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冬升：关键在于你的独特(图)

《门徒》剧照

　　吴彦祖说，他是唯一一个不用看剧本就会直接接戏的导演。

　　古天乐说，我看完剧本两三天就给了导演答复，接。他总是给我一些很奇怪的角色——死去的人，令人生厌到极点的瘾君子。

　　他们说的是尔冬升。

　　昨天下午，尔冬升、吴彦祖、古天乐在上海为2月13日上映的《门徒》做宣传。所有的关注都集中在了尔冬升身上。

　　本报记者 郭琳 上海报道

　　《门徒》不是纪录片

　　它是一部电影

　　问：《门徒》为什么选择这样的题材？

　　尔冬升：香港以前抓了很多毒枭。人们想像他们总是过着豪华的生活，但有意思的是，这些毒枭实际上过着非常低调的生活，住着小房子，过着平常人一样的生活。这让我开始有兴趣，既然这样，他们为什么要去贩毒？于是八年前开始搜集这方面的资料。

　　问：又是部卧底题材影片，从《无间道》之后这类影片似乎一下子多起来了？

　　尔冬升：卧底题材的电影，全世界到现在已经拍了500部以上了。电影20年以来几乎没有突破，只有一个题材是新的——同性恋，其他全部都在重复。所以现在拍戏很困难，因为都已经拍过了。但卧底依旧是全世界比较喜欢的一个题材，关键在于你的独特。

　　问：影片展示的是一个毒品世界，但它里面用了很多大牌明星，是否会削弱这种震撼力？

　　尔冬升：当然也有商业上的考虑。每个人都有压力，他们可以在看电影时伤感，但不愿意出了电影院心情更加沉重。我们在街头可以看到那些吸毒的人，看到他们的样子你也许就回隐约闻到他们身上散发的气味。如果用普通人，这个戏会太沉重，如同纪录片。而我拍的是电影。

　　同张静初对戏

　　即使张曼玉也要打起十二分精神

　　问：刘德华、吴彦祖、古天乐在片中的表现如何？

　　尔冬升：刘德华现在已经很成熟了，2000年我做《阿虎》的兼制，那是他的一个突破。以前他演戏有种让人头痛的歌手气质，但那次他有突破。这些年过去，他已经成为一个老练的演员了，什么难弄的角色都敢演。

　　吴彦祖30出头，他的演员生涯才刚开始，他开始成熟了。刚开始我有点担心他被人抢戏，因为他是灵魂人物。后来看到他和刘德华的对戏，发现多虑了。以静制动他很拿手，轻轻地就把戏给抓到了。

　　古天乐很大胆。这个角色是很多男演员都不敢接的，因为坏到底了，让人打心眼里的厌恶。以至于他两三天就痛快接下剧本后我开始考虑他的形象问题。

　　问：你怎么会在里面演一个角色？

　　尔冬升：最初找的是方中信，结果他在拍琼瑶的片子；找任达华，他在拍杜琪峰的片子；第二天就要拍，我就自己上了。这时候剧组也已经超支了几十万了，还顺便省了开支，封住了陈可辛的嘴。

　　问：有没有找回当年做名演员的感觉？

　　尔冬升：（笑）当然没有，第一天很紧张，连自己写的台词都记不住。

　　（尔冬升忍不住主动问：你们怎么不关心张静初？）

　　尔冬升：香港现在的女演员，没有人能像张静初那么专注。她用入魔的方式在自我催眠，最笨的方式。有的导演会觉得这很好，但我自己是演员出身，我觉得这是种很残忍自虐的方式。她拍到最后两条戏的时候几近崩溃。后来拍完戏我都会找两个人帮她出戏。如果张曼玉同她对戏，也要打起十二分精神。

　　今年的金像奖最佳女主角

　　应该是巩俐的

　　问：对今年的香港电影金像奖有什么预测？

　　尔冬升：最佳女主角应该是巩俐的。前两年都是内地的女演员，这回也会是。我想香港的女演员们该害怕了。

　　问：你也曾做过金像奖副主席，对现在的金像奖和香港电影有什么看法？

　　尔冬升：过去这几年的金像奖比较情绪化，跟专业有点脱节。原本金像奖是希望做成像戛纳、柏林电影节一样的专业评审，但这两年比较感性一点。（笑）当然现在的情况延续下去也不错，因为我的人缘不错。

　　香港电影中，纯香港的东西肯定会越来越少，因为很多戏不能拍，如果分级制度还不出来，那就一直会有这样的情况存在。但有一点，香港电影不会像以前那样继续走低了。

　　问：《门徒》明年金像奖可能有大收获吗？

　　尔冬升：奖是不能想的。年轻时得奖是需要认同，但电影奖不是个唯一的标准，是人选出来的，人选出来的是没有第一的。只能当它是一种鼓励。五个提名里面注定有四个不开心，不如享受过程，别把拿奖看得太认真。拍电影，我的目的是拍出趣味来，让大多数人喜欢。

　　记者手记/BY 郭琳

　　导演的心态

　　尔东升说，对他而言拍电影是一种生活。

　　他说，他通过这个过程去接触他可能永远不会身处其中的那种生活——这话听起来有点另辟蹊径。因为人们总是拿自己最熟悉的圈子和题材开刀，这样比较得心应手。尔东升就这样触及了很多类型的生活。《癫佬正传》表现精神病人在现实社会中的生活状态；《新不了情》中得了癌症的小敏的爱情；《忘不了》中小巴司机小慧充满艰辛的生活和情感；《旺角黑夜》中杀手和妓女的世界；《早熟》中贫穷与富有之间早熟的爱情；这次他进入的世界有关于毒品。虽然他电影的一大主题是令人心酸的爱情，但他从不会拘泥在一种形式中而不能自拔，换句话说，这是个想象力的问题。对于导演来说，这是个真正的问题。

　　当然不仅仅是想象力。《门徒》他搜集了八年资料，跑到泰国、柬埔寨的毒品种植区进行调查，跟大量的毒贩和缉毒警察混得烂熟。以至于他说，如果我是个记者，这绝对是个翔实的专题报道。但说到《门徒》，他依旧说，毒品这个题材实在是太大了，他只是拍了表面的东西。

　　《门徒》用的演员毫无疑问都很贵。但宣传中鲜有提及“该片投资XX千万（亿）”的字眼。尔东升说，关键不是多大投资的问题，砸钱总是没底的。关键是需不需要这样的投资，回不回收得了，更重要的是电影被不被人喜欢。在这个开始泛滥大片的时段，尔东升说这话的表情和语气都很平稳，很沉静。也许这话被许多人说过，但能有这样效果的，不多。

　　这应该是一个成熟导演的心态。当然，这种心态已经历了多年的打磨，才变得如此润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