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宁湾。348公里。
离开总是容易的,但你却成为了世上最孤单的人。
阿姆潘很久也没说一句话。他坐在后座,看着窗外,眼泪顺着他的双颊,无声地流淌着。我们的日产汽车正从加纳往东走,目标是尼日利亚首都拉各斯。
十几年前的那个早晨,在一辆福特小货车上,四个男人看着同样的风景。10欧元车费、陌生的司机以及未知的前程。
当他终于回过神来,他说一切其实都没变。他有着同样的感觉。那是一种无法描述的感觉,他在14年前的那个早上就已经感受过一次了。当妻子拉着他不让他走的时候。最后,他二话没说转身就走进货车里。离开总是容易的,他说。但是你却很难意识到,你已经成为一个世上最最孤单的人了。
此时的阿姆潘,看着多哥和贝宁边界上的那些贫民窟,一块竖起的木板上写着“上帝爱你们”。在这些非洲的国界上,边界看守常常会滥用他们手中的权力。他们会像赶苍蝇一样对经过的人们挥手。一个所谓的边界检查站就是一根绳子,一头绑在柱子上,另一头拿在看守的手中———他们叉开两脚坐着,嘴里咬着牙签,时不时往地上吐着口水。当一个有点姿色的女人顶着一桶水或者一包衣服经过时,这些“无所不能”的看守们,就会拉起绳子,让她顶着中午的太阳,站在那里。“转过身去。”他们说。女人转过身去。“转回来吧。”女人也照吩咐做了。“你裙底下放着什么东西?”他们用要求的口吻问道。于是女人提起了裙子。守卫们就站起来,走到别的地方,拿回一袋水,用牙咬掉一个袋角,吐到地上,然后,边喝水边打量着女人的双腿。然后他们就会扬扬手,让女人赶快消失。
只要是看上去像是有点钱的人,他们都会想办法敲诈一点。有个看守站到了我们的车上,于是,我们给了他15欧元,另一个人要我们把口袋里的东西都交出来,我们也只好给了他15欧元了事。检查护照的那个人要阿姆潘给30欧元,开始阿姆潘不肯,结果这名看守就扣住他的护照不放,让后面的人先过。1小时后,阿姆潘不得不屈服了。过关之后,阿姆潘跟我们谈起了这片大陆。
阿姆潘的非洲箴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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腐败会毁了非洲。我们曾经还有机会与腐败作斗争,但是现在已经太迟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做什么事都得给点好处费。腐败已经成了生活的一部分,它将蚕食掉我们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