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牧羊人身后 到处扔着扑火的树枝

　　四川新闻网-成都商报讯

　　“等孙女读出大学，我就不用放羊了。”82岁的中江县村民罗元通有个梦想。但这个梦想在2月4日破灭了，他牧羊时不幸被山火烧死。

　　有人说，他是为扑火遭遇意外的。还有人说，老人家操劳一生，终于可以歇下来了。

　　儿子目睹

　　父亲倒在灰烬中

　　2月4日，中江县李都镇新观村2组。太阳快落山时，罗成元还不见父亲的影子。父亲常常在屋后的山上牧羊，来回只需10来分钟。罗成元沿着羊肠小道爬上山，进入丛林区后，闻到一股烟火味儿，并循声找到了两只羊，但不见父亲。大约5分钟后，一条宽四五米、烧成灰烬的草地带出现在他眼前，沿途随处可见丢弃的树枝，像扑过火--这让罗成元有不祥之感。果不其然，他沿着过火带走出约50米远后，看到一个全身烧得黢黑的老人躺在路边，正是父亲！他手忙脚乱地扑灭父亲左腿上一块仍在燃烧的残布上的火，并号啕着找邻居帮忙。

　　罗成元说，两只羊和父亲隔那么远，他兴许是为了扑火才死的。

　　村民回忆

　　他以前曾热心扑火

　　“两个月前，我还亲眼看到罗大爷扑过一次火。”村民管子辉说，那次几个小孩把山头的草点燃后就跑了，罗大爷在不远处放羊，看到后赶紧折断一根树枝，三步并做两步，跑过去把火扑灭了。

　　同样的记忆在另一些村民心头。那是1960年代，一天深夜，村里一座茅草房着火。有盖房手艺的罗大爷率先爬上房顶，扯掉茅草，造出一条隔火带。灭火后，罗大爷又动手帮人重建。

　　“他手艺精，心肠好。”管子辉说，罗大爷会一手木工活儿，只要喊他帮忙，他从不拒绝，还分文不收。

　　他做事一碗水端平

　　17岁那年，父母相继去世，罗大爷就拉扯着媳妇和几岁大的弟弟过活，学织布，做木工、草工，还去修过铁路，样样都干。当年，他还在村里当过分配员和计分员，负责粮食、食物等各种物品的分配，并为村民计工分。这种工作容易得罪人，但罗元通很有一套。一次帮人算账，他手上没带算盘，就捡来几块石子，蹲在地上拨来拨去，立刻就算了出来。“该5斤就称5斤，该3斤就称3斤，他做事都一碗水端平。”管子辉说，大家对罗大爷都很服气。

　　儿女追思

　　我们的童年贫穷但幸福

　　罗大爷膝下有三女一儿。“小时候家里尽管穷，但我们都很幸福。”二女儿罗必兰说，父亲不重男轻女，有什么好吃的东西都会留给她们。

　　要盘活一家子，罗大爷不容易。即便进入暮年，他也没闲着。村民邓斌上次碰到罗大爷牧羊，就打趣地问：“罗大爷，你好久才空得下来？”罗大爷就笑呵呵地说，等孙女读出大学就可以了。

　　除了牧羊，罗大爷还要编簸箕拿去镇上卖。有时儿孙拿钱给他，他就攒下来揣进腰间的荷包里。一个月前，他拍着鼓鼓的荷包，告诉罗成元：“我终于凑齐1700元火化费了，还多出100元。以后我走了，你们4姊妹就每人分25元。”这个荷包他每天都会别在腰间。罗成元发现父亲尸体时，发现他的腰部被烧了个大洞，荷包连钱带包全被焚毁，只剩下12个1元的硬币。说到这里，大家都唏嘘不已。

　　记者 辜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