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华网专稿:牛津大学从事欧洲问题研究蒂莫西·阿什教授在媒体撰文指出:资本主义似乎是通行全球的发展模式,但这种制度不能自我完善,也造成了太多的社会不平等,导致了全球规模的不可持续发展。美国《洛杉矶时报》最近刊发了阿什教授这篇文章,题为《资本主义会成为自己成功的牺牲品吗?》,文章要点如下:
大家避而不谈的大问题是什么?是资本主义在全球的成功。
当然,这里有个定义的问题。俄罗斯或中国的国有公司所推行的真的是资本主义吗?私有制是资本主义的本质吗?哥伦比亚大学一个研究资本主义的专家埃德蒙·费尔普斯提出一个更严格的定义:资本主义是“一种私有资本能够相对自由地进行创新和投资而无需得到国家的批准、无需得到社团、地区、劳动者和其他所谓的社会伙伴的许可的经济制度”。按照这个定义,世界上绝大部分国家都不是资本主义。
我觉得这个定义太过严格。当然,我们在欧洲拥有各种类型的资本主义,从更加自由的市场经济如英国和爱尔兰到协调性更强的“利益共担”经济体如德国。
在俄罗斯和中国,既有国有制也有私有制。在国有公司决策的过程中,它们在利润最大化以外也考虑到了其他东西,但是它们也在国内和国际市场上运作,越来越以全球资本主义的口吻来说话。中国的“马列资本主义”是一个模棱两可的好例子。
没有其他选择是不是意味着资本主义的胜利就是万无一失的了?远不是这样。首先,资本主义的历史无法证明资本主义是一个能够自动进行自我完善的制度。正如乔治·绍罗什指出的,目前的全球市场比过去更加频繁地脱离平衡的状态——并且蹒跚地走在失衡的边缘。资本主义一次又一次需要政治、财政、司法这些看得见的手来进行调整,弥补市场这只看不见的手。
同时资本主义越壮大,它跌落后摔得就越重。一艘油轮要比一艘小舢板更稳,但是如果油轮内部的舱壁破裂,石油开始喷涌,那么你就会面临大灾难。这个世界的资本越来越像一艘大油轮里承载的石油一样,而阻止石油喷涌的舱壁则越来越薄弱。
其次还有不平等。全球化资本主义的一个特点似乎是它给那些能力强的人提供的奖赏太多了。如果在中国、俄罗斯和印度或者其他国家只有一小群巨富而绝大部分人贫困潦倒,那么它所产生的政治影响是什么呢?在更发达的国家如英国和美国,比较富裕的中产阶级可能不太关心那些巨富。但是如果许多中产阶级人民开始觉得他们一无是处,而极少数基金经理用肮脏的手段发家,工作又被外包给了印度,那么你可能会看到一些对抗性反应。
最重要的是还有一个无法逃避的两难选择,那就是这个星球无法供养65亿按照今天北半球中产阶级方式生活的人。几十年后,我们将用光需要4亿年才积累起来的化石燃料——结果还使得地球的气候发生变化。可持续发展可能是一个烦人的话题,但是如何实现可持续发展却是今天全球资本主义所面临的最大挑战。不论现代的资本家在寻找替代技术方面有多么聪明——他们的确很聪明,但是迟早有一天,那些富有的消费者将不得不满足于越来越少而不是越来越多的东西。
资本主义已经成为一个新的制造行业的专家:制造欲望。正是物欲横流导致了全球规模的不可持续发展。但是我们准备好放弃这些欲望了吗?
我们可能乐于锁上我们的阁楼、回收报纸和骑车上班,但是我们准备减少一点享受而让别人多一点享受吗?我能吗?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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