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你们这个地方可是有龙有神。炮兵的‘教师爷’在这里,炮兵的圣地在这里。你们这个学院有悠久的历史、光荣的传统,还富有传奇色彩。从这里走出去的干部、骨干都是深受欢迎的。
3月18日,是这所学院建院60周年的日子。如此长的发展历史,在我军高等院校中并不多见。这60年来,该学院共为炮兵部队输送了5万多名基层指挥军官,他们中绝大多数已成为炮兵建设的骨干力量,有70多人成长为人民军队的将军。记者近日走进了这所“战神的摇篮”,探访它的传奇与辉煌。
从炮火硝烟中走来的院校
记者近日走进了坐落于南京东郊汤山、占地近2000亩的炮兵学院南京分院,只见整个营院花草繁茂,幽静整洁,宛若一座景色秀美的江南园林。这所美丽的“绿色营院”在60年的发展历程中,先后八迁校址,八易校名。最为独特的是,在汤山这片校址上,两个不同的政党办同一兵种的院校,这在全军院校乃至世界军事院校中都比较罕见。
学院前身为华东野战军特纵特科学校,于1947年3月18日在山东省沂水县正式宣告成立,纵队司令员陈锐霆、政治委员张藩分别兼任校长、政委。成立时,全校只有5个略懂炮兵技术的干部和教员,教学用的火炮、器材、车辆、书籍少得可怜,300多名学员平均每人一天只能练习五六分钟。为此,特校制定了“战教结合,重点速成”的教育方针,没有足够的火炮,就用板凳和小车当代用品练习操作。缺少教员,就广泛采用“小先生”制,实行能者为师,开展互教互学。担任教员的解放军军官惊奇地夸奖学员们说:“你们真厉害,国民党部队要学几年的东西,你们几个月就学会了。”
特校人先后参加了济南战役、淮海战役,在百万雄师过大江的凯歌声中,于1949年5月进驻了原国民党汤山炮校。这所建于1931年的原国民党陆军炮兵学校,是民国时期国民党的第一所兵种学校,也是当时全国惟一的炮兵学校,地位仅次于陆军大学和黄埔军校。由于它坐落在素以温泉闻名的南京东郊汤山,始称“汤山炮校”。蒋介石曾兼任了该校12年的校长。
1950年,特校更名为第三炮兵学校。1977年,改称第一地面炮兵学校,开始办正规高等教育。1986年,更名为南京炮兵学院。1999年,学院与原合肥炮兵学院合并,组建中国人民解放军炮兵学院,建立南京分院,成为承担任职教育的院校,担负起培养硕士研究生、炮兵连排职军官以及应急作战炮兵急需人才的历史使命。
走在炮兵发展前沿的院校
在世界新军事变革的浪潮中,各种高新技术日新月异,大型武器装备层出不穷,信息化程度日益明显,战争呈现出以高技术为基本特征,集火力战、电子战和心理战于一体,在陆、海、空、天四维空间展开的形态。炮兵学院南京分院下大力气提高火炮的信息化、自动化、精确化程度,为打造未来信息化战场上的“战争之神”,进行了卓有成效的探索和创新。
两栖作战是现代战争的需要,这对于传统火炮而言,不啻是一次严峻的挑战。学院迎难而上,充分运用水上浮渡原理,对某型自行榴弹炮进行了水上适应性改造。2003年冬天,学院举行的该成果现场鉴定会上,4辆经过改装的自行火炮依次驶向水中,劈波斩浪,从容越过各种预设障碍物,在水面上纵横驰骋。岸上,来自总部和有关科研院所专家们称赞说,该成果开创了我军自行火炮水上机动和作战的先河,对未来炮兵作战具有重要的军事价值。
制约炮兵战斗力提升的一个重要因素就是手工作业的繁琐。学院开创了计算机操纵火炮的先河。目前,计算器的适用炮种由原有的6种增加到了14种,决定射击诸元的时间也从原来的4分钟缩短到了10秒,满足了对运动目标的射击,提高了炮兵快速反应能力。近年来,学院先后获国家级和军队级教学成果奖、科技进步奖220余项,研制出训练模拟系统和配套软件70余种。
该学院吴翔院长告诉记者说,信息化技术既提高了武器的性能,也把学院推向了高技术战争的边缘。“我们必须从观念上加以更新,摈弃过去那种习惯于纵向指挥,少于横向联系,习惯于各自为阵,少于相互沟通,以邻为壑的封闭式思维定式,真正树立协同、联合的思想观念,真正实现火炮的信息化,这样才有可能在未来信息化战争中抢占先机、歼敌在先。”吴院长对学院未来的发展充满了信心。
战神满天下的院校
就是这样平凡而普通的教员群体,他们用自己的心血和智慧托起了一代代的战争之神。60年来,学院先后为全军炮兵部队输送了5万多名炮兵基层指挥军官,桃李满天下,毕业学员遍布祖国的大江南北,为炮兵的发展,为军队的现代化建设做出了突出的贡献。
张棉生,第九届全国人大代表,学院86届毕业学员。1992年初,时任团政治处保卫干事、已过而立之年的张棉生,毛遂自荐来到人人头疼、连续3年考核不达标的五连任指导员。上任伊始,他在团党委立下了军令状:两年内不改变五连落后面貌,甘愿受降职处分。也许老天故意在考验他:父母先后去世、妻子被诊断为乳腺癌、小孩患小儿麻痹症。他逼着自己从生活的阴影中勇敢地走了出来,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之中。经过全连官兵的团结奋战,连队当年就一举甩掉了后进帽子,一跃成为海南军区的基层建设标兵连队。3年内,连队先后25次受到所在师团、海南军区和广州军区的通报表彰,1992年底被广州军区评为“军事训练先进单位”,他本人被评为“军事训练先进个人”。原中央军委副主席迟浩田上将等11位领导先后为张棉生题词勉励,给予了他很高的评价。
据统计,60年来,学院共有2000多人进疆进藏,6000多人立功受奖,6人成为战斗英雄,20多人荣立一等功,300多人成为集团军以上机关表彰的先进典型,70多人成为人民军队的将军,南京军区副司令员徐承云中将就是其中的一位杰出代表。
此外,学院还是全军最早对外开放的军事单位之一,担负着外训、迎外和援外等任务。从1951年开始,先后接待了60多个国家110余批外军代表团和驻华武官的参观访问,派出了60批军事专家和翻译赴30多个国家执行培训任务或担负联合国军事观察员,与乌克兰苏梅炮兵学院、韩国战斗兵种学校建立了对口交流关系。先后为30多个国家培训了近千名军事留学生,他们中大多数已成为所在国家的精英人才。
英模人物辈出的院校
在学院的荣誉厅内,记者看到了一连串响当当的名字:“炮兵射击理论权威”、我军第一代炮兵射击学家吴大梁教授,在三尺讲台上奋斗至生命最后一刻的二等功臣陶惟祥教员,我军初级指挥院校和炮兵系统中的惟一一名院士、中国工程院院士刘怡昕将军,“军中‘保尔’”、在平凡的岗位上谱写出“独腿驾战车、单眼搞科研”生命之歌的全军教书育人先进典型张战平教授。
我军炮兵射击理论初创时,曾把苏军模式作为自己的样板,但在使用实践中暴露出了不少问题。吴大梁教授等感到,不能生搬硬套苏军的模式,要针对我国地形、气候、兵员素质等特点,建立起适合我军实际的射击理论。苏联专家知道后,笑着说,“凭你们现在的理论水平,就是再坐下来读上3年书,恐怕也干不成。”然而,以吴大梁为代表的老一代“射击人”,不惟书、不惟外,在继承的基础上大胆改革创新。经过10多年的不懈努力,终于建立起了具有我军特色的炮兵射击理论体系,实现了炮兵射击理论的“国产化”。
14中队的104名学员永远也忘不了陶惟祥教员的最后一课。那天,陶教员课上到一半时,豆大的汗珠一颗颗地从他蜡黄的脸上滚落了下来。他擦了擦汗,习惯性地拿起黑板擦顶在自己的腰部。带队的区队长连忙劝他休息一下再讲,陶教员摆了摆手,坚持讲完了全课。下课铃刚响,陶教员就瘫倒在了讲台上,再也没能站起来。3天后,当学员们含着热泪送别陶教员时,大家才知道,陶教员一年前肝癌已到了晚期,但想到自己教的是毕业队,便拒绝了教研室让他停课住院治疗的安排,执着地教学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
上世纪80年代中期,世界上出现了某型末制导炮弹武器系统,这是炮兵发展史上的一个突破性变革。当时,只有美国和苏联搞出了这个尖端项目。刘怡昕教授预感到,我军炮兵早晚要走这条路,就预先作好了教学科研准备。他先后到过军内外几十个科研单位、高等院校、兵工企业和有关情报资料部门,积累了几百万字的技术资料,动手翻译了20多万字的外文资料。90年代中期,我军炮兵陆续装备了这一先进的武器系统。但当时全军没有一家院校搞过这种装备的教学培训,刘怡昕临危受命,最终成功地组织实施了教学实弹射击。目前,这个武器系统的射击理论,已发展成为全军炮兵院校的领先学科。
在他们的感染和带动下,学院从最初仅有5名略懂炮兵的教员,发展到今天拥有1名院士、43名博士、177名硕士,硕士以上比例占61%的一支高学历师资队伍,逐渐形成了“严格、献身、求实、创新”八字为核心的“炮院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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