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房、医疗、教育:政府面向大众提供公共服务
主持人:昨天有一篇报道,总理最痛心问题是三年当中没有解决人民最关心得住房、医疗、教育方面的问题,总理的这个话,两位觉得是不是这样的。
毛寿龙:这些所有的人都非常关心,但是实际上对这个问题的理解,我们要有宏观的理解,我们现在的教育状况和过去大不一样,过去说实在的,我们的教育状况是很少有人上学,因为上大学,享受精英教育,那是天子骄子才能上,一般的上不了。
毛寿龙:另外我们的医疗卫生,实际上过去有病能吃点药吃就很好了,现在的医疗状况是,你只要有钱还是看得起,还是能看得了的。还有各种各样的发展机会,我们现在可以看到,如果你有钱,什么都能买得到。过去是有和没有的问题,现在是有了以后应该怎么用的问题。对总理来讲,我们恰恰到了转折时期,我们这些都可能有,但是能力还不够,所以需要发展。
林家彬:总的来说,我非常同意毛教授全面客观的评价,这三方问题,是老百姓非常关注的问题,但是我们首先要看到,这些年来,这三个领域都有了很大的发展,从过去那种低水平的保障到现在的高水平需求的满足。但是这个三方面的问题,又是非常类似的。在过去我们的改革思路确实有一些偏差,以为把这个问题市场化改革,完全交给市场,就能解决问题,但是实际上这三个领域它有一个共同特征,就是说它这个低端的需求跟高端的需求有着非常不一样的差距,低端的需求满足人的最基本生活需要,但是高端的需求是可以非常的奢侈,是可以高的没有边的。
林家彬:这个里面政府的作用和市场的作用,要有一个比较明确的区分。政府的作用是保证低端的人民群众最基本的生活需求的满足,高端的需求可以完全放在市场里面的,这个就是一个政府应该负担的职责。总理他这个反思是说:我们过去一些年,政府应该担负的职责没有很好的去完成,这个今后我们应当下大力气去解决。
毛寿龙:公共服务业领域,实际上我们也是从过去的思维定位来考虑,政府的定位有一个重新思考的过程,在这个定位过程当中,过去总认为要赶上世界一流,我们要建一流的世界教育,一流的大学,要建一流的幼儿园,要建一流的中学,所以我们那个政府财力非常有限的情况下,在一些大城市建一些一流的大学,一流的医院,一流的体育设施培养一流的运动员和国际上竞争拿金牌,这个实际上是我们过去财力非常有限的情况下去设计的。
毛寿龙:现在我们才知道,这些一流的东西,实际上市场是可以给的。政府着重要解决的是什么呢?更多的解决我们基本的普遍性的问题。公共服务是一个普遍性的问题,公共服务就是面向大众的,不是说面向精英的,精英自己有更好的要求,自己有一些私人方面的要求,也有自己的能力,所以我觉得刚刚讲的这三个方面,都有一些公共服务的性质,对政府来讲,它的工作重点是我们要创造世界的典型,不要和世界竞争,而是自己面向老百姓,面向公民,让他们享有我们最好的公共服务。
林家彬:比如政府投入的义务教育,医疗卫生领域,那么政府的投入主要在公共卫生和基础医疗,政府调控住房,就是要给低收入人群提供廉租住房,这个是政府应当履行的职责,高端人群确实不满足最基本的教育服务,医疗服务,他要住更好的房子,他们要去找市场,政府不会去干预这些领域。
毛寿龙:主要说了06年的主要工作,我们现在投资,国家要的就是土地,而且我们现在的控制手段也是越来越多。
主持人:土地这个问题也是2007年的重点。
毛寿龙:对,尤其是利用外资的一些信贷,这个要控制其实是比较难的,因为很多合作签完合同以后,第三个年会要同时签完,这个其实是很困难的。所以我们宏观调控,实际上可用的手段还是比较有限的。但是应该说去年的发展还是比较平稳的,但是有一点,就是我们感觉自己的消费能力这么低的情况下,如果经济增长10%以上,应该说是会面临通货很大的压力,可能压力会小一些,大家还是会认为通货膨胀的压力会比较大。
林家彬:这个通货膨胀实际上是比较复杂的宏观经济问题,这个不光和国内经济、国际经济都有关系,跟国内有效需求是不是充足也有关系。从国内问题来讲,就是要促进有效需求得到满足,也就是我们刚刚说的更加公平的发展,更加可持续发展,这些政策目标能否顺利实现,跟这些有非常密切的关系。
教育和社会保障成为政府工作重点
主持人:这里有一个总结,过去一年主要做了七个方面的工作。第一个是加强和改善宏观调控,第二个是加大三农工作力度,第三个加快经济结构调整,第四个积极推进改革开放,第五个大力发展社会事业。第六个是就业和社会保障工作。第七是继续加强民族法制建设。
林家彬:作为社会发展部的研究员,我心里感到非常欣慰。
毛寿龙:教育投资比较大的,如果4万亿的财政收入的话,大约是3.6%左右。但是从比例上来说还是不够。
按照这种比例来说,这个投入提升还会更大。
毛寿龙:教育和社会保障越来越成为政府工作的重点,包括财政支出的重点,现在很多地方政府官员考核都加入这一点,尤其说你要出现群体性失业,规模比较大,事情比较严重的情况下,当地政府要承担起责任,另外还有一个政策上的变化,过去我们常用的词汇,比如待业,还有下岗,现在就直接称为失业,表明我们敢于直面一些现实的问题。
毛寿龙:另外我们对词的性质的理解发生变化,什么叫待岗,过去的待岗就是等着政府来分配工作,下岗就是那个岗位没有了回家这个叫下岗,现在跟政府没有关系的。很多人员一会儿没有工作,一会儿有工作,实际上把很多的问题也是个问题的变化过程中得到解决,刚开始是政府的政策问题,待岗的问题,后来要解决下岗的问题,现在要去面对的整个社会失业问题,应该说这个政策体现在两个方面的变化,一个是我们对问题性质的认识发生了变化,另外就是问题本身也发生了变化。这可以说明我们的市场经济本身越来越成熟,劳动力市场越来越成熟,但是很多问题也跟市场经济条件下的一些表现越来越相关了。
粮食产量持续增产 粮荒是局部短期上涨
主持人:我们刚刚听到说去年粮食增产,全年粮食产量达到9949亿斤,连续三年增产,为什么前一段时间出现粮荒。
林家彬:没有到粮荒的程度,只是局部的短期上涨。
毛寿龙:另外对于整个经济来讲,那么多年的粮食价格没有上涨,而且我们粮食价格下降了,然后恢复性增长,我觉得是应该的,毕竟整个社会品质提高,另外我们很多粮食品质在提高,我们现在喜欢吃品质高一些的米,粮食本身投入大了,所以很多价格上涨也是在应该的范围之内,而且粮食市场现在细分,一般的粮食,陈粮,高质量的粮,有特色的粮,绿色食品等等。
毛寿龙:另外也可以看出我们在土地资源在下降的情况下,我们粮食依然保持增强,我们在农业发展,高科技农业,还有比较好的投入这些方面,应该说还是发挥了很大的作用。
毛寿龙:老百姓一般会更多关心跟我们切身利益密切相关、直接相关的一些民生问题。但是问题的背后实际上一系列制度安排,制度安排设置的好不好,实际上关乎我们未来长远发展,回顾过去二十多年发展过程当中,政府作用非常重要,是起了非常核心的作用,未来多少年,如果政府的很多东西跟不上,可能会对整个经济的增长,收益发展等等都会有一些影响,应该说我们的立法资源是比较有限的,但是这些有限的几年里,立了那么多法,应该说还是做出了很大的贡献。
经济建设型政府转向公共服务型政府
主持人:温总理的报告掌声不断。
毛寿龙:从会场上的气氛热烈程度来看,可以感受到代表们对06年的工作非常的肯定,至少我估计这个报告可能高票通过。
主持人:总理现在的表情比较凝重了,在讲不足了。
毛寿龙:这个政府工作报告和前两年有一些不同,现在可以直接看到民主法制建设,把政府自身建设也放在里面了,应该说也是一个新的变化,更加从民主法制的角度来看待自己。
林家彬:刚刚说到能耗和污染物的排放这两个指标,06年目标没有实现,但是应该看到,在趋势上,还是比前几年有明显的下降,再一个总理的表态非常坚决,五年计划的目标不能改变,也就意味着今后四年我们将面临非常严峻的任务需要去完成,五年的这个目标压缩在这个四年里面要去实现,就要求我们采取更加有效更加坚决的措施,在这个节能、污染物排放的处理以及发展循环经济这方面都要有更大的动作。
主持人:这两年的环保压力还是蛮大的,总理提到和经济结构矛盾比较突出。
毛寿龙:应该说这几个问题,实际上不仅是06年存在的问题,是我们老传统的问题。
主持人:这个是不是有一些地方政绩观的影响造成的。
毛寿龙:也未必,可能跟我们的一些相关的激励因素有关系,包括政府和市场之间有关系。另外经济结构矛盾比较突出,比例不合理,城乡之间不合理,投资关系不合理,这是计划经济时期存在的,目前仍存在。我觉得这些矛盾跟政府,尤其是地方政府在投资领域过程当中的决策是有关系的,比如我们利用土地的时候,可能会去寻找一些投资效果好的一些领域,这些领域就是我们现在所说的比例不平衡,相对不发达地区的资金投入到发达地区投资,因为资金回报率高。
毛寿龙:实际上是一个政府在控制一些资源,没有更多的往服务业发展,比如我们的摊位,为了一家企业门口更干净一些,更加好看一些,更加有市场、风光一些,于是我们把摊位取消了,大企业和个体户你去看一下,资金基本上还是往大企业方向靠,因为大企业盈利率高。包括第二、三产业比例,服务业好像政府没有给予足够的支持,第一产业那个是农业,第二产业一直是政府工作重点,这个实际上和我们政府的导向是有关系的。
林家彬:刚刚主持人说到跟我们的地方政府提到这个词,我觉得跟中央地方关系有一个内在的深层次的原因,比如中央和地方政府和各级政府之间的事权、财力划分不尽合理的,地方政府要干的事很多,相应的财力不足,这样迫使地方政府千方百计想尽各种办法去增大本地的财政收入,增大财政收入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吸引投资,吸引投资对于它来说非常硬的指标,财政收入上不去,就没有钱来干它想干的很多事,现在各个地方政府之间也存在一种非常激烈的发展竞争,就是各地都是想尽办法能够发展的快一些,财政收入增长的多一些,自己地方的各项建设能够有更多的财力去满足。在这种硬指标的驱动下,似乎自然而然更加的关注能够吸引多少投资,相应的其他的一些指标就放在比较次要的位置。
毛寿龙:第四个方面总理直接提出政府也是一个问题,这不仅是经济结构有问题,经济增长方式有问题,或者说老百姓所面临的很多具体的问题,我们是政府的核心,政府自身就是问题。所以这方面,政府职能转变,还有行政的管理的现代化问题,还有政府财务的本身的消费规范,建设廉价政府的问题,包括形式主义的这些东西很多,没有以人为本等等。而且它直接就说是制度不健全,监管不到位,要更好的完善制度,在监督上要下功夫,但是实际上06年监督监管方面还是起了很大的作用,就是采取了很多措施,比如我们建了很多监察区、巡视区,监督部门都有很多新的一些举措,应该说也做了很多工作,离总理的要求还有距离。
林家彬:这可以看出今后改革重点领域,就是政府自身的改革。这些年已经把政府职责理的比较清楚了,四个方面:经济调节、市场监管、公共服务、社会管理。虽然理念上比较清楚,但是实际运行中,政府从经济建设型政府转向公共服务型政府这个步伐还是不尽如人意,必须大力推进政府自身改革,政府能够真正成为公共服务型政府,这样才能满足我们发展健康的市场经济的需要。
主持人:之前感觉我们的政府就是为经济保驾护航,现在政府重点要解决社会问题。
毛寿龙:另外政府本身管理的程序,可能需要有一个更好的改革。另外既使是监管的问题,我觉得不仅是我们行政监管,也有一个外部监管,包括新闻监督和媒体监督和社会的监督各个方面,现在这个舆论监督发挥得作用越来越重要,各级政府都非常重视记者,重视舆论的反馈。包括政府本身也建立新闻中心来应对媒体。注意自己的形象。
毛寿龙:我经常接触政府,我觉得还是我们的政府各个方面还是发生了非常大的变化,尤其是在比较发达的地区,过去说门难进,脸难看,事难办,现在是政府官员主动出击,上门为企业提供服务,企业一旦有什么问题,他们甚至还有专门的服务人员,在行政审批方面,专门提供一些服务。所以过去有些企业家说,给个别人塞钱的叫行贿,现在已经出现这样的企业家,你们给我们提供了服务,我们挣了钱,但是你们却一点好处没有怎么办呢?要给政府发红包,过年要发压岁钱。当然这个也有争议。
毛寿龙:这说明政府在服务性方面有了改变,现在我们在落实政府执法责任制,直接落实到人了,依法行政本身有责任的问题,过去说我们不知道它的责任在哪里,现在我们可以查到直接责任人:那个是不是你的问题,如果是你的问题,政府是有责任的,如果不是你的问题,只是当事人利用法律手段维护自己的权益,但是并没有维护对,你得依法行政。一方面支持政府更好依法行政,另外是多方面完善政府的自身建设。总理说的四个方面,也是我们一直努力的一些方面,06年应该说之前我觉得建设过程当中还是取得很大的成就,对未来努力方向,或者对我们的预定目标来讲,还是有很大的差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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