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为约旦海尔中东公司洗衣机生产线。
谢隆灿摄
到访西亚的约旦王国，玫瑰色的古城遗址——佩特拉，“地球的肚脐”——全球海拔最低点死海，都令人难忘。与此同时，也有个疑问一直萦绕心中：作为一个小国，约旦面积不大，资源贫乏，又处于中东复杂的地区环境中，论发展环境实在是“先天不足”，那么它何以能够实现较为平稳、迅速的发展，人均ＧＤＰ还超过了2000美元？
短暂的访问，或许很难获得全面精准的答案。
但即使是走马观花，有两点，我们还是印象深刻。
教育产业：“走出去”效应
在我们国内，“教育产业”成了一个名声不佳的敏感词汇。因而到了约旦，听闻主人介绍中不时出现的“教育产业”，便特别地竖起了耳朵。
教育，是约旦国家经济发展的支柱之一。但约旦人嘴里的“教育产业”显然与我们既有的概念迥异。它的意思，并不是教育事业本身要成为一个产出利润的行业，而是通过发展教育事业，把人口压力转化成高素质的人力资源，而人力资源的开发使用及输出，将给国家带来直接的财富。
约旦人非常清楚自己的国情，自然资源的贫乏，使这个建国历史不长的国家，对于教育和人才，有了异乎寻常的渴求。
约旦建国之初，就把教育当作“最重要的工业”来发展，把人力资源当作“最宝贵的资源”来开发。超常规地把国家财政预算的5％—8％用于发展教育事业。约旦内阁中，主管教育的就有两个部（分别负责基础教育和高等教育）。
现任约旦众议院议长马贾利博士是上世纪30年代中期出生的。他对自己的童年生活记忆犹新。他说，那时的约旦，经济上很困难，道路很差，服务设施很落后，“连小学都没有几所”。
获得独立后，即使在困难的条件下，约旦政府也是投入重金办教育。没有大学，就送年轻人出国留学。这便有了约旦教育史上的第一次“走出去”——送大批年轻人出国留学。马贾利就是到国外接受了高等教育，然后再回国服务的。
1965年起，约旦开始建立自己的大学，如今，这个不到600万人口的国家，已经有了22所高等院校。约旦的国民教育水平在阿拉伯国家中已跃居首位。
高学历、高素质的劳动大军，不仅支撑起了约旦自身的经济和社会发展，而且在海外获得了可观的“人才红利”。上世纪70年代以来，随着石油资源的开发，海湾国家迅猛发展所急需的人才机遇，正好被约旦所把握。这，就形成了约旦教育史上的第二次“走出去”——智力输出。
约旦高素质的人力资源成为海湾石油国家就业市场的生力军。约旦人才遍布中东国家的各行各业。约旦《宪章报》的同行就略带骄傲地自称是阿拉伯世界的“新闻学校”——这家报社向海湾国家的报社和电视台输出了许多记者和编辑。
大量海外就业人口所形成的侨汇收入，成为约旦经济结构中的重要组成部分。约旦虽然不是石油输出国，却分享了石油国家的收益，因此被人称为“没有石油的石油国家”。
制造产业：“请进来”政策
约旦首都安曼，是一座美丽的山城。用白色石块砌成的各式建筑，错落有致地分布在22座山头上，被称为“白色之城”。在这样一个充满异域风情的地方，如果突然置身于一个贴满了类似“下道工序是客户”、“决不对市场说不”等中文标语的环境，真是一种奇异的体验。
张挂中文标语的地方，在距安曼几十公里的郊区——海尔中东公司。
在这里负责经营管理的，全是阿拉伯人。据介绍，这家中约合作公司正式投产于2005年。海尔公司以品牌、设备和产品散件投入，提供技术支持；约方以厂房、资金投入，并负责管理和销售。目前，这家公司生产电视机、洗衣机、冰箱等电器。除了海尔，还代为加工世界其他知名品牌的产品。
“65％的产品出口”，公司总经理戴维斯·加里里显然对双方的合作现状很满意，“出口市场需求很大”。海尔中东公司的产品目前已出口到中东、非洲和东欧的12个国家。
在正在扩建的厂区里，我们遇到了来自湖北京山的年轻工程师徐轲。他和伙伴们正在安装调试京山生产的全自动纸箱生产线。而在另一间厂房，我们看到正在运转的注塑生产线，标牌上写着“中国宁波小港”的字样。
海尔中东公司是约旦实行开放的经济政策带来成果的一个缩影。
实行开放的政策、营造良好的投资环境是约旦近年来着力推进的工作。据说，国王阿卜杜拉还两次主持专题研讨会，听取投资人的意见。
在安曼附近，我们还参观了一个“合格工业区”。公路边的入口处，就看到了大幅的“金马饭店”中文招牌，区内不少厂房上标注着汉字，有的厂区还高高飘扬着五星红旗和香港特别行政区的紫荆花区旗。据介绍，这些工厂大多加工成衣，主要是来自港澳台的企业主设立的，工人则多来自中国内地。
事实上，工业区内不仅有中国的企业，还有许多来自印度和韩国的企业。
根据美约之间签署的合格工业区协议和自由贸易区协定，这些在约旦生产的产品可免税进入美国市场，并不受配额管理限制。约旦还与欧盟签署了贸易合作协议，参与了阿拉伯国家自由贸易区的建立，为“约旦制造”进入广阔的欧盟和阿拉伯市场提供了“绿色通道”。这些，构成了约旦吸引外来投资的重要基础，“两头在外”的制造业格局开始出现雏形。
通过开放的经济政策，约旦近年来投资扩大、就业增加，进出口额也以两位数的幅度迅速增长。
我驻约旦大使馆官员认为，约旦等中东国家，消费市场发达成熟，投资资本充裕，而急需的产业水平与国内可转移出来的大致一样，国内企业来中东正可大有作为。
今年6月，中阿合作论坛将在约旦举行，可以相信，这必将结出丰硕的果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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