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头顶上跳芭蕾(图)

　　刚刚参加过全国人大会议，3月23日，吴正丹又登上飞机，和搭档魏葆华一起赴俄罗斯参加“中国年”大型演出，随后再去乌克兰巡演。其实，他们已经30多次走出国门，在国内外舞台上演出1400多场，10年来平均每年登台140多次。他们不但是杂技艺术家，而且还是杂技芭蕾艺术的开创者。他们主演的第一部杂技芭蕾《天鹅湖》，3年来轰动国内外，入选“国家舞台艺术精品工程”十大精品，去年在俄罗斯和日本更是赢得媒体和观众的赞叹，被俄罗斯艺术界称为“杂技艺术的骄傲，芭蕾艺术的荣耀”。他们创作表演的杂技芭蕾动作，第一次将芭蕾搬到头顶搬到肩膀上，由此产生的一整套表演语汇，成为艺术的一大创新。

　　夫妻兼舞台搭档

　　提到搭档魏葆华，吴正丹说：“我在家叫他相公。求他的时候，叫葆华哥；练功的时候，就叫魏葆华。我1981年生，他大我10岁，很迁就我，当然更关心我。他是慢性子，我是急性子。他想得细，我从小就糊涂，总是丢三落四。处理问题时，我们俩互相迁就，商量着来。”

　　“正因为搭档是丈夫，练功的时候我更信任他。我的造型要美，但动作的稳定和安全取决于他。我只要控制我一个就可以，他却同时控制两个人。光环笼罩着我，但我是踩在他的肩膀上在飞。不过他感觉我的光环就是他的，很自豪。”吴正丹说得很实在，杂技看上去很美妙，但训练起来极其残酷，其技巧的高难超过其他任何艺术。吴正丹和魏葆华也不例外，而且更惊险。既然惊险就难免出错。吴正丹曾经失误过，把魏葆华的头还给砸破了。为什么久经沙场那么多年还会失误？原因是他们练得太难太艰辛，每次都要挑战人类的极限。在练杂技芭蕾时，尽管他们从前一天都没有学过芭蕾，可硬是练出来了。

　　这些不仅仅在于刻苦和天分，也在于他们夫妻间的那种天然的默契。如果问吴正丹永远记住的是魏葆华的哪句话，她一定会告诉你这样一件事情。1996年春天，在一次全国大赛中，吴正丹从高空摔了下来，当场昏厥。魏葆华在病床前守护了3天3夜，当吴正丹醒来时，魏葆华说的第一句话是：“如果你真摔成瘫痪，我就娶你回家。”这是他从心底发出的声音。当然，后来他娶回的是一位风华正茂、艺术超群的女孩子。

　　天鹅终于腾空舞

　　他们第一次在头顶上跳舞是那出名闻中外的杂技节目“东方的天鹅——芭蕾对手顶”，后来的杂技芭蕾《天鹅湖》的灵感与语汇基础也出自这个节目。杂技演员一生有一个轰动的节目已经很了不起，但他们的演出不但轰动而且是创新，在人体上完成了“360度转体”、“头顶单脚转体”、“单脚踹燕”等一系列芭蕾高难动作，给杂技艺术带来一场革命。2002年1月，他们参加第二十六届蒙特卡罗国际杂技节，战胜了20多个国家100多名演员的挑战，获得“金小丑”奖。

　　说到这个节目，还要追溯到1998年冬天。在德国演出时他们就想，杂技传统领域的发展空间越来越小，如果穿上芭蕾舞鞋跳是不是会带来一种全新的感觉？1999年初，他们咬咬牙，终于开始练习在人体上跳舞。第一次踩背，魏葆华特别疼；一周左右，这个动作练得有希望了，又朝胳膊根上踩。然而这个地方太小，总往下滑，练了大概一个多月才成功。等练到3个月的时候，终于变得比较顺畅。这时候他们又琢磨，杂技的动作是用头顶，能不能也在头上跳芭蕾？刚开始练习时，魏葆华的头部受伤，大块头皮往下掉，小块的也跟雪花似的。这时候赶上全军文艺汇演，吴正丹身上还拴着保险绳，颤颤巍巍，竟然得了表演一等奖。从此他们信心十足，以后继续发展，单脚、旋转，踩背上、头上、肩上，最后还有了剧情。天鹅最终飞了起来。但是，为适应那双用6层布和6层胶叠成的尖硬芭蕾舞鞋，始终作为“底座”的魏葆华，每次肩上的肌肉都要承受45公斤重的足尖旋转。双肩先是烂，后结痂，再烂，再结痂。吴正丹的那双舞鞋前端浸透了血水和脓水。吴正丹含着泪水，忍着心痛，每天百次踩上爱人那流血的伤口。如今在魏葆华的双肩上，仍能清晰地看到足尖钻下的一个个硬硬的凹痕；而吴正丹脚趾也骨质增生，第四趾和小趾经常化脓，双脚严重变形。

　　“孕育一个新生命”

　　去年3月17日，吴正丹、魏葆华和广州军区战士杂技团第一次带着杂技芭蕾《天鹅湖》，到芭蕾舞《天鹅湖》的故乡俄罗斯。大幕拉开，当剧情发展到王子与白天鹅相见时，吴正丹扮演的天鹅跃到魏葆华的身上，纵情在肩部和头部跳起芭蕾，先是一个高难度的“踹燕”造型，接着又一个360度旋转。观众惊住了。最后一场演出结束谢幕时，俄罗斯文化基金会主席走上舞台，为他们颁发“乌兰诺娃奖”金质奖章。数十家报刊、网站、电视台大篇幅报道了这出节目，称之为“将世界经典艺术元素与东方的传统杂技元素相融合，对诞生于俄罗斯的《天鹅湖》进行了充满时代感的全新改造”。10月，当他们在日本演出杂技芭蕾《天鹅湖》时，观众也是赞不绝口，一家媒体说他们是“世界杂技艺术的骄傲”。

　　他们夫妇都是东北人，先后进入辽宁省体操队，在一个训练馆里一练就是10年，以后又相继进入战士杂技团。2005年，为了舞台和表演，他们忍痛放弃了怀着的孩子。吴正丹说：“如果要孩子，就必须暂时告别舞台，而一旦放松训练，体形可能无法恢复，那就意味着永别舞台。”吴正丹还长期控制饮食，使体重不超过45公斤。这是为了艺术，也是为了丈夫。

　　他们的血汗带来的是艺术的至高纯美，尽管至今他们还没要孩子，但他们演出的杂技芭蕾，就像国际杂技比赛的一位评委说的那样，“给世界艺术宝库孕育了一个新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