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不在身边的日子

　　“大伯说，爸爸妈妈今年可能会回来过年。”尽管离过年只有一周时间，在浙江打工的两个堂哥也回来快一个星期了，但说到“父母回家过年”时，读小学六年级的柳雷仍然用了一个“可能”。

　　今年12岁的柳雷，上一次见到父母还是在他不到9岁的时候。

　　“他们太粗心了。”柳梅的伯父这样评论自己的弟弟。因为家里没有电话，柳梅的父母偶尔打电话都是打给伯父，为了省钱，交待完事情后就挂了电话，从来没有和自己的孩子说上一句话。

　　柳雷非常羡慕那些父母在家的同学，“他们放学回家就有饭吃，想买什么文具就买什么文具”。

　　“我们想买文具，只能向伯父要。有时伯父不在，就到附近的乡上捡一些废铁、可乐瓶、废纸箱什么的去卖，一次能卖个三四块钱。”柳梅说。

　　让姐弟俩困扰的是，他们的一日三餐都要自己做。卧室就是厨房，姐姐从屋外抱进几根柴——柴是姐弟俩一起上山砍的，弟弟找来几张废纸引燃，然后添上煤块。“熏得很！”邻居说，老看见姐弟俩被烟熏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有一次还差一点烧了木房子的屋顶。

　　早上一般煮面条，中午可以炒一个菜，这些菜多是自家菜园子种的，有土豆、白菜、萝卜和菠菜。四种菜轮流换着花样吃，吃腻了就吃炒饭，炒饭吃腻了再轮换着吃四种菜，肉要一两个月才能吃上一次。

　　“我们现在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姐姐柳梅说，但在3年前父母刚离家时，柳雷不到9岁，柳梅也只有11岁，猛一下要独立生活，姐弟俩显然有些不适应，“一想起爸妈在家的时候，就想哭”。

　　没有父母照顾的柳梅，开始学着像父母一样，给弟弟辅导功课，照顾弟弟的起居。以前一天要打几次架的姐弟俩，现在很少再打架了。

　　“我脾气不好，有时候会无缘无故训他。有一次弟弟关门的声音大了些，我也骂他。”柳梅说，这要么是因为老师在班里数落了自己，要么是太想父母，心情不好。

　　“他对我很好。”姐姐柳梅身体不太好，常感冒，柳雷就帮着买药、熬姜汤，上山砍柴也主动多背一些。“他吃的玩的都让着我，别人家的弟弟没这么懂事。”

　　柳梅和柳雷都在定南乡九年制学校念书，老师了解到姐弟俩的家庭情况后，免去了他们的书本费，“柳雷学习成绩很好，在重点班，还是前五名”。

　　“爸爸妈妈就快回来了，希望他们给你们带什么？”记者问姐弟俩。

　　“带回平安。”柳雷脱口而出的回答似乎带着点儿和他年龄不相称的成熟，一时间，他的伯父、堂哥、姐姐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