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前两天，北京人艺的老朋友们给我打电话，说已经退休的舞台摄影师苏德新在女儿的资助下出版了人艺的剧照集《印象·舞台》，为这事儿节前一定聚聚。我的头脑中立马出现了一个瘦削、寡言、勤勉的身影——苏德新，是他，排练场内，舞台上下，总是举着相机默默工作从不做声的人。记起每次采访总是导演与演员之间的高谈阔论，记起每次看戏流光溢彩的舞台，却“理所当然”地忽视了那个“无言的记录者”，他的镜头对准舞台上的百态人生，他的镜头写意演员的喜怒哀乐，记录者与表演者，一个沉默与喧哗的对比，一个平静与激越的对峙……
热闹是人家的，他有自己的世界。
2002年退休至今，苏德新剧照集《印象·舞台》由人民美术出版社出版，几年间他整理了130多部戏、47000多张底片，老苏说是为自己的工作画上圆满的句号。他依然健朗、清瘦、不擅言，也不愿言。就如前任老院长、剧作家刘锦云回忆的那样:“我的办公室和他的工作间斜对门。常见他穿一件蓝工作服匆匆走过，去他的‘暗室’，那里只有微弱的红红的灯光。他惯于沉默，很少说话，大概是把嘴上的功夫都用到了‘眼’上，一日日过去，只见他的两鬓日渐其白，顶上的头发由多到少，由少到无。一个摄影家的岁月和心血……”
在北京人艺当“照相”的不容易，名角儿多，脾气大的多，一个服务者与表演者常有心理落差，而性格内向的他却结交了一大批名角朋友——刁光覃、朱琳、于是之、英若诚、任宝贤……年事已高的于是之先生特意写了“唯吾德馨”以谐音喻其高洁。老苏说:“我工作了30年，其中25年是在人艺度过，遇到了很多有成就有意思的人，我是幸福的。”
更幸福的是，他的记录，让更多的人分享了他的幸福。
本报记者满岩J072
于是之《茶馆》1979苏德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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