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和谐 窗花灯影中的新年祈愿(图)

花灯扎制

　　只待春节齐亮相

　　春节去夫子庙逛灯会，提一盏花灯回家挂起来，已经成为每一个老南京人每年的“必修课”。虽然夫子庙花灯要到腊月二十八才上市，但现在艺人们扎制的花灯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正在纸箱里进行最后的“发酵”呢。

　　昨天，记者来到扎灯老艺人王忠民家里，老人还在忙着扎花灯。“今年扎了2000盏荷花灯，现在都已经在箱子里了。”记者看到，两个十来平米的房间都被装着花灯的大纸箱填满了。

　　“到腊月二十八，这些灯就全部要拿到市场上去销售了。我儿子跟我说到正月初五把灯卖完就算了，这简直是胡说八道！正月初八上灯，十八才落灯，正是卖灯的好时候，这点灯肯定不够卖！现在手头还有一点材料，继续做到上灯前。”王忠民边说，边和老伴忙着制作花灯。

　　在扎灯老艺人曹真荣的制灯工厂里，装好箱的花灯摆了满满一仓库。“今年准备了10000盏花灯，不管是从数量还是质量上来说，都比去年要高。”曹真荣说，“我从去年落灯以后就开始扎今年的花灯，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扎好的花灯就像酿好的酒，要在箱子里发酵一下，到腊月二十八上灯的时候一起摆出来，那气势，过年的氛围一下子就营造出来了。”他拍着一个装花灯的纸箱跟记者打趣着说：“你来闻闻，有没有年的味道？”

　　花灯艺人

　　天天都像在过年

　　虽然还没有过年，但走进扎灯老艺人贺双生的家却能感受到一股浓浓的年味。因为在十多平米的房间里，到处都挂着漂亮的花灯，让人错以为已经是过年时节。“有人说我们家一年到头都像是过年。”贺双生笑着说，扎花灯是一年到头的事情，上半年家里挂的都是花灯架子，下半年就全部是成品了。

　　“扎灯30多年，周围的邻居都已熟识，对这一景象并没有太多惊讶。但偶尔来了客人或者是抄电表、水表的工人，总要在我门前站个半天，连声称赞好美好美。”这给扎灯人冷清的生活带来一丝暖意，对于自己的辛苦劳动也有了一丝慰藉。“其实，扎灯的日子不光辛苦，而且非常冷清。从早上睁开眼就开始扎灯，一直到晚上睡觉，十多个小时屁股不离板凳。”贺双生说，扎得无聊，就看看头顶的花灯，盼着春节到来。“偶尔有邻居闲来无事，过来坐坐，或给我搭个手，家里头就热闹起来，那时候还真有点过年的味道。”贺双生回忆着那些热闹的场景说。

　　花灯地位

　　不买盏灯不算过年

　　“娃娃出来玩灯，不要红不要绿，就要一根红蜡烛。”这是老南京人过年时候的童谣，意思是说过年就一定要买一盏花灯。按照老南京人的习惯，每到春节一定要在家里挂一盏花灯，不然就不算过年。扎灯老艺人告诉记者，这其中还有个典故。

　　传说明朝时候南京扎花灯的艺人都集中在水西门七家湾一带，一年春节时朱元璋到那里微服私访，看到有一家扎了一个“大脚马皇后怀抱西瓜”的花灯，朱元璋看了很生气，认为在讽刺马皇后大脚和她的老家淮西（怀西）。便在这家人家的门上挂了一盏红灯，要杀他全家。这事被刘伯温知道后，为了救这一家人，便在七家湾每户人家的门上都挂上一盏红灯，最后因为无法分辨，这户人家幸免于难。从此以后，南京家家户户每年过年都要挂花灯，以表示幸福安康。

　　“虽然根据资料记载，南京在唐宋时候就开始流行花灯了，但这个传说也表达了老百姓对幸福生活的向往。”贺双生说，现在花灯的种类越来越多，但每盏花灯都代表着一个希望，有它美好的寓意。比如菠萝灯象征着甜甜蜜蜜，荷花灯象征着连子连孙、合家安康，金蟾灯就象征着财富，螃蟹灯象征着财运亨（横）通等等。

　　对于扎灯人来说，扎花灯是他的谋生方式，“但扎花灯更大的意义在于创造了过年的味道，营造了过年的气氛。”扎灯老艺人陆有文说，花灯能不能赚钱是其次的，能给人带来欢乐才是最重要的。

　　“过年去哪里？如果你问十个南京人，至少有八个会告诉你到夫子庙看花灯。”南京扎灯老艺人贺双生笑着说，在南京人的年味里，花灯永远是不可或缺的一味。

　　春节将至，记者走访了南京部分扎灯老艺人，为大家揭开年味花灯背后的秘密……

　　花灯

　　醉在浓浓年味中

　　花灯传承

　　工艺要流传下去

　　做花灯苦，做花灯累，所有的扎灯人都有着深切的体会。“一盏花灯大的工序二十二道，小的工序四五十道，一个花灯所有工序下来，一天只能扎一个，太苦了。”贺双生说，扎灯人忙活一年就为了一个春节，从上一年的花灯一落市，就开始准备这一年的材料，“买篾子、剖篾子、劈篾子、裁纸、染色……夏天劈篾子，劈得手上都是创口。”

　　虽然扎灯又苦又累，但扎灯人却一个个都割舍不下。“我、陆有文、曹真荣这些扎灯世家，都有过几年抛下了这门手艺，但最后还是重新拾起来的经历，感情太深，舍不得。”贺双生说，扎花灯收益不高，但花灯是和老百姓走得最近的，是南京人过年必不可少的东西，“我们是艺人不是生意人，这项传统工艺说什么都不能丢下。”

　　“如果过年少了花灯，南京的年味就大打折扣，舍不掉扎灯手艺，更舍不掉南京的年味啊！”陆有文说，花灯给夫子庙增添了节日的气氛，也成为南京市春节期间的一个亮点。“不过，和老南京比起来，现在的年味已经大不如前。现在是摆摊卖花灯，以前我们都是用茶篓子装着花灯，从家里挑到夫子庙，往往一路上走着就卖完了。那时候人人买花灯，过年的味道浓多了。”

　　正是因为如此，陆有文表示，更不能让扎灯工艺失传，一定要将这一优秀的传统工艺流传下去。“去年，有个年轻人来我这里买灯，还对我说，希望我每年都能做花灯，让花灯工艺不断地延续下去。”陆有文说，在他的熏陶下，他的孙子才10来岁，竟也开始兴趣盎然地学起了扎花灯。

　　见习记者 陶维洲 文/摄

　　剪刀翻飞

　　剪出丰收富足的愿望

　　一把剪刀，一张红纸。先剪出一个半圆，几剪刀下去，小猪的雏形就出来了，再折起四下雕花，随着剪刀上下翻飞，5分钟后，一只圆嘟嘟胖乎乎的雕花小猪跃然眼前。58岁的张方林见到记者时，立马露了一手“绝活”。“再多点时间，还可以在猪的背上搭上花草、身上修出花色！”

　　如今，每天晚上，张方林都会守着一盏台灯，他都要在自家的客厅里不停地剪纸。“以中型的‘福’字为例，精致一点的，一张要剪上十几分钟，一般一天能剪20多张，每天都要忙到11点！”

　　“最近在湖南路等地方连续做几个剪纸艺术展！销售情况还不错，必须多备点货！”看他忙不过来，儿子和媳妇也不时会来搭把手，做点“粗活”。“很多人以为外面的线条好剪，里面细花难雕，其实功力不到，外形就不容易流畅，就缺了感觉，反而雕碎花他们能帮上忙！”张方林说。

　　张方林告诉记者，猪年快到了，他还特地设计了几十种吉祥的“生肖猪”形象：“南京剪纸的动物形象都是圆嘟嘟胖乎乎的，都是红红火火的，这也代表人们新年时对未来丰收和富足的愿望。”

　　张方林还准备了很多南京剪纸中最具代表性的“斗香花”。“这些每件都是孤品！因为虽然是按统一式样刻花剪裁出来，但是要根据剪纸艺人的灵感，将每张刻花的不同部分用浆糊粘拼，重新贴在一张白张上，拼成不同的图案，排列组合的色彩件件不同。”

　　“神剪”出场

　　剪出浓浓“中国年”

　　张方林从身旁一堆剪纸作品中拿出几幅大红喜花告诉记者：“这个外形似葫芦，与‘福’谐音，里面有花，还有大大的福字，是祈福；这个外形线条粗，像佛手瓜，中间剪一个大大的寿字，下面两个古铜钱，是祈寿；寿字两边剪了蝙蝠和寿桃，象征福寿双全。”

　　说到南京剪纸的风格，就是“花中有花、题中有题、粗中有细、拙中见灵”这16个字，已经成了南京剪纸的特色。就是这个特色，还把中国的浓浓年味带到了海外很多地方。

　　“有一天下大雨，一个美国人开4个多小时的汽车到我所在的地方，买走了一只40厘米长的‘下山猛虎’！折合人民币400多块！”从1986到2006年的20年中，张方林有10年春节是在国外过的，从美国到日本、从马来西亚到泰国，赶各种各样的“中国年”，对于1986年在美国旧金山经历的这一幕，张方林依然记忆犹新。

　　“有时候一个春节出国能卖到几万块钱！”张方林告诉记者，外国人对南京剪纸非常好奇，看他拿着剪刀，空手剪出各种造型的技艺惊讶不已。有人不信，拿来鹦鹉、拿来学校大大的校徽让他剪，他都应付自如，博得称赞。

　　一把刻刀

　　传递浓浓的剪纸情结

　　实际上，从七八岁刚上小学开始，张方林就陪父亲在大中桥一带“刻门笺”。那时，门笺有用剪刀剪的，但大多数是刻，因为需求量大，“技术含量”也不高，所以稍做指导后，张方林就可以自己出来“充门面”了，现场刻现场卖，很多人排队等着买。

　　不过，从上世纪80年代开始，张方林就不再刻门笺了，“现在的房子都是门朝外，贴上门笺，一开门，就拉坏了！”张方林觉得现在年味淡了不少。但他仍然不愿放下手中的剪刀。他说，南京的剪纸艺人虽然不多了，但大家心里浓浓的剪纸情结，是无论如何也化不开的。

　　张方林家族最早一代剪纸的是清光绪年间他的太婆，当时剪纸艺人以剪纸为生，主要是“跑码头”，春节是他们的“旺季”。后来是太婆的儿子、父亲张吉根的舅舅马志宏，传到父亲张吉根这一代时，慢慢摸索出一套南京剪纸独特的风格，那就是“花中有花，题中有题，粗中有细，拙中见灵”，并形成业界公认的“南京剪纸流派”。

　　剪“画”做饰

　　南京剪纸期待兴起

　　在父亲一代形成南京剪纸的独特风格后，张方林开始把剪纸作品做成大幅的“装饰画”，最大的达一米长、半米宽。在湖南路展览时，他的不少作品受到南京市民的青睐。

　　“我的想法是，把剪纸的重点从原来门楣上的门笺和各色刺绣的底样，转到以室内‘装饰画’为主。现在生活方式变了，艺术形式也应该跟着变！”张方林认为，剪纸其实也是绘画，要有绘画的功底，也要有绘画的表现力，还要像绘画一样，随着时代的发展而不断改进。

　　谈到新年愿望，张方林说，希望剪纸能够“装饰”更多南京人的春节，还希望有人能更好地传承发扬南京剪纸工艺。

　　由于学剪纸要投入很多工夫，而且不来钱，在南艺学美术的儿子宁愿去做广告。对此，张方林表示理解，但也很无奈：“现在南京剪得好的只有几个人了。我希望我的学生能够把南京剪纸发展下去，跟随时代发展，并且超过我！”

　　快报记者 陈刚

　　剪纸 “剪”出喜庆和吉祥

　　窗格上精美的窗花、门楣上火红的门笺，还有贴在顶棚上的顶棚花，以及刺绣用的各色花样。这些老南京的新年记忆，都是南京的剪纸艺人们一剪刀一剪刀剪出来的。

　　新年将至，南京剪纸艺人金陵神剪张的传人张方林又开始忙碌了起来，剪刀就是他的许愿树，一剪刀就代表一个新年祈愿。

　　聚和谐 窗花灯影

　　中的新年祈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