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岁少年3年多一直“睡不着”

　　2003年的一个夏夜，12岁的赵亮（化名）莫名失眠。从那夜失眠至今，他再没睡过一个安稳觉，即使偶尔睡着了，也不会超过2小时。

　　他的身体越来越差。去年7月，他高烧不退输液将近一个月，自此之后走路都会感觉头晕。

期间，他四处求医，看过心理医生，以为患了忧郁症，也曾寻访中医，被告知可能患了慢性疲劳综合征，但不管如何用药治疗，失眠始终如影随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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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平常夏夜突然失眠

　　五年级暑假的一个夏夜，房间里开着空调，赵亮像往常一样晚8点多就躺在了床上，但直到晚上10点多，任凭他辗转反侧，始终难以入睡。赵亮说，那个夏夜并没什么特别，既没有惊吓也没有什么值得惊喜的事情发生，他甚至记不清那天究竟是几月几日。

　　然而就从那天开始，他开始失眠了，这一失眠就是近4年。从那夜失眠至今，赵亮再没睡过一个安稳觉，即便偶尔睡着了，还是会做很多梦，梦中稀松平凡的东西都会使他突然惊醒，这使得他最长一次睡眠也不会超过2小时，这还要靠吃安眠药才能维持。

　　赵亮只记得，那天晚上他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熬过了一夜。“当时只以为是正常的失眠，没想到之后天天夜里都睡不着觉。”赵亮也曾试图靠数数来强迫自己进入梦乡，但他很快发现这个方法对他毫无效果。

　　接下来的日子，赵亮几乎每天都很早躺在床上，强迫自己闭上眼睛睡觉，但房间里再细微的响动，他都能听到。“睡眠很浅，多梦，还容易惊醒。”赵亮说，哪怕梦见一个常见的茶杯，形状稍微怪异都会吓得他惊醒，但每次吓得想喊出声却都卡在了喉咙里，感觉很压抑，他的睡眠质量越来越差。

　　吃药住院，失眠依旧

　　赵亮一直和外公、外婆住在一起。初中预备班上学期，因为实在无法承受失眠煎熬，他向老人吐露了病情。

　　听到这个消息后，老人认为赵亮在撒谎，觉得小孩子一般不会失眠。“外婆总以为我是装病。”赵亮说，同他住在一个房间的外公渐渐发现他并没有说谎。外公说：“我半夜起来上厕所，走路很轻很轻，他都会醒来。”

　　赵亮前往原上海市第四人民医院就诊。医生为他开了治疗失眠的舒乐安定片。“医生建议最好不吃，实在睡不着就吃半片。”赵亮说，开始服用时，入睡时间确实缩短了，半小时就可以入睡，但睡了三四个小时后又会惊醒。从初预班到初二这段时间，赵亮还服过一些中药进行调理，也曾看过几次专家门诊，但效果始终不佳。

　　然而，这还不是最糟糕的。去年7月28日，赵亮因为高烧住进地段医院，医生确诊为扁桃体发炎，他接连输液3天，但高烧退去后，低烧一直不断。赵亮随后又转入建工医院输液治疗，结果输液3个星期，用了头孢先锋等十几种抗生素依然没能治好发烧。最终，只得住院治疗。“住院更加睡不着，整夜整夜失眠。”赵亮说，医生为他开了用于治疗重度失眠的刺五加注射液，依然没有效果。

　　因为输液依然无法退烧，赵亮转而又到岳阳中西医结合医院就诊。在吃了一个多星期的中药后，低烧总算退了。赵亮说，经历这场大病之后，他开始整日头疼、浑身乏力，全身各处关节也都开始疼痛不已，身体素质急剧下降，他怀疑这都跟失眠有关。

　　身体弱，爬到3楼已气喘

　　失眠前，赵亮成绩优异，失眠后开始下滑。“他不愿退学，他还想能考重点高中。”外婆说，赵亮比较要强，成绩下滑后显得压力很大。

　　“从学校到外婆家，步行原本只需15分钟，现在却要走30到45分钟。”尽管赵亮看起来并不瘦弱，甚至有些胖，但却连走路都会觉得累。“我上课就趴在桌子上，课间从来不活动，体育课也早就不上了。”赵亮外婆家住5楼，一步步刚挪到3楼，赵亮就已经累得气喘吁吁，总要休息几分钟后，才再次上楼。

　　在采访过程中，赵亮思路清晰，记忆力很好，用过的大部分药物他都能清晰地记得。“我希望能早日摆脱失眠的痛苦，能够好好地睡上一觉。”赵亮说，自己之所以不愿意退学，一方面是因为不想荒废学业，同时更担心别人再怀疑他是想装病退学。

　　[少年“求医问药史”]

　　心理医生：患上忧郁症

　　“吃了很多治疗失眠的药都没有用，医生就建议去看心理医生。”赵亮曾被家长带往上海市心理咨询中心诊治。

　　赵亮回忆说，一名心理医生在听了他母亲的介绍后，就问他“是不是感觉总有人在耳边讲话，有没有觉得活着没意思”？“我觉得活着挺好，也不觉得耳边有人讲话。”赵亮说，那名医生和他没有再进一步的交流，就认为他患上了忧郁症，还开了百忧解和西比灵等治疗忧郁症的药物。

　　赵亮认为医生在没有和他过多交流的情况下就匆忙下结论开药，有些欠妥。“但是，我妈很相信我患了忧郁症，还哭得很厉害。”赵亮说，尽管自己不太情愿，但还是按照医生的吩咐服用了3个星期的药物，然而失眠的情况并没有好转，身体反而更觉得乏力了。

　　赵亮说，由于吃药依然没有效果，妈妈甚至是外婆都觉得他是在装病，一些同学也觉得他是装的。“我干吗要装病呢，我原本成绩很好的，现在成绩下来了，看着别人超过我，我也不好受啊。”赵亮说。

　　中医专家：疲劳综合征？

　　去年年底，赵亮感觉浑身关节疼痛越来越厉害，有时弯一下脚腕都会觉得疼，就前往岳阳中西医结合医院就诊。

　　“B超检查、心超检查、CT扫描以及血常规等都显示指标十分正常。”岳阳中西医结合医院推拿科的医生戴德纯曾为赵亮推拿过10次，他认为赵亮的症状与一种叫做“慢性疲劳综合征”的疾病十分吻合。“这种疾病区别于一般的亚健康，患病率较少，美国曾有少数病例报道。”戴德纯认为，引起这种疾病的病因目前还很难确定，一般认为与病毒感染和免疫力下降有关。

　　在推拿过程中，戴德纯发现赵亮的颈椎存在一定的问题。“推拿过后，身体疼痛明显会减轻，但对失眠依然没有任何效果。”赵亮说，他个人比较认同戴德纯的说法，但问题是推拿依然没能治好他的失眠。作者：晨报记者倪冬 郁潇亮 实习生陈伯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