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谐,它是浩畅的惠风,是润物的甘霖,是天地大道、人类社会的秩序。仰望繁星随旋,日月递照,那是和谐;俯察万物得时,草木丰茂,那是和谐。我们甚至可以将和谐的性质追溯到宇宙本体的生成。和谐,是一切合理事物之母。
和谐,它提供人们尽可能多的契约以内的自由。什么是契约?社会生存的一切法律,都是契约。市场经济以兴,艺术家的活跃受到社会公众的鼓励。然而第一等重要的事是艺术家不要忘记自己神圣的使命,不要使自己成为柳宗元笔下的蝜蝂。最近在中国美术馆举办的“第四届全国法制宣传书画展”上,全国书画家的作品都围绕着“助人伦、成教化”的主题,它展示了在创造和谐社会中艺术家们的共同心迹。
我们正面临着机遇与挑战并存的时代,“和谐”是世界所有爱好和平的国家和人民的共同利益所在,顺之者昌,逆之者亡。“和谐”是构建未来地球村的蓝图,构之者兴,毁之者衰。和谐所希求的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宽宏博大襟怀,这是中国在21世纪初向人类奉献上的神圣、先进的文化,这种文化根植在中华民族古老文明的基础之上,而在新世纪将是一条人类通向生存、和谐、共同发展的康庄之道。
和谐渗透在社会道德、公众契约、群体审美之中。我们不可能想象没有崇高的社会道德的“和谐”,也没有不受公众契约保护的“和谐”,“和谐”同时是群体审美的先导。公元前5世纪孔子倡“仁”,在《论语》中提到“仁”字凡一百零九处,“仁”在孔子那里,一般是道德伦理之规范,孔子几乎将“仁”遍列于社会理想、行为规范、接物行事、处世待人一切方面,总观之,是为了维护社会的大秩序,而这个大秩序的指向是一个向善的太平世界。孔子死后十年,古希腊的苏格拉底诞生,他希望人类知道“道德是善的知识”,这真是东西方大哲的不期而遇。因此,和谐正是社会向善的、道德成熟的标志。
文艺家在这和谐社会时代精神的构建中,责无旁贷的是躬身力行,严于律己。文艺家往往是社会风气之先,他们的一言一行将对社会产生或正或负的作用。目下的名家、影星、歌手,由于聚光灯照耀着他们,因此,他们的服饰、语言方式、做派、举手投足都这样那样地成为青少年的楷模。青年人并不应如电视广告所说“青年人没有什么不可以”,不可以的地方正多,譬如法律所不容的,你可以吗?当然,我们不能要求艺术家都是圣人,但我们至少应该要求艺术家“知耻近乎勇”。多少次要求节目主持人要重视仪表,让他们知道蓬头垢面不是潇洒,花里胡哨有悖创意,然则不少电视台的主持人忘记了这最低的要求,我相信,青少年从那离奇的、不伦的装束上,学不到审美上的和谐。
我想,艺术家,尤其是阔绰的艺术家们对时代应深怀感激之心。我不会忘记我最本分的工作——创作文艺作品,在社会主义先进文化的发展之中毕力奉献。“丹青不知老将至,富贵于我如浮云”,这是杜甫《丹青引》中的名句,季羡林先生曾书以赠我,刊于十年前我的画册首页,十年过去,我已真正成为皤然一翁,犹忆曹操:“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这是我向这和谐的社会,所可能表达的真实不欺的心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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