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人对中国艺术一无所知？

　　这一次，英国人也来了，踏着美国人、法国人、德国人的脚印……现在，一切你所知道的存在当代艺术的国度里，几乎所有重要的艺术机构和策展人都已经来过上海。昨天晚上，除了伦敦泰特美术馆因为日程冲突没有派人前来，19个英国重要艺术机构的策展人都来到了上海多伦现代美术馆。

　　然而，当中国人都知道艺术家达明·赫斯特和泰特美术馆时，英国人对中国艺术却一无所知。在这场信息极不对称的交流中，便难免出现这样的情况：座谈会变成了一边倒的发问。

　　19个英国重要艺术机构的策展人昨晚在上海参加一个艺术展览开幕式后与中国同行们进行了座谈，其中包括Arnolfini、WhitechapelArtGallery、IniVA等英国当代艺术界的大牌机构。在此之前的几个小时中，他们参观了莫干山路50号艺术区域。这些艺术策展人显然对那些老厂房、旧仓库改造的艺术家工作室感到兴奋，他们的足迹很快散乱地遍布那里，领队翻译一再催促也无法收拢。这直接导致他们到达多伦现代美术馆的时间比预定的晚了将近一个小时。好奇心的强烈程度和了解的程度总是成反比———这些英国策展人对中国当代艺术的好奇正说明了他们此前对中国艺术的状况十分陌生。中国策展人顾振清说，英国的艺术机构策展人组团来中国了解情况，这还是第一次。

　　在中国看见英国艺术家的个人展览并不多，更不用说什么群展了。可以说，当中国人都知道艺术家达明·赫斯特和泰特美术馆的时候，英国人对中国艺术却一无所知。英国策展人把很短时间内在中国看到的状况变成了一个个问题，抛向多伦现代美术馆艺术总监张冰，以至于在座的中国人都来不及把发问者和名单上的名字对应起来。英国人的问题之一是中国红火的艺术市场带来哪些积极和消极影响———熟悉中国艺术的人谁都知道，很多艺术家此刻正在画室里挥汗如雨加班加点，为了下一次拍卖或者某个买家的预订赶制作品。艺术家出入于各类酒会，和身穿华服的人交换名片获得订单，他们赢得了金钱和机会，却失去了创作的自我冲动和从学术高度审视自己的动力。

　　时间太短促了，英国策展人很难一下子理解这些现象。他们的艺术当然也有商业存在的部分，张江当代艺术馆馆长李旭说他考察伦敦艺术时，曾经在泰特艺术馆门口直斥他们的商业和铜臭。但问题是他们有自我调节的机制和环境，商业会被一个强大的学术系统约束在无害的范畴内，因为他们拥有运转良好的艺术机制、成熟的艺术家和画廊，以及大力推动当代艺术发展的政府文化部门。

　　所以，上世纪末以来英国当代艺术几乎席卷英国本土及欧美大部分地区，其中牵涉的宗教、色情、粗鄙、猥亵，让人叹为观止。而这个现象背后并不仅仅是因为艺术家的创作爆发力，还有英国艺术媒体的舆论浪潮、学术界扎实的理论立足点和政府的大力支持。

　　这一切不仅可以解释为什么英国在二战以来的世界当代艺术格局中成为重要一支，也可以解释为什么英国人长期来对自己版图之外的艺术缺乏热情。“当代艺术甚至刷新了伦敦的城市形象，英国自己的艺术太强了，他们忙自己都来不及，根本无暇顾及其他国家。”顾振清这样感慨道。但是全球范围内的中国热终于还是让后知后觉的英国人有所触动，他们开始“扫盲”———扫除对中国艺术的盲点。他们带来英国人骄傲的姿态和经验，带走对中国当代艺术庞杂的印象。他们也许需要不少时间来消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