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卫·吉尔不是一个传统的足球人,因此当他无意间流露出改变曼联球员薪金结构的想法时,他或许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可能正在捅一个巨大的马蜂窝。
这位曼联CEO的出身是个财务高手,彼得·肯扬担任曼联CEO时,吉尔是CFO。
只是吉尔心中的改革措施,有降低球员底薪、将球员更大部分收入和球队整体成绩以及个人场上表现挂钩,这绝不是传统足球人所能接受的。
我们所熟知的英超球员工资,从新闻媒体报道的习惯看,都是以周薪论,例如舍甫琴科在切尔西周薪13万英镑、维尔托德在里昂周薪5万欧元。实际上周薪这个概念早在英超俱乐部实际操作层面上不存在,俱乐部给球员支付薪水,都是按照合同规定逐月支付,媒体和教练球员仍沿用周薪的说法,和英国社会习俗相关:第一次工业革命时代,许多工厂雇用的都是短期劳工,逐周结算工资成为了劳工阶层对收入的惯性认知。
吉尔之所以可能触及雷区,是因为他想用现代化的工薪制度,来改良固有的职业足球薪金体系,很可能会让一些人的现实利益受到侵害。从球员角度看,他们需要的是长期稳定的底薪,薪金结构中浮动的部分越少越好。所有球员都无法避免伤病、状态下滑等问题,倘若薪金中很大比重和他们的球场表现以及球队成绩相关,那么稳妥的可保障的薪金收入就会面临波动风险。
幸亏吉尔并没有强制性在曼联推行他的构想,这个阶段如果他真要这么去做,下至青年队球员,上至主教练弗格森,都绝对会极力反抗。例如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和曼联续约尚未完成,皇马又在公然挖角,一份视表现而定的薪金合同绝对无法留住小小罗。
英超球员现在的合同体系,也是球员多年来不断和资方磋商甚至抗争的结果。20世纪60年代以前,英格兰足球虽然早已进入职业化时代,可是英足总一直以英国工业的顶薪体系约束着职业球员的工资水平,近40年内,球员最高周薪不能超过5英镑,哪怕是斯坦利·马休斯这样划时代的巨星。当顶薪体系被废除后,一个潘多拉盒子被打开,球员工资收入呈加速增长的态势,在英超时代更进入了一个非常时期。英超球员工资高,和英超巨大的电视转播收益直接相关。
在国际足联的职业球员薪金约束下,在2006年以前,职业球员的一份职业合同时长不能超过5年,英超初期保罗·因斯和勒迪塞尔这样的一线球星能拿到万镑周薪,成为了个中翘楚,但现在万镑周薪几乎是英超球员的起点。以每场英超比赛每支球队只能排列18人阵容论,这18人相当于是俱乐部主要球员,目前这些英超球员的平均周薪18000英镑到2万英镑间,环顾欧洲无联赛能及,因此英超从球员待遇上看,也是欧洲第一联赛。
令俱乐部管理层有些为难的是,几乎所有合同都约束了高底薪的形式,浮动工资部分非常少,通常不到10%——在一定意义上,球员将伤病、状态不佳等风险转嫁给了俱乐部,这也是吉尔所要扭转的失衡之处。
吉尔能否达成他的目的?短期内看来不可能,即便是高度市场化的美国职业体育界,浮动工资也是球员不接受、俱乐部无法硬性推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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