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几期官员和媒体从业者对“舆论监督”和“新闻生态”的讨论,越看越过瘾,自己也不由得想说几句。
先说一个小故事。春节前,我到北京参加中央某机关的公务员考试面试,面试题一共五道。其中一道就是假如你正在主持一个会议,台下的记者提出十分刁难的问题,遇到这种情况你怎么处理?我略微思考以后说,对新闻媒体的提问,要从确保公众知情权的角度出发,最重要的原则是透明、公开和坦诚,我将如实地向他通报有关情况,感谢他所在的媒体对这个问题的关注,并希望他能够继续关注这一问题。
我自以为回答得很好,但是在低头间却发现一个副考官笑了,估计是笑我政治尚不成熟,而主考官也是摇了摇头。果然,我最终“铩羽而归”。后来我问一个通过复试进入政审关的“战友”,他对这个问题的回答超乎寻常地简单:安抚,转移注意力,然后继续主持会议。显然,他“太极拳”式的处理,要远远胜过我所谓“透明公开”的承诺。
现在我在一家省级报纸时政部实习,毕业后将正式在此工作。我日常采访活动中接触了一些官员,才发现不少人甚至经过培训的新闻发言人,都在和媒体打“太极拳”,王顾左右而言他。虽然敢于直面记者的提问,但是总不愿意就核心问题发表独立的意见,简直是“噤若寒蝉”。
官员越是不愿意透露相关信息,越是能激发记者天然的探求欲望,寻找其他信息源,推测成稿,写出预测性报道,让有关人员措手不及。当然,有些政府部门会以“组织”的名义,不让稿件见报。殊不知,现在是网络社会,能够禁住本省媒体的报道,却拦不住其他省市或者中央的媒体的跟进;能够阻止传统媒体的报道,却不能挡住各种网络媒体的介入。除非有通天的能力,但“天”会随时随地帮你降雨“灭火”吗?
其实,记者的报道也离不开官员的支持,如果没有前期的配合,记者的写稿不会太方便;稿件见报后,如果没有行政机关的互动反应,所谓“舆论监督”的力量,也只是空谈。就连最著名的舆论监督典型——中央电视台“焦点访谈”报道后,如果没有重要领导批示,没有行政力量的调查、推动,没有司法机关的介入、处理,情况很难得到根本改观。
如今,中国的公众正在追求越来越高质量的生活,公众的权利意识正在前所未有地觉醒,对于自我利益和合法权利的捍卫方式也日益多元,显示出的力量也让人吃惊。在这样的背景下,官媒之间如果还只是停留在“太极拳”式的处理阶段,显然是不合时宜的。与其被动到措手不及,还不如及时互动,赢得主动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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