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晚报记者 姚媛媛金陵晚报报道职业粉丝……突然发现有这个称呼，同时也突然发现MS（貌似）我自己就是职业粉丝……在追李宇春的时候，发现N个熟悉的ID混迹其中，有和我一起FAN过不二周助，最要命的是一个以前和我并肩作战狂砸黄晓明的大姐竟然混成了“玉米”高层……历数自己追过的明星，发现每次从这个跳到那个，总是能发现熟人，大家默不作声，相视一笑，仿佛在说，嘿嘿，小样，你也跳槽了……他们有丰富的职业经验，甚至有人做了10多年粉丝，追过无数明星，混到不少粉丝团领袖。
“粉头”召集集资追星
“仙后”，是韩国大红大紫男子组合东方神起的粉丝团名称。从喜欢李宇春的“玉米”变成“仙后”，对小柳来说只用了一个星期的时间。然而，在当“玉米”时丰富的“职业经验”，让小柳迅速被南京某个仙后团赏识，并迅速提拔至“中层”。之后，她每天的工作满满当当，包括维护粉丝网运作和制作偶像周边产品。她认识了这个小型仙后团的“粉头”“爱大米”，“爱大米”自称有很熟的朋友在韩国，认识东方神起所属经纪公司韩国SM公司的工作人员，因此有很多内幕消息以及与偶像贴身的机会，让小柳羡慕不已，加上“爱大米”懂得韩文和时不时地搬出一两个“韩饭”朋友，抖一些私人照片，让小柳对“爱大米”深信不疑，当即交纳了50元的入会费，成为会员。去年12月底，“爱大米”告诉小柳，今年2月东方神起即将来北京与上海开演唱会，其中北京演唱会门票至少近千元，而“爱大米”称能够通过朋友搞到内部票，至少便宜200元左右，但要先交200元的押金。另外，还要组团去首都机场接机，接机费用包括：交通费往返约1000元，海报、宣传板、灯牌的制作费500元，在北京两天的吃住费约500元，加上预备狂追偶像的打车费用约200元。“爱大米”想得很周到，甚至把打点机场保安的费用都想到了，因为保安更容易要到偶像签名，这个费用约100元。这样接机费就要2000多元。
交了钱后粉头消失
小柳在网下参加过“爱大米”组织的小型粉团活动，得知“爱大米”本人从事软件设计工作，而且确实有能力，一手组建了这个约有30多人的小“仙后”团，能讲一口流利的韩语，还展示过她在韩国SM公司附近蹲点时拍到的东方神起照片，小柳在1月初将200元的演唱会门票押金和1000元的活动经费交到了“爱大米”的手上，跟她一同交的还有约10个“仙后”。由于小柳做“玉米”时也多次参与过类似的活动，在经费环节都没有出过问题，因此，当“爱大米”承诺会写好收条发给她们后，小柳没再担心。收到这笔钱后，“爱大米”的确指挥“中层”忙活起来，包括置办东方神起的官方“仙后”代表物——红色气球，以及灯牌和明星礼物等。但是，之后没两天，小柳从网上得到消息，东方神起北京演唱会取消了，上海演唱会也日期不明。她赶紧联系“爱大米”，“爱大米”先说这是假新闻，之后被证明消息属实后，“爱大米”又改口说，钱已经花出去了，如果演唱会取消，也只能退还200元的门票押金，其他钱都不退，全部留作会费。直到这时，小柳还没有收到所谓的收条。“那一刻，我感觉上当了。”小柳说。
近万元追星款被套
既然偶像不来了，接机也用不着了，1000元的活动经费为什么不退？小柳找“爱大米”理论，“爱大米”告诉她，横幅、灯牌的钱已经花出去了，要拿打折票而必须出的打点费也花出去了，而且从采办过程中抽取个人的辛苦费是职业粉团的“潜规则”，所以剩下的钱一律不退，留作下次活动经费。但小柳算了一笔账，据她所知就有10个“仙后”交了这1200元钱，也就是12000元，海报、灯牌这些费用很低廉，加起来也不过一两百元，也就是说，有近1万块钱可能落入了“爱大米”自己的腰包。小柳跟“爱大米”催要开销单据，但是“爱大米”避而不见，到后来干脆销声匿迹，既不上网也不开手机，直到小柳及一帮仙后明白，那近1万块钱是被人给空手套白狼了。愤怒的小柳没心思追星了，她联合了几个同样被蒙的粉丝，到处找“爱大米”。小柳说，如果“爱大米”再不现身回应，她就要通过法律途径要回这笔钱。昨天，记者按照小柳提供的手机号码联系“爱大米”，但是对方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律师：行为已构成诈骗
昨天，记者就此咨询了江苏圣典律师事务所的刘正操律师。刘律师表示，借活动名义骗取钱财，其行为已构成诈骗，小柳可以向公安机关举报，如果公安部门不予立案，可改走民事途径，但必须确认主体，就是必须知道“爱大米”的真实姓名和确认真实身份。刘律师表示，现在的粉丝团活动很多，类似的经济事件也有发生，而这些粉丝团很多都是网上自发组织的，因此诚信很成问题。他提醒，粉丝参加这种有经济活动的粉丝团要小心，如果经常要有现金交易，最好先到民政部门进行社团登记，成为正式在册的活动团体，登记领头人的身份资料，那出了问题就有章可循，不至于上当受骗。
职业“粉头”月入2000多元
采访中，一位资深“仙后”告诉记者，“粉头”携款潜逃根本不是什么新闻，而且，“这个粉丝和你未必说了全部，那就是她也未必是单纯来做职业粉丝的。”这位“仙后”透露，现在的粉丝团职业化程度非常高，到了让一些小经纪公司都瞠目结舌的程度，就是因为背后有可观的经济利益。一些大型“仙后”团的“高层”很厉害，她们大多和涉外旅行团、韩国“仙后”团体关系密切，有的甚至能和经纪公司内部有所接触，这样才可以拿到打折机票、订到便宜的酒店，并确保粉丝团拿到歌迷见面会门票。毕竟追“国外的星星”更辛苦也更砸钱，而光靠组织后援团、代办旅游团等，职业“粉头”的收入每月就能有两三千元。这位“仙后”以前是在超女许飞的“飞碟”团，知道职业粉丝团操作都是这一套，活动经费报价含“水”是肯定的，比如横幅的制作费，其实20多元就能搞定，对外一般都要收100—200元，多下来的部分就进了“高层”自己的腰包，而对这些灰色收入大部分粉丝是默认的，就当作是给采办人的辛苦费。据她推算，一个300人左右的粉丝团一年所产生的费用至少在五六万元左右，而像“仙后”这样“饭”上国外偶像的花费只有更往上翻，而这些费用的收支大多没有合法凭证，完全只能靠经手人自律。“比如去年11月东方神起到海南参加SM演唱会，当时南京另一个‘仙后’团组团全程追星，那个团的某高层就这一趟狂赚了4000多元，光制作横幅海报、办飞机票等的‘抽头费’就有近2000元，拿到的偶像签名照、独家照片等在网上拍卖卖了500多元，另外她和一家旅行社非常熟悉，牵线搭桥组织团内的有钱‘仙后’寒假集体赴韩，由此获得旅行社的返利2000多元。”而据她所知，职业“粉头”一般每月都能固定收入2000多元。姚媛媛
看骨灰“仙后”怎么赚钱
豆花，小柳的另一个粉友，圈中的资深粉丝。她忙得没时间接受记者采访，正准备跟随偶像行程奔赴日本，还要为2月6日生日的东方神起队长允浩采购一份厚礼，价值1000元左右的豪华名表。为这一趟，她请了年假，花费至少在1．5万元左右，相当于她3个月的工资，但豆花说：“这一趟我可以把钱赚回来。”自从成为一个骨灰“仙后”，她的任务就是日夜守护论坛，删除诋毁偶像的言论，管理新“仙后”的发言，还要和别的明星帖吧、各类粉丝网建立外交关系。“仙后”内部还分为“唯饭”（只爱某成员的粉丝）、“王道饭”（追看俩成员间感情互动的粉丝）等，因此仙后们有各种集体网、个人饭网和“王道站”，外交关系可谓复杂而又庞大。至于圈钱的方式，豆花举例，“比如最近我们要去日本，如果拿到神起的签名海报和CD等，每个拿回来卖个两三百元不成问题。还有现场拍摄的照片和视频也可以拍卖，比如合乎‘王道饭’口味的成员间的互动照片，好的话一张可以叫价到一两百元。最主要的还是赚团内活动的差价，我们成员一件会服的成本价基本上在40元左右，而会员价一般是50元或60元，非会员价格更高，如果卖出去100件的话，我们的净收入就有2000元。此外在荧光棒、横幅、展板上的利润也非常可观。”她说，组织一个粉丝团，收益肯定在千元以上，根据规模大小，成立时间长短，收入情况都不一样，而且一旦高层换人或者组织解散，这些钱只能不了了之。姚媛媛
反思“仙后”在韩国成为社会问题
然而，一边是粉丝团轰轰烈烈的高职业化，另一边是粉丝经济背后的冷思考。在与这些仙后们的接触中，记者了解到，因为粉丝团的职业化和影响力，“仙后”在韩国已经不只是一个粉丝团体，而是上升为一个社会问题。豆花告诉记者，东方神起是韩国目前最红的天团，而神起的粉丝团“仙后”由于过于庞大狂热，而成为了“仙后”现象。因为怕引起仙后不满，韩国国家电视台在东方神起做娱乐节目时，甚至不敢对这几个平均只有20岁的孩子说错一句话，否则就可能在网上遭到昏天黑地的谩骂；在2004年神起传出解散传闻时，仙后们甚至集体闹上韩国领导人的官网。因为个别“仙后”不理智行为，东方神起不得不时常代替粉丝道歉，而由于仙后群体的势力，出现了走另一极端的ANTI饭（憎恨并用极端方式攻击偶像的群体），导致前不久震惊亚洲娱乐圈的“神起队长郑允浩被粉丝投毒”事件，让粉丝现象彻底上升为一个社会问题。采访中，很多人对越来越职业的“粉丝精神”表示担忧，也有粉丝开始反思自己的职粉身份。一位曾经沉迷超女拉票的粉丝对记者说：“我们的痴情只会变成商家和‘高层’捞钱的筹码，想要参加偶像的签售会必须先买CD或者新书，所谓的歌迷见面会却要凭购买偶像代言产品的发票入场，偶像说一句‘支持我’我们就蠢蠢欲动，却不知道后台谁在数钱数到手软！”姚媛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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