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陈丹青、丘成桐之后,张鸣成为新一位抨击中国大学体制弊病症候群的教授,他直言“高校已经成为一个官场,不仅有官场的结构,还有官场的文化,官场的行事方式”。
高校成为“准衙门”,除了部分既得利益者为了维护将得利益,打死也不承认之外,智识者都是看得一清二楚的。
官场化侵入,结果必然是让大学速朽。说“速朽”,是办学体制之速朽、培养人才之速朽、研究成果之速朽。
在官场化环境里浸淫长久了之后,我们的大学离现代化有多远,大学当政者当然无法识得庐山真面目。3月初发布的2007年中国教育蓝皮书指出,“高等教育领域的变革仍旧缓慢,高校的社会声誉和公信力仍在下降之中,还处于问题发酵和暴露的时期”,“六成公众对我国教育不满意”。
可怜的是,如今一些名牌大学,仿佛一点也不知道自己与世界教育文明的距离有多远,一个劲地说自己已经或将要是“世界一流大学”,你真不知道他们在激动个什么劲,暮气沉沉却在装阳光青年,整天一副欣欣向荣的样子。现实呢?现实是几十年过去,不曾培养出一个杰出的大师、不曾有一人去摘个诺贝尔奖玩玩。也难怪,连温总理都在为我们的大学培养不出大师级的杰出人才而“非常焦虑”。
蔡元培时代所倡导的“教授治校”,与如今的“长官治校”是有本质的不同。大学官场化,培养了长官意识,固化了长官意志。长官意志就是,说你问题在脚痒,那么你就是脚痒;你如果脚痛,那就不是问题。官场化就是要求“你好我好大家好”,谁都不能“外扬家丑”,最好“你搓我的背,我搔你的痒”,相互舒服。
真正的大学校长,是不会像个“当官的”。而真正尊重知识分子,就要公平相待、宽容个性、重其所长。在上世纪30年代初正式担任北大校长的蒋梦麟,上任校长之初即叮嘱文、理、法三院的院长:“辞退旧人,我去做;选聘新人,你们去做……放手去做,向全国挑选教授与研究人才。”“我去做”是担责;“你们去做”是放权。哪里像现在的院长,一言不合,就“免你没商量”,最好请你快点滚蛋。
一切有良知的批评,必定受到公众的普遍支持。网络调查就表明,丘成桐对北大的批评,得到了超过90%的正面支持。如今,有几位有良知的教授站出来“发言”批评你,是对你怀有感情、抱有希望;否则就像鲁迅先生所说的“最高的蔑视”——转过脸去压根就不理你!这,也正是陈丹青、丘成桐、张鸣批评中国大学的真正价值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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