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晚报记者 梁建恕 实习生 孙海文金陵晚报报道“幼结姐弟聚晓庄,一别七旬终难忘。久将莲女继莲姐,聊表受恩报恩肠。堪恨七七寇猖狂,情胜骨肉各一方。今生幸遇何再遇,只落思床到梦床。”这是81岁的陶和之老先生在寻找70年前的结拜姐姐不果后写下的诗句。
出身名门
昨天上午,记者来到陶和之老先生的家。虽已81岁高龄,但老人精神矍铄,一顶黑帽,一身黑色呢子大衣。陶和之祖籍安徽,原名陶家鼐,幼年辗转苏皖两地求学,参军后从事文工工作,1952年退伍后,先后在六合文化馆、六合戏剧团、六合越剧团担任馆长、团长等行政职务,直至1987年退休。1937年初,11岁的陶家鼐随父亲来到南京求学,就读于南京晓庄蒙臧学校附属子弟小学,上学的第一天,班上的一个“小邪头”(最调皮的一个学生)就跑到陶家鼐的座位上,气势汹汹地问他叫什么名字。由于不认识“鼐”字,那个“小邪头”就使劲把陶家鼐书上的“鼐”字给划掉了。胆小的陶家鼐忍不住哭了起来。当时全班同学都敢怒不敢言,只有几个女同学过来跟“邪头”争吵,其中就有性格十分内向的张宝莲。
结拜姐弟
“张宝莲是当时南京著名画家张书旗的唯一爱女,比我大一岁。留着齐耳短发,眼睛细细弯弯的,是个性格内向而又十分随和的女孩。”陶老的回忆愉快而又幸福。陶老告诉记者,张宝莲的家在学校宿舍的后山腰上,那座山当时叫劳山,就是现在的红山。每天上学,张宝莲都会与陶和之携行,日子久了,两人也就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一日,在回宿舍的途中,张宝莲对陶家鼐说:“我没有兄弟姐妹,孤独得很,我们结成姐弟可好?”从此二人便以姐弟相称。
莲姐赠衣
此后每逢礼拜天,陶家鼐都会到姐姐家的公馆中一块儿温习功课。很快就到了端午,天气渐渐热了起来,陶家鼐由于家境贫寒,买不起衣服,就将冬天穿的棉袄改良了一下,将里面的棉花抽了出来,棉袄就变成棉褂。尽管如此,天气热时,陶家鼐仍然常常满头大汗。不几日,张宝莲将陶家鼐叫到半山坡前,边聊天边拿出一套灰色单衣单裤对陶家鼐说:“家鼐,这是我昨天进城特意给你买的。”陶家鼐十分感动,不由得低头流下了泪水。结果张宝莲见了,赶紧说:“这不要紧的,我们以后还要一起读中学呢,互补长短的事多呢。”
天各一方
“七七事变”前夕,父亲让陶家鼐随表姐等先回故乡。得到这个消息,陶家鼐首先想到的是攀山去宝莲姐姐家。张宝莲闻此消息不禁愣了好一会,因急着赶马车,陶家鼐忍住悲伤,从张家公馆向山下滑去。刚坐上马车,坐在车尾的陶家鼐回头就看到宝莲姐追了上来。陶家鼐赶紧挥手,示意姐姐不要追了,谁知宝莲姐当未看到,一直追在车后十几分钟之久,直至迈皋桥街头。回到安徽老家后,陶家鼐无时无刻不在思念南京的姐姐,无奈通讯实在不发达,又逢国家战乱,没能与宝莲姐联系上。现在唯一知道的就是张宝莲是浙江籍人,父亲是当时有名的画家张书旗。
生女唤“承莲”
1943年,陶家鼐与表叔的女儿结为夫妇。次年,妻子怀孕在身。陶家鼐说:“生女即唤承莲!”意为继承宝莲姐之寓意。不久,长女陶承莲顺利出生。70年来,宝莲姐的形象在陶家鼐的脑海中从未消失过。而他们之间幼时纯真的姐弟之情让今年81岁的陶家鼐终身难忘。“如果能在有生之年,再见上宝莲姐一面,那真是我此生最大的幸事。”陶老先生不无感慨地说,“她今年如果健在的话应该有82岁了,不知道她还能不能记得我这个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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