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女儿一起面对镜头,应绍群虽然笑着,眼中却含满泪水。 (李金才 摄)
时间又到了3月。去年这个时候,一位58岁的农村妇女在厦门市第一医院坚决地说:“我要把肾捐给女儿,只要她好了,我什么都不怕!”这位母亲叫黄招连,她的女儿叫林养玉。这对母女,曾牵动了无数厦门人的心。如今,在解放军第174医院,感人的一幕再次上演。同样是一位58岁的母亲,同样为了身患尿毒症的女儿,毫不犹豫地做出捐肾决定。“我是个没用的妈妈,我没有钱,只能给她肾!”她的名字叫应绍群,她的女儿叫章孟澜。
这对母女,在病房里相互搀扶着泪眼相望。她们柔弱的身躯,要战胜的不仅是病魔,还有捉襟见肘的窘境。
我死了不要紧,让妈妈挨一刀,我太伤心
章孟澜家住泉州,今年32岁,父母是华侨大学的退休职工。章孟澜结婚后在厦门租了一个报刊亭卖报纸杂志,丈夫小李则回四川老家谋出路。去年3月,她发现自己腿脚肿得厉害,不过热敷后就消失了。此后的一段时间,她的腿脚肿了消、消了又肿,原本瘦小的脚最后肿得像个大馒头。在丈夫的劝说下,她鼓起勇气去医院检查,没想到结果竟是尿毒症。坐在检查床上,章孟澜“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章孟澜不敢将自己的病情告诉年迈的双亲。当天晚上,应绍群接到女婿的电话才知女儿患了重病,她和丈夫一夜无眠。第二天一大早,应绍群赶到厦门。面对满脸惊愕的女儿,应绍群说了声“傻丫头,为什么不告诉我们!”,抱着泣不成声的女儿,再也说不出话来。
治疗过程是艰辛的。吃药、打针还是小事,一周两次的血液透析最折腾人,在冷冰冰的病床上一躺就是4个小时,手臂上插满各种输血的软管,血液透析稍微耽搁一两天没做,就可能出现胸闷、气喘甚至心衰。一年下来,章孟澜治病已花了七八万元,她日显清瘦,脖子上、胳膊上的针眼清晰可见。
去年底,章孟澜住进了174医院。肾内科的梁萌主任劝她尽早做肾移植。于是,她转入泌尿外科等待手术时机。但是,肾移植手术最大的问题在于肾源难寻。听说亲属可以捐肾,应绍群立即决定把自己的肾捐给女儿。
“虽然她当着我的面总在笑,背着我的时候却是在哭的……”说到这里,章孟澜流下了眼泪,“我很后悔以前总是惹她生气,和她对着干。我都这样了,死了不要紧,妈妈这么大年纪还为我挨一刀,我太伤心!”
为了省钱,妈妈把剩饭留着,下一餐热了自己吃
应绍群是位乐观开朗的老人,爱笑。“要不怎么办?女儿已经很辛苦,如果我成天苦着脸,谁来鼓励她支持她?”应绍群说,“割肾,是要给我女儿的,我不怕。割掉一个,我还有一个。”
应绍群最苦恼的是医药费的问题。张罗完儿女们的婚事,她和丈夫的积蓄也花光了,两个人的退休金合起来每月大约四千元左右,而女儿女婿现在都没工作。泌尿外科主任陈世伟说,换肾手术费大约要七八万元,手术后章孟澜要长期服药,第一年平均每月花费五千元左右,顺利的话以后的花费可以逐年递减。9日,应绍群去银行查账,确定筹借的5万元已经到账后,她稍微松了口气,但想到更巨大的花费还在后面,她又忍不住叹了口气。
章孟澜说,以前每逢三八妇女节,她都会给妈妈送一束鲜花或打一个电话,祝她节日快乐。可是这一两年来却忘记了,她很自责。正说着,应绍群从外面打饭回来,手里捧着一个装着剩饭的盒子。章孟澜再一次哽咽了,“我生病住院时,胃口不好饭吃不完,为了省钱,妈妈就把剩饭留着,下一餐拿去热了自己吃……”本报记者楚燕实习生 洪娟娟 通讯员 李金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