁,从一个年轻的女子,变成了一个皱纹满额的母亲……为了她,妈妈21年一个人风雨中走来,没有再改嫁。
丹丹的姑姑郭玲说,21岁的丹丹是一个乖乖女孩,也很懂事,做事都要和她商量。虽然她的学费,大多是亲戚们提供的,但她仍然有着强烈的自尊心。同学们眼中,丹丹显得有些内向,但学习十分用功。只有她知道,她肩负着重要的使命:报答妈妈的养育之恩,偿还亲戚们多年来的无私帮助……
后记——
见到郭虹母女,历经磨难的她们,言语中仍然透出尊严与力量。她家租住在龙泉路上的一处民房,家里大部分东西,都是亲戚朋友送的,母女俩一一记下。虽然亲戚们说,帮助都是应该的,但她们仍要努力偿还。临别,郭母说:“我是妇产科医生出身,如果有这方面工作的话,希望给我介绍一下,做家政、护理都行!”
丹丹说:“对于妈妈,我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我能活下来就已经不错了……”
记者 张友平/文 杨海东
(责任编辑:赵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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