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尔莫人高马大,很红的脸色、很高的鼻子,舞台聚光灯下,一头银白的头发无比闪亮,漂亮得让乐手们差点分神。他是美国人,指挥足迹遍及欧美,中国却是第一次来。爱乐乐团赴欧要演西洋作品,就像中国人说外国话,艺术总监郑小瑛就是想让他做“外教”,让大家“说”得味道更正些。
帕尔莫平生第一次接触中国的乐团,对他而言,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中外乐团大不同的个性,训练中,有乐趣,更有挑战。
数“一、二、三”解决问题
昨天上午排练的最后一首作品,是贝多芬的《埃格蒙特》序曲。接近正午12点了,各声部在一个接点上还是有点参差不齐。帕尔莫纳闷,节奏在美国乐团一向不太成问题,因而他原本并不开口数拍子。但几遍之后,他开口了,“一、二、三”,数起拍子引导声部进入,立即,帕尔莫以突悟到的“本土”方式,让这个节奏精准的问题迎刃而解。
“习惯真的很不同。”帕尔莫表示数“一、二、三”的事他没干过几次。在美国,乐队队员和独奏音乐家是两个概念,作为乐队队员,合奏、节奏、音准上的训练十分严格,在乐团里,如果协作能力不行,个人技术再好也灰头土脸的。倒不是爱乐的年轻人们节奏真不行,只是国内指挥习惯数拍子,大家也就有了可依赖的“节拍器”,而在美国,这严格的节奏就在每个人的心里。
帕尔莫还特别强调了“分句”,音乐和语言这点上特别相似,断句要是不对,意思可就天南地北了。因而演奏欧洲作曲家的作品,可得把这个他们用了几百年的“通用语言”分句分清楚了,“乐谱上的音符只是点,只有演奏时,它的风格,甚至历史时期,才能表达体现出来。”帕尔默来排练肩负重任,挑了勃拉姆斯第二交响曲除了因为自己最爱,就是由于这曲子特别适合用来训练乐队的各个声部,尤其是国内普遍较弱的铜管,通过此曲,能练出效果来。
来了几天,他用“饥渴”形容乐团,感叹这儿每个人都精神抖擞准备“吸收”,也特别善于接受新东西。
美国是“组装”欧洲“一点点盖”
“给美国乐团排练,是‘组装’;给欧洲乐团排练,那是‘一点点地盖房子’。”让帕尔莫谈谈美国和欧洲的乐团又有什么不同,他的比喻让人怀疑他是工科出身。在美国,乐团里没有“视谱”一说,排练什么,包括指挥在内,都得老老实实在家就练齐备了,等到排练时间,大家就遵照指挥意思开始“组装”,帕尔莫说到这,左右手生动地做起了组装的动作,劲道不小,嘴里还给这个工业动作来了“配乐”。
至于欧洲这个西洋音乐的发源地,帕尔莫说他们可“太喜欢排练了”,就爱那个从什么都没有一点一点盖起来,愈发完美的过程。他一开始也不知道人家的习惯,有一回排练,自己把当天想练的细节处理好了,提早半小时收工。结果有个首席没过一会儿来敲门,“还没到时间吧?”人家说得小声,他心里却恍然大悟。
一场新的音乐会,欧洲乐团有国家的财政支持,一般排练5、6次,美国则是3、4次,“时间越少越省钱啊!”帕尔莫介绍说美国乐团都是“自负盈亏”型,当然精打细算,也难怪准备好直接“组装”的方式受欢迎。
人物名片
迈克尔·帕尔莫,当今美国最优秀的指挥家之一。他现任美国乔治亚州州立大学交响乐团的音乐总监、威驰达州立大学指挥教授,是亚特兰大青年交响乐团的创办者,指挥足迹遍布美国与欧洲各大国家。
他曾担任亚特兰大交响乐团常任指挥,之后执棒于美国国家交响乐团,休斯敦交响乐团,罗彻斯特爱乐乐团,底特律交响乐团,圣地亚哥交响乐团,印第安纳交响乐团和丹佛交响乐团等。文/图记者林晓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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