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姆斯的第二幕

　　他是骑士的领袖，他是MVP候选人，他是压倒了姚明的全明星赛(今年的全明星赛将于本周末进行)票王，可是说到底，他只有23岁，还是个大男孩。现在，勒布朗·詹姆斯已经走进他职业生涯的第二个阶段。

　　“三T”原则

　　如果说詹姆斯的篮球生命分为三个阶段，那么，现在他已经走到了第二个阶段的开幕，从一个刚刚步入NBA的天才少年，转变为认识到自己的潜力的领袖。

(有理由相信，他的第三个阶段，最明显的标志应该是一枚总冠军戒指。)当队友马绍尔站在三分线外为传球还是投篮犹豫不定时，是詹姆斯大喊:“你他X的快投篮！”当暂停期间布朗教练纷繁复杂的战术示意图让队员们头晕眼花时，是詹姆斯指出:“教练啊，老大，我们在场上只不过就这么5个人，24秒钟。”

　　上个赛季和这个赛季，詹姆斯用一次次的绝杀证明了自己骑士领袖的身份。2007年1月26日，詹姆斯领袖地位得到了提升:NBA全明星票选最终结果揭晓，詹姆斯以2516049票力压姚明，第一次加冕全明星票王，成为最受球迷欢迎的球星。

　　不过，詹姆斯的野心并没有局限于赛场，用他自己的话说，他还希望不断探索，成为一个“全球化的品牌”。想要实现这个目标，迈克尔·乔丹关于与大众互动的经验，完全可以成为詹姆斯的教材，他严谨地遵守着三T原则:与球迷“沟通”时，亲切的谈话多一点、生硬的演讲少一点；自我“推销”时，微笑多一点、自吹自擂少一点；对外“推广”时，宣传面面俱到多一点、个性少一点。按照詹姆斯的媒体顾问基斯·埃斯塔布鲁克的话来说，这个推广策略的目标，就是要将詹姆斯包装成“所有人心目中的宝贝”。Nike所拍摄的那一辑詹姆斯一人分饰四角的广告，恰恰是这种策略的明证，在广告里，詹姆斯一会儿是个孩子、一会儿变身白领，一下子是个智者，一下子又成为不可一世的教父。广告拍摄得非常有趣，詹姆斯在当中的表现也可圈可点，可是问题是，即使你看了无数遍这辑广告，还是没有看明白，詹姆斯本人究竟是什么样子，或者正如广告中所暗示的那样，他像是个玩偶，可以变幻成你想象的任何一个角色(“Upper　Deck”品牌顺理成章地将这四个詹姆斯形象制成了卡通玩偶，首发的“教父詹姆斯”玩具刚刚推出便立刻售罄)。

　　在所有与公众的互动中，詹姆斯都表现得四平八稳无可挑剔。他表现得温和、自信，脸上保持着训练有素的微笑。这样的微笑，你常常能在好莱坞童星脸上找到，浅浅的、一闪而过的微笑，看起来有些单纯又有些做作，仿佛是要刻意掩饰嘴巴里的牙套。他总是彬彬有礼、充满绅士风度，只不过说出来的话通常都是千篇一律。

　　骑士老板丹·吉尔伯特说，“其实勒布朗并不是那么喜欢媒体的注意，但他还是应付得很得体。假如赛后你去仔细研究他对媒体提问的回答时，你会发现，他说起话来简直比专业人士事先准备的文稿还要漂亮。”他的回答简洁有力，往往不会超过两句。他说话时的声音与节奏听起来也很像乔丹:清晰、权威，在结尾时声调微微上扬，暗示关于本件事的讨论已经告一段落。和乔丹一样，詹姆斯也会常常在说话时，加上几句对赞助商的溢美之词(或是对其赞助商对手的贬抑)，这些话常常说得天衣无缝，听起来完全是一位在广告业界浸淫多年的文案老手写出来的话。在一场比赛前，他被告知国王前锋弗朗西斯科·加西亚在想要够到球筐边上的篮球时，不小心扭伤了脚踝，詹姆斯的反应是，“噢，不会吧。噢，哇。真是很倒霉啊。”(停顿片刻，想要达到戏剧化的效果，微笑。)“可能是他穿着的锐步惹的祸。”(在场的记者心领神会，大笑起来。)

　　在记者对詹姆斯进行集体采访时，骑士公关部的工作人员会一直跟在旁边，并且录下所有采访内容。通常这类“群访”，对他的提问不会超过七到八条。想要做更长一点的采访，媒体记者就得取得他的顾问埃斯塔布鲁克的同意。2005年夏天，詹姆斯从他的好友、嘻哈天王Jay－Z那里听说了这位公关权威的来头，迅速请他担任自己的媒体顾问。埃斯塔布鲁克曾担任法国桦榭传媒集团(旗下杂志包括《Elle》、《巴黎竞赛画报》等)企业传播部的负责人，在1995年帮助小约翰·肯尼迪出版了《George》杂志，之后转行担任名人的公关代表。对于客户的形象，他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为了指导本文45分钟的采访，他甚至专门从纽约飞到了科里夫兰，其实，现场已经有三名骑士的公关人员了。

　　在“勒布朗之队”里，埃斯塔布鲁克还只是其中的一员。这是个分工明确的团队，其中包括了他的财务经理库特·施普勒；詹姆斯家族基金会的主管克里斯·丹尼斯；他的律师弗里德·南斯；他的经纪人莱昂·罗斯；此外还有他的三位好友，分别是麦弗里克·卡特、里奇·保罗和兰迪·米姆斯(米姆斯跟随骑士去所有客场，他的身份是球员联络人，薪水由球队支付)。算上詹姆斯，他和他的好友们自称“四骑兵”。2005年夏天，詹姆斯炒掉了经纪人阿伦·古德文，将其他三位“骑兵”放入自己的团队，和他原先的经纪人不同，这三个人没有一人有大学文凭，此举颇受争议，一些人批评他有勇无谋，但詹姆斯没有任何后悔的意思。

　　话说回来，既然大家在詹姆斯身上都有投资，那么，没有什么比一个自信的CEO更能刺激股东的投资信心了。

　　瑞秋·约翰逊是詹姆斯的个人形象顾问，她负责打造詹姆斯从上到下的全身行头，她说，“你根本就不需要给勒布朗说些好听的话，去鼓励他。他一向认为自己看起来帅呆了。”问他自己有什么人生目标，他说出来的话简单而又有力。商业发展？詹姆斯说，“我不想天天回家数钱，但我确实很想成为全世界最富有的人之一。”为克里夫兰带来一个总冠军？“当然，我相信我能为这里赢得一个总冠军，要不我来这儿干吗？”

　　骑士助教伊根此前曾担任过马刺助教，他说，詹姆斯令他想起了蒂姆·邓肯，他们都是自信满满的那种人。伊根说，“如果你对蒂姆说些什么，他不会立刻冲出去，乖乖地听从你的话。勒布朗跟蒂姆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他会吸收你说的话，慢慢把这些建议消化进去。直到他相信这些建议真的对他有用，他才会采纳。”

　　假如他不相信呢？

　　伊根哈哈笑了起来。“他就会把你的话当做耳边风。”

　　詹姆斯的队伍

　　大部分时候，詹姆斯温文尔雅，滴水不漏，可是在谈到篮球本身时，他的热情会像小宇宙一样突然爆发出来。在他生命中，大部分说出来的话都需要瞻前顾后，权衡利弊，唯有篮球，可以令他尽情释放，也只有说起篮球时，他的表现才跟他的年纪相符。比方说，在问到他是如何学会急停跳投的个中决窍时，他的回答非常详细(10句话)、具体(他提到了童年时的一位教练)、充满激情(他提到“一开始真让人郁闷”)，而且绘声绘色。他以这样一段话作为结束语:“一开始时，我是‘呜’地跳起来，”他的手在空中翻飞，像是要表现出他飞得有多高，“接着，你又要‘嗖’地一下停住，这对我确实挺难的。可一旦我掌握住了，这一招确实很有用，因为这样，我就能控制住对手的节奏。这样一来，我又掌握了一门必杀技。”

　　说这话时，詹姆斯坐在球场地下室一间没有窗户的房间里，看着最近一场骑士的比赛。随着比赛进行下去，记者有两个很明显的印象。第一，詹姆斯的记忆力相当出众。尽管这是一场差不多一个月前的比赛，可他还是精确地记着每一秒钟的细节，他常常会这样说，“看着，我马上就要拿到第二个犯规了——裁判这么吹确实是没错的，”或者是，“看这个，Z(扎伊德鲁纳斯)就要投篮了。”第二，詹姆斯在回看比赛录像时，角度更像是个主帅，还不是球员。

　　有一段比赛，詹姆斯在左翼，独自面对凯尔特人摇摆人保罗·皮尔斯。詹姆斯说，“我的焦点并不是那个防守我的家伙，我感觉我完全能晃过第一个防守我的人，所以我已经想到了第二步该做些什么。我知道即使是相对较弱的一边，也有可能利用夹防，让你完全施展不开手脚，看看那里，”他指着电视屏幕说，“看到了吧，我并没有看保罗。我知道他正拦在我前面，但我想要对付的是里夫·拉弗伦茨(译注:本赛季拉弗伦茨已经被交易到开拓者)和戈麦斯，我正在考虑他们是不是已经知道我下一步要抢哪个点。现在(凯尔特人)还被我蒙在鼓里呢，所以我抢到了一个很好的时机，先他们一步来到底线。”

　　对于一个刚刚进入联盟四个赛季，从高中直接跳进NBA的孩子来说，这样的洞察力确实令人惊喜。他的教练们说，每种战术只要简单讲解一遍，詹姆斯就会立刻心领神会，甚至可以推演出在这套体系中五个球员各自的职责。在看比赛录像时，詹姆斯曾经形容过，他将如何让前锋德鲁·古登“跟随在身边”，他说他将一路运球回半场，而古登将成为他的掩护。而有一次，他解释为什么离球最远的凯尔特人控卫德朗特·韦斯特的行动，也会影响到他传球的决定，当时他正准备给埃里克·斯诺挡拆，而韦斯特的举动，他认为将决定自己是将帮助斯诺渗透还是投篮。这种领悟力，使得詹姆斯成为球场上最难抵御的一环。黄蜂中锋泰森·钱德勒是个优秀的弱侧防守球员，他说只要是站在詹姆斯身边，他就得想方设法掩饰自己的意图。钱德勒解释说，“很多得分手视野都很狭窄——所以你在弱侧移位时，他们可以看着你一动不动，眼睁睁等着机会溜走。而勒布朗就不一样了，你在移位时，他立刻就知道你打的是什么主意。而且他非常聪明，总是先冲向你的队友，让你以为他还不知道你的想法，紧接着他会突然扑向你，瓦解你的一切战术。看到这些时，你会觉得魔术师又回来了，他们都能预料到对手下一步的战术。”

　　正因为此，热队主帅派特·莱利认为詹姆斯更像是太阳的纳什，而并非乔丹；正因为此，一位东部联盟的球探说，詹姆斯作为球队组织核心，其地位仅次于纳什和网队的贾森·基德。但和纳什和基德不同，詹姆斯往往还是场上最强的得分手，在他的跳投水平日益稳定后，这一点体现得更加明显。

　　这让负责防守詹姆斯的人大为光火:稍稍放松点，他就会去跳投；防守的压力大一点，他的速度又太快了，可以很快突破找到同伴相助；夹击他，他还是能组织进攻，将球传给没被盯防的队友。更麻烦的是，大多数对方球队的小前锋并不习惯于防守挡拆战术，因此在与詹姆斯的对阵中更加处在劣势。况且没有几个对手像詹姆斯一样强壮，体重109公斤的他生得就跟码头工人一般体格强健。小牛前锋诺维茨基这样说，“一旦他要跟你硬来，你就完蛋了。”他的进攻技术实在是非常全面，以至于在采访时问到一位球探，请他谈谈詹姆斯的弱点时，他沉吟了好一会儿，然后说，“如果真要从鸡蛋里挑骨头的话，我得说，他左手的运球水平还有待提高。”

　　事实上，骑士的教练们也有个大难题——詹姆斯实在是太优秀了，他们甚至想不出还能怎样训练他。伊根说，“我们没法设计出一套阵容，给他带来一点挑战。”所以在2005－2006赛季之初，惶惑的布朗求助于约翰尼·巴赫，在乔丹时代，这位教练是公牛的助教。巴赫提出，公牛当年想出了一招，把飞人放到替补阵容里，迎战主力阵容，他们也可以用同样的方法解决詹姆斯的训练难题。布朗介绍说，“一开始时，我想他也没整明白我们这样做的用意是什么，可他是个好胜心特别强的孩子，所以也就真的跟着替补队一起打球了。”那么，哪支球队能在这样的训练赛中取胜？布朗点点头，“通常是詹姆斯的队伍。”

　　克里夫兰

　　勒布朗·詹姆斯，对于克里夫兰这座已经多年没出过什么体育天才的城市，他是这里最大的希望。此时，他坐在快速贷款球场的地下室里，SI正在进行本篇报道的拍摄工作。拍摄这组照片的摄影师是迈克尔·勒布莱谢特，他跟詹姆斯已经相识六年了，尽管如此，“勒布朗之队”还是牢牢地限定死了拍摄时间，规定摄影师只能拍十几分钟照。勒布莱谢特有条不紊地工作起来，围绕着詹姆斯从各个角度拍摄，为了捕捉他的面部特写，摄影师跨坐在了勒布朗的膝盖上，一个劲地按快门，可是突然，勒布莱谢特猛地站起身来，做了个鬼脸，问，“老天，那该不是你的鞋子吧？”詹姆斯咯咯地笑起来，然后跷起一条腿，在空气里掀起更多臭气，一边闹着一边大笑。摄影师摇摇头，拿衬衫掩住鼻子，继续在臭脚丫子的气味中拍照。

　　成为故乡的英雄是一回事；而当你只是个23岁的大孩子，无聊的玩笑还是你生活中最主要的部分时，如何面对沉重得令人窒息的职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况且，你所置身的还是一座看起来毫无希望的城市，一座在体育上一直处于劣势的城市，一个自从1964年以来还从未在任何一项主流运动中夺得过冠军的城市。一个城市的希望，也从未如此紧密地和一个运动员联系到一起。对于这一点，所有人都直言不讳。

　　骑士的总经理费里说，“我觉得勒布朗能够使我们的工作更轻松，使我们球队的面目看起来更加有希望，所以，我一直都相信，他对我们球队乃至我们社区，都有着非常重大的意义。我是马刺主帅波波维奇的门徒，他曾经说过，‘我之所以赢了500场比赛，这都是托蒂姆·邓肯的福，’跟他一样，我也相信这点，我也不打算掩饰我对勒布朗的倚重。”至于骑士老板吉尔伯特，他则在以行动支持着勒布朗:他已经花了1200万美元装修球场，花了1.5亿美元与球员签约，并且计划花2000万美元修建新的训练场。做了这么多，他只想让一个人看到:勒布朗明白，我们正在为成功搭建基础。

　　对詹姆斯寄予厚望的不只是吉尔伯特，从克里夫兰的球迷，到想要靠他拓展国际市场的联盟官员，再到那些老派的球迷们，他们希望找到一位真正将球队利益放在首位的超级巨星。骑士主帅布朗明白所有NBA主帅与球员对詹姆斯的看法，他说，“我们都拥有勒布朗的所有权。我们在他身上都有投资。”

　　不过克里夫兰人也并不是始终将詹姆斯当作一尊神像来供奉，总有些时候，热爱将化为失望。2006年2月，在主场以94比102输给奇才的比赛上，当詹姆斯两罚不中时，球队向他发出嘘声。在俄亥俄北部，不少人还在争论这些嘘声究竟是冲着骑士还是冲着詹姆斯。还有些时候，他在关键时刻喜欢将球传出还是自己投篮的做法，同样遭到非议。在詹姆斯的职业生涯里，一直到了2006年3月22日，他才投出了自己的第一个全场制胜球。詹姆斯自己说，“骑士已经开始赢球了，可只要一次小小的挫折，球迷又会回想起他们曾经经历过的那么多次失败。不管他们是对着我们球队，还是对着我发出嘘声，我都不生气，因为我明白，他们确实是尝尽了失败的滋味。可是与此同时，我希望他们能明白，我们已经很努力了，我们正在努力打球，想要扭转局面。”他停了下，对他的所有股东说。“我们都站在一条船上。”

　　家乡阿克伦

　　詹姆斯的母亲格劳瑞亚和他的女友萨万娜，现在还带着他们两岁大的儿子小勒布朗住在他家乡阿克伦的郊外。但每次骑士的主场比赛，一家人都会坐在场边为詹姆斯助威。从克里夫兰到阿克伦的距离只有40英里，但却让人感觉路途遥远。沿着1－77号公路一直往南走，看到一个水泥天桥，上面用钢铁拼写出“Akron”的字样，你便踏上了他的故乡。从科普利路出口开出，继续往下走，走过一连串一层高的砖楼，走过一群群穿着肥裤子、戴着棒球帽的孩子，走过Walgreens(美国最大的连锁药店)、Miss　Pantry(小型餐饮连锁店)、Laundry　King(洗衣王，洗衣连锁品牌)和Queens　Beauty(连锁美容美发沙龙)，那里高高悬着一块招牌，写着“所有假发一律20元。买一送一”。转上希尔伍德路，再沿着住宅区走上一英里，你会看到一幢两层小楼，上面白色的油漆已经开始脱落了。在詹姆斯的童年，他曾在这里住了几年，照顾他的是教练弗兰克·沃克和他的家人。上面可并没有挂一个牌子，写着“勒布朗故居”字样。

　　敲一敲门，门应声而开。现在住在这里的是格里高里·克拉克和他的妻子和儿子，他们从沃克家租来了这套房子。天气挺冷，但45岁的克拉克仍然站在门廊前，跟我们聊了一会儿。他将大门敞开着，冬天刺骨的寒风钻进屋里，NBA球赛的喧嚣声和室内的热气飘了出来。克拉克与沃克是连襟，勒布朗8岁时，他就认识了这孩子，他本人对青少年体育也蛮热心，所以当沃克夫妇没空时，他便主动开车送勒布朗去训练。克拉克说，“说实在的，在勒布朗的成功中，我只有很小很小一部分功劳。”他指了指前院，说，“过去他常常在这儿练习接球，他们常常带着球满街跑。”

　　一个小男孩走了出来，盯着记者看，这个13岁的孩子叫杰拉德，是克拉克的儿子，克拉克说，“儿子，跟记者说，告诉他你是因为勒布朗开始练习打篮球的。”杰拉德没说话，只是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克拉克说，只要勒布朗有时间，他还是会回来看看，当他开车沿着街走下去时，所有小孩都会冲出去，跟在他的车子后面跑。可是现在，他回来的次数大不如从前了，“那么多人找他，那么多广告赞助，那么多电视节目要上，但我们都能理解。”

　　他停顿了一下，看着街景。一辆车开过，车上的音乐声太响了，低音喇叭丢下了一串刺耳的噪声。“很多人说，‘哎呀，我要是勒布朗就好了。’”克拉克摇摇头，双手插进牛仔裤裤兜里，“哥儿们，我就不需要成为他。说真的，我不想。为了生活，他得远离他的家人，他的儿子。那么多人要找他。”

　　他任由思绪飘荡在冬日萧瑟的冷风中，然后跺了跺脚，走回屋里。几小时后会有骑士的现场直播，像往常一样，克拉克会坐在沙发上看着比赛。像其他很多人一样，他也拥有勒布朗的股份，他们都将希望寄托在这个才华横溢的年轻人身上，是的，他其实并不那么年轻。

　　专题撰文:SI记者

　　CHRIS　BALLARD

　　翻译:詹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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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专题图片提供:CF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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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骑士老板丹·吉尔伯特说，“其实勒布朗并不是那么喜欢媒体的注意，但他还是应付得很得体。”

　　唯有篮球，才可以令他尽情释放，也只有说起篮球时，他的表现才跟他的年纪相符。

　　成为故乡的英雄，就要承担起这种责任。

　　他们都将希望寄托在这个才华横溢的年轻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