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俊 画 热线记者 陈良江 楼时伟 报道
这几天，在桐庐合村乡合村村，家家户户开始张灯结彩，宰猪杀鱼。春节越来越近，年味也越来越浓。
村民毛莲花夫妇也忙着张罗着过年。丈夫毛能华在大门口张贴着春联，莲花在一旁大声指挥：歪了歪了，贴正一点！哑巴弟弟毛春华和弟媳在门口劈着柴，劈好后抬回屋内整整齐齐地码好。春华12岁的儿子涛涛边放鞭炮边问：“奶奶，叔叔什么时候回来过年？”莲花笑着回答：你叔叔今年要到年边才回家。
新年辞旧年，一年又一年。在合村村，说起莲花一家，村民们无不竖起拇指：“他们家的故事，传说了半个世纪了，还可以一代一代说下去。”
抱来养子却是聋儿
莲花家的故事真的有点老，还得从上世纪50年代说起。
莲花的父母是一对本分的农民，当年生下了一对双胞胎女儿后，就不再生育了。此后，他们一直寻思着领养一个儿子传宗接代。再说百米之距的隔壁村郑家，先后生了四个儿子两个女儿，生活非常困难，养不下去了，郑家父母也想着找户人家，送走一两个子女，以便减轻负担。
一个想送，一个想养，两家一拍即合。当年，毛莲花7岁，父亲从郑家抱来了8个月大的男婴当儿子，取名毛春华，盼他将来能顶门立户。小春华没奶吃，毛家人用稀饭米糊来喂他。可满周岁了，小春华还是不会开口发音，一岁半了，还不会叫人。这下，毛家人有点急了，这孩子不会是有什么病吧！他们带着春华去县城医院检查，吓了一跳，这个抱来的儿子天生聋哑。
原想老来有靠，没想领了个聋哑孩子，反倒多了个“包袱”，毛家夫妇既失望又伤心，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把小春华送还郑家。
再说，弟弟春华自从进了家门，和双胞胎姐妹朝夕相处，听说大人要把弟弟送回家，姐妹俩说什么也不答应。但胳膊怎么扭得过大腿，父亲一声吼，春华就被送回了郑家。
有一天，春华被双胞胎姐妹抱了回来。莲花和妹妹吵着闹着要父亲答应，一定要让弟弟留在家里。父亲是个善良人，看着一双女儿这么喜欢春华，心肠一软，就决定让春华留下了。
手舞足蹈教儿认字
春华自此成了毛家的人。平时毛家两老下地干活，就由年长七岁的莲花来带弟弟。莲花俨然成了“小姆妈”：出去玩，带着他；去干活，背着他。有好吃的，省着给他吃；被别人欺侮时，她总第一个跳出来护着他。
春华一天天在长大，虽然天生聋哑，但聪明懂事，莲花的父亲看在眼里，却愁在心里。他想，这孩子就算再聪明，也不会开口说话，没有文化要吃一辈子苦。凭着自己认识几个斗大的字这点功底，每到晚上，他就在家里一块小黑板前，手舞足蹈地教春华认字。慢慢地，春华不仅能理解字的意义，也能从嘴巴里费劲地发出“姐姐”“妈妈”一些单词音节。
春华到了上学的年纪，眼巴巴地看着村里的小伙伴一个个上学去了，他也吵着要读书，但当时县城还没有能收留他的学校，父亲因此也多了一块心病。
直到春华14岁那年，姐姐莲花在公路旁的电线杆上看到杭州聋哑学校的招生广告，连忙跑去报告父亲。虽然去杭州读书，每年得交1000多元学费，但父亲考虑再三，还是下定决心，送春华去杭州读书。一家人省吃俭用，省下的钱都给春华当学费。为了减轻家中的负担，莲花姐妹俩小学毕业后就辍学了。
1978年，毛春华在聋哑学校读了八年书毕业后回了桐庐。
谈婚论嫁签订协议
就在弟弟春华去杭州读书时，昔日的黄毛丫头也成了大姑娘，莲花已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村里人都知道，她不光心地善良，也出落得楚楚大方。一时间，上门说媒的来了一拨又一拨。经过交往，莲花自有意中人，可领回家见父母时，父亲总是不同意。
莲花只好悄悄落泪，乡下规矩重，她哪敢去问究竟。原来父亲有父亲的考虑：那一年，莲花的妹妹已过继到外婆家，要是莲花再嫁出去了，到了夫妇俩老起来的时候，他们怕春华没人照顾。
原来如此。莲花的父亲担忧之余，还在打自己的小算盘：他想让郑家的三儿子林根过来当他的上门女婿。这样春华既是他的弟弟，又是他的舅佬，上门后，林根也肯定会对他倍加照顾，如果此事能如愿，他就放心了。
话悄悄传到了郑家。郑家夫妇也是实在人，自从毛家抱走自己的聋儿后，一直觉得欠着毛家的人情。何况，讨个老婆也不是件容易事，这次毛家主动提出要老三上门，天上掉下个林妹妹，答应都来不及呢。
双方大人拿着主意，莲花却为难了，她和林根虽然面熟，但毕竟没有一点感情，她不想嫁给林根，但父命难违。
这桩婚姻对毛、郑两家来说，是件喜事，后来，竟成了村子里的大事，两个大队的村干部要双方坐下来签合约。签什么合约？上面到底写了点啥东西？春华的生活又发生了怎样的变化？明天我们接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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