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情报局长被称最神秘人物 父亲至死不知其身份

　　俄罗斯最神秘的人

　　本刊记者 马 剑 发自莫斯科

　　谁是俄罗斯最神秘的人？过去，就连很多俄罗斯人也只能猜个大概：“应该是某个情报人员吧”。现在，他们终于知道了答案：谢尔盖·列别捷夫。

　　列别捷夫之所以“最神秘”，是因为他被俄罗斯媒体称为“可能是知道俄罗斯机密最多的人”。在刚刚过去的俄安全部门员工日，列别捷夫以开放的姿态接受了媒体的采访。机密当然是不能透露的，不过，这位“新克格勃”头儿的秘密总算露出了冰山一角。

　　父亲至死不知他身份

　　俄罗斯的情报部门使用过许多名称——全俄肃反委员会、国家政治保安局、国家政治保安总局、内务人民委员部、国家安全人民委员部、国家安全局、内务部、国家安全委员会等等这些变幻莫测的名称，就连历史学家们都感到迷惑。尽管克格勃已随着苏联解体而分崩离析，但它的继任者仍前仆后继地续写着新的传奇。

　　目前，在俄罗斯从事谍报工作的部门主要有3个：对外情报总局、联邦安全总局和俄军总参谋部情报总局。它们被称为21世纪的“新克格勃”。作为对外情报总局的一把手，列别捷夫无疑是“新克格勃”的代表人物。他一直将自己的身份“藏”得严严实实。

　　1948年4月9日，列别捷夫在乌兹别克斯坦出生。父亲尼古拉参加过卫国战争，退役后当了一名司机。18岁那年，列别捷夫以优异成绩从中学毕业，考取了基辅工业技术大学切尔尼科夫州分校。其间，列别捷夫的优异表现引起了学校老师的注意。1970年毕业那年，他让人羡慕地留校工作。1年后，他递交了参军服役的申请，很快获得批准。那时，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这个决定改变了他的一生——服役期间，他被克格勃“相中”，从此走上了情报之路。1973年，列别捷夫正式加入情报部门，接受严格的培训。两年后，带着反间谍和情报侦察两本“学历证书”，列别捷夫进了克格勃第一总局（即俄对外情报总局前身）。1978年，精通德语和英语的列别捷夫被派往联邦德国。

　　1994年，父亲尼古拉去世时，列别捷夫早已晋升为将军。但尼古拉至死都不知道儿子的特工身份。几十年来，他一直以子为荣，经常在别人面前夸耀自己的儿子“是个出色的外交官”。父亲死后，列别捷夫决定向母亲“坦白”自己的真实身份。1998年，50岁生日那天，列别捷夫的同事们为他准备了一套影集作为生日礼物，其中就有他穿军装的照片。当他把影集送到母亲面前时，他看到了慈母惊讶的表情。母亲叹道：“我无论如何也无法猜到，你的身份竟然是特工！”

　　连自己的父母都能一瞒几十年，难怪俄罗斯人会送给他“最神秘人物”的称号。

　　与普京有着“共同语言”

　　众所周知，俄罗斯总统普京有过15年的特工生涯。列别捷夫和普京有着相似的经历，都精通德语并长期在德国工作。“我与总统说同一种职业语言。”列别捷夫自豪地称。而且，他毫不掩饰这种“共同语言”对他与普京交流时所带来的便利。普京也从不掩饰自己对列别捷夫的欣赏。2003年，伊拉克战争爆发后，普京曾称赞列别捷夫的情报工作“甚至准确到了每一天”。

　　不少人认为，普京总统是这些年来列别捷夫仕途上的“贵人”——2000年5月20日，列别捷夫被普京任命为俄对外情报总局局长，打破了俄重要部门首脑由外部调入的惯例。而且，他的两个前任在这个位子上都只呆了4年零4个月，但到目前为止，列别捷夫已经干了6年半，位子越坐越稳，成了苏联解体后掌管这一部门时间最长的领导人。

　　但列别捷夫说，当年他在联邦德国首都柏林工作的时候，普京在柏林墙的另一边、民主德国的德累斯顿工作，两人并不认识。在柏林，列别捷夫对克格勃的忠诚经受住了考验，即使多次遇到生命危险，他都没有抛弃自己心爱的职业。

　　如今，列别捷夫已然是普京总统离不开的“左膀右臂”。每个星期，他都要单独晋见普京，向他汇报种种信息；每个星期六，他还要参加由普京主持的包括总理、杜马主席等政界要员在内的小范围会议。

　　“工作狂”的谍海生涯

　　从跨入情报系统的第一天起，列别捷夫就成了“每天追着太阳跑”的“工作狂”。他每天都像上足了发条的钟表一样,连轴转。年近花甲的他仍精力过人，这得益于他每天早晨的锻炼和傍晚近一个小时的游泳。

　　虽然位高权重、功成名就，但列别捷夫仍坚持每天早上8点30分到对外情报总局，然后一直工作到三更半夜。从世界各地汇总到他办公桌上的信息一天到晚源源不断，每天的工作似乎都做不完。在常人看来，这种工作强度实在难以忍受，但列别捷夫却乐在其中，原因很简单：这项工作对他有着极大的吸引力。

　　有记者问他：“干你这一行是不是很神奇、很浪漫？”

　　“那当然。而且，亲历重大事件的自豪感也自不待言。”

　　“这种感觉几十年来始终不变？”

　　“没错,一辈子都不会变！不仅是我，我的绝大多数同事也都觉得这是天经地义，有些人为此冒着生命危险,他们有着非凡的勇气。”列别捷夫说，欧美地区条件还算不错，局势也不十分紧张；但在阿富汗、伊拉克、黎巴嫩等国，当地不仅自然条件恶劣，而且充满人为的危险，在那里的同事们几乎每天都面临着生命危险。现在，列别捷夫虽不用亲历险情，但保护手下特工们的安全，正是他最重要的职责之一。

　　谈到30多年的谍海生涯，列别捷夫只是淡淡地说：“我确实遇到过几次危险，但具体细节都是机密。”不过，为了不使采访他的人感到失望，他还是透露了一些有意思的故事。

　　20世纪最后几年，列别捷夫来到了美国。因为获取情报的能力太强，他很快引起了美国人的注意。美国联邦调查局的特工甚至上门警告他说：“你应该安分一点，别在美国境内搞情报了。你的存在分散了我们的精力，使我们本该和恐怖分子、犯罪分子斗争的特工，不得不来监视你们。”列别捷夫却理直气壮地回应：“我同意你们的说法。但是，咱们做事应该本着对等原则。我明天就可以停止工作，但你们也必须停止对我们国家的侦察活动。我知道，美国特工在俄罗斯境内的人数可比我们在美国的人数多多了⋯⋯”最终，美国人也没能拿他怎么样。

　　最为珍惜“家庭港湾”

　　列别捷夫和家人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因而，家庭是他最为珍惜的“港湾”。他的妻子是一名化学工程师。这对结婚30多年的老夫老妻感情甚好，两个儿子都已长大成人。更让列别捷夫高兴的是，如今，他已成为爷爷，有了一个可爱的小孙子。

　　每到休息日，列别捷夫一家老小总会想方设法团聚在一起。通常，儿子们会带着妻儿去看老爸老妈，和他们谈论各种问题；有时还一起煮饺子，享受普通人家的天伦之乐。爱好游泳的爷孙俩则会抽空在一起切磋切磋泳技。

　　列别捷夫住在离对外情报总局很近的郊区别墅里，四周是茂密的树林。在他眼里，“这是一个神奇的地方”，野兔出没，野狐成群。有时候，他和老伴会给这些“邻居”们喂喂食。在成为对外情报总局局长之前，他在这里种种瓜果蔬菜，摆弄摆弄园艺，过着与普通中老年人无异的恬适生活。可现在，由于工作原因，这些都成了奢望。不过，他偶尔也会陪妻子上街买一回菜。这个时候，他会把保镖们全都打发走。尽管他知道自己早就上了车臣恐怖分子的暗杀名单，可他宁愿冒着极大的风险享受和家人度过的每一秒。

　　背景资料

　　俄罗斯三大谍报部门

　　苏联解体后，俄罗斯第一任总统叶利钦对克格勃进行了拆分改组。一番动作之后，俄情报部门的工作很快陷入被动。首先是分而治之带来职权上的混乱，造成外国间谍乘虚而入。其次，由于“克格勃”的改组和裁员，大批俄特工投身商界或被西方国家利用，对俄国家安全构成了严重威胁。在这种情况下，普京总统于2003年和2004年先后对情报部门实施了几次“大手术”，逐渐收复了“失地”。如今，特工已经成为俄罗斯“抢手”的职业，不少年轻人争相报名，甚至一个名额能有10个候选人。

　　目前，俄罗斯从事谍报工作的部门主要有三个：对外情报总局、联邦安全总局和俄军总参谋部情报总局，他们被称为21世纪的“新克格勃”。这三大机构各自独立，工作相互配合，业务相互验证，各有侧重，在世界各地拥有庞大的间谍网。

　　对外情报总局是搜集境外情报的主力军。其核心任务是：参与旨在反对北约东扩的对外政策的制定和实施；全面搜集有关地区纠纷、军火交易、国际恐怖活动及毒品走私等情报。

　　联邦安全总局的工作重点在国内，主要针对反间谍、反恐怖等领域，近年来触角开始伸向境外。据俄《消息报》报道，俄各级安全局总人数已由最初的8万增至20多万。

　　俄军总参谋部情报总局俗称“格鲁乌”，是俄军事情报系统的最高机关。目前，该局的工作重点是：设法弄清西方各国对北约东扩所持立场及其分歧，监视独联体其他成员国军队的动向。“格鲁乌”在全球的谍报活动不仅活跃，而且富有成效。伊拉克战争时，“格鲁乌”提供的预测被普京评价为：“与每天的战事进展几乎完全相同。”

(责任编辑：魏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