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统摇篮”掌门人

　　耶鲁大学校长

　　“总统摇篮”掌门人

　　◎刘思敏／文

　　走近世界名校校长

　　耶鲁大学不仅是美国历史最悠久的三所大学之一，还享有“总统摇篮”的美誉。300年间，走出了霍华德、福特、大小布什和克林顿5位美国总统。

最近的6位美国总统中，有4位来自耶鲁。2004年美国总统大选的两位竞选人、德国前总统卡斯腾斯、墨西哥前总统塞迪略也是耶鲁毕业生……此外，在世界政治、经济、科学、文化、艺术、法律等几乎所有领域，都能找到耶鲁的毕业生在其中担当执牛耳的角色。不难想像，掌管这所学校的校长，必定是精英中的精英，人才中的佼佼者。

　　理查德·雷文

　　情系耶鲁37载

　　理查德·雷文可算是资深耶鲁人，早在1970年，从他23岁开始攻读耶鲁经济学博士那天起，他的人生就没有离开过这座校园。从学生到老师，再到校长，已有整整37年的时光。不管是在外马不停蹄地访问，还是在校园里忙碌，他都觉得异常充实，对耶鲁的感情更是与日俱增。空闲的时候，他还喜欢走进食堂，拉个椅子坐在同学们中间聊天。

　　这位耶鲁的第22任校长，从1993年至今，用了10年时间为耶鲁筹集了总额为80亿美元的资金，成为美国常青藤联盟学校校长中任期最长的一位。

　　致力于耶鲁全球化发展

　　年少有为的雷文1947年出生于旧金山，拥有令人艳羡的学位：斯坦福大学历史学学士、牛津大学文学学士，耶鲁大学经济学博士、还有哈佛、普林斯顿的荣誉学位……他的学业涉猎广泛，包括历史、政治、哲学、经济等领域。在斯坦福读大学时，雷文就明确意识到自己对教育的热情，这与他对学习从未改变过的浓厚兴趣息息相关。当然，除了学习，他在校园里也是个非常活跃的人物，学生社团的各种活动中经常都可以看到他的身影。

　　在学习和实践中，雷文渐渐悟出国际化教育的重要意义。他说，“如果你置身于各种各样的人类知识的海洋中，你思考的方式就会不一样，同时你还从学习中得到很大的乐趣。我明白了要成为一个受过良好教育的人，国际化的经验至关重要。”这种思想在他1993年任校长后得到了更加充分的体现。他倡导耶鲁的全球化发展，创建了以墨西哥前总统塞迪略牵头的耶鲁全球化研究中心、建立起全球未来领导人培训网络，把它称为“耶鲁世界校友会”、他到世界各地的高校拜访，尤其对亚洲国家的高校倾注心血、他让耶鲁的外国学生与美国学生享受同样的经济援助政策……

　　雷文坚信，要培养世界未来的领导人，了解非本国文化及社会规范甚至比熟知本国文化更为重要。耶鲁承诺，到2008年前，在校的所有学生都将具有在国外学习的经历。

　　历史悠久中国缘

　　耶鲁大学和中国的结缘要追溯到157年前，当时的清朝人容闳考入耶鲁大学，四年后成为获得美国大学学位的第一位中国人。此后，容闳组织120多位少年到美国学习，其中有20多位考入耶鲁，是当时耶鲁最大的留学生群体。

　　雷文在一次发言中曾经说过，在未来的20年内，中国注定将成为经济实力排名第二的国家。当雷文为耶鲁的全球化发展竭尽全力时，他的目光自然地投向了中国。对中国高校的频频访问，使他成为在中国知名度最高的耶鲁校长。目前，除了访问过中国的多所著名高校，雷文还获得了北大的荣誉学位，成为复旦的荣誉教授。与中国高校的友好合作，让耶鲁连续两年主持了中外大学校长论坛。

　　而在拥有600多名中国留学生的耶鲁大学，2005年的一年级汉语课程比上一年增加了一半以上，每节现代中国历史课堂上有300多个学生。

　　关于他的名字，中文曾有“莱温”、“莱文”等好几种译法，现在他自己选定了“雷文”这个称呼，因为友人送给他的一枚中国印章，篆刻的就是“雷文”这两个字。

　　笑谈耶鲁名人

　　在一次采访中，雷文轻松地谈起一些耶鲁名人趣事。2004年美国大选，布什和克里的耶鲁成绩单被媒体公诸于众。虽然布什的成绩单看上去并不那么优秀，但是雷文认为布什的主动性及个人领袖魅力相当突出，这些是比成绩更为关键的素质。而布什千金芭芭拉则是个百分百的好学生，专业课程人文学和西班牙语都无可挑剔。

　　雷文说，也有很多国家领导人在耶鲁念书的时候成绩优秀。前第一夫人、现任纽约州参议员希拉里·克林顿当时是耶鲁法学院的高才生；戈尔的竞选搭档、民主党参议员李普曼在耶鲁时也是成绩优异的好学生；布什的父亲老布什总统在耶鲁时也是高才生。作为学校棒球队队长，老布什曾经带领耶鲁队友冲进了全美棒球锦标赛的决赛。在成为领导者的耶鲁毕业生当中，成绩好的比成绩差的要多得多。

　　小亚伯拉罕·皮尔森

　　原是哈佛毕业生

　　耶鲁大学的第一任校长是小亚伯拉罕·皮尔森，他的父亲是位毕业于英国剑桥大学的牧师。1639年，皮尔森的父亲乘坐着“五月花”号从英国来到了美国的玛萨诸塞州，并在那里结识了比他小七岁的阿比格尔·米切尔，1640年两人组成了幸福的家庭。

　　关于皮尔森的出生年份，有1641年和1646年两种说法，目前认为较为准确的是1646年。童年时的皮尔森过着幸福的生活，一帆风顺，后来进了哈佛大学，并于1668毕业。和父亲一样，他也成为了一名牧师，并在父亲去世后继承了新泽西一所教堂牧师的职位。此外，父亲留给他的，还有一座拥有400多本书的图书馆。

　　耶鲁大学成立的时候叫做“大学学院”，校址就设在皮尔森的家中。这是一个教会学校，虽然1701年10月就成立了，却直到第二年3月才有了第一个学生雅各布·海明威。开始的时候学校没有校舍，学生分散在康涅狄卡州的6个城市学习。1707年，第一批18名学生被授予学士学位。1716年，托管人投票一致同意将学校迁至纽黑文。1718年，英国东印度公司高层官员伊莱休·耶鲁先生向这所教会学校捐赠了9捆总价值562英镑12先令的货物、417本书以及英王乔治一世的肖像和纹章，这些现在看起来极其普通的物品，在当时对襁褓之中的耶鲁简直是雪中送炭。为了感谢耶鲁先生的捐赠，学校正式更名为“耶鲁学院”。18世纪30年代至80年代，耶鲁在伯克利主教、斯泰尔斯牧师、波特校长等的不懈努力下，逐渐由学院发展为大学。

　　小金曼·布鲁斯特

　　带领师生度过艰难时期

　　在耶鲁的历史上，有一位校长不得不提，他就是1963年上任，已于1986年去世的小金曼·布鲁斯特。他是唯一曾被《时代周刊》和《商业周刊》两大权威周刊作为封面人物的大学校长。因为他超人的智慧和勇气，人们把他称为最伟大的校长，不仅拥有耶鲁人的尊敬，也赢得了哈佛人士的肯定。哈佛校长巴克在布鲁斯特葬礼中的发言说：“身为耶鲁校长，他赢得了我们所有当校长的人的尊敬。我敬佩他，尤其因为他很成功地提升了他的大学的学术品质；对于他在混乱的六十年代（20世纪）后期能够领导耶鲁顺利地过关一事，我感到敬畏——可以说，那种领导作风和那种杰出表现是其他学校比不上的……”

　　开创招收女生先河

　　布鲁斯特的一生有着颇为丰富的经历。他1919年出生于一个富裕的家庭，18岁时进入耶鲁大学，曾担任校报《耶鲁日报》主席。毕业时正值二战时期，布鲁斯特加入了海军成为一名飞行员。二战结束之后他进入哈佛大学学习法律，并在毕业后留校任教至1960年。随后他接受耶鲁大学的邀请荣任耶鲁大学教务长之要职，并于1963年担任校长。这一年，女权主义作家贝蒂·傅瑞丹出版了《女性的奥秘》一书，此书与1949年出版法国女哲学家波伏娃的《第二性》一同成为随即席卷整个西方社会的女权运动的最重要纲领。在轰轰烈烈的女权运动大潮中，学校开始讨论男女合校的可能性。

　　小金曼·布鲁斯特清楚地看到男女合校乃大势所趋，不过深谙政治的他在等待时机。1968年秋，学生提议校方立刻举行一个“男女合校”试验周，邀请500位来自各个女校的学生来耶鲁试读一星期。布鲁斯特看准这个契机批准通过。男生们住在临时搭成的帐篷中，把自己设备齐全的宿舍让出来给女生住。一周下来，这个试验得到了学生们普遍的支持。但受保守派校董控制的校方公布了一个折中方案：“四年后一定开始招收大学部的女生”。布鲁斯特彻夜不眠地与教职人员策划，未与保守派控制的校董会商议便先斩后奏，决定于次年开始招收女生。《纽约时报》以《耶鲁如何选招第一届女生》为题高度评价了耶鲁校长的“临门一脚”，以及冒着和校董会决裂的风险果断摆平此事的大气魄。耶鲁大学的实践也为第二年哈佛和普林斯顿招收女生提供了样板。

　　智者和勇者

　　和女权运动比起来，同时进行的民权运动更受布鲁斯特关注。他不失时机地发表支持民权运动的言论。1964年6月15日，他授予尚在关押期间的马丁·路德·金荣誉法学博士学位，他大声疾呼，唤醒所有耶鲁人的正义感，号召学子加入并推动社会进步的大潮，为徘徊中的耶鲁大学做出了抉择。

　　1969年，震惊美国的“黑豹党”事件爆发，耶鲁成了风暴中心。“黑豹党”是一个黑人激进民权组织，其中的一个成员在耶鲁大学所在的纽黑文市被杀。联邦调查局以查处疑犯为借口展开了对黑豹党的大规模逮捕。在随后的审判过程中，耶鲁大学的学生对政府的大规模抗议演变成了骚乱和流血事件。在危机关头，小金曼·布鲁斯特发表著名的声明支持学生，并“怀疑黑豹党成员能否受到公平的审判”。由于他空前地团结了学校的师生，政府不得不作出让步，而大学得以在短时间内恢复了教学和生活秩序。

　　当时，越战形势对于美国正不断恶化，坚定的反战者布鲁斯特仍以维护学校的秩序为最高要务。他不断发表公开演讲，要学生和教授把“个人的反战”与学校的介入分开。他端出一套理论，大学作为学术机构必须保持“机构中立”，不持任何政治立场。他鼓励学生与市民、工人的合作反战，但一切都以“不牺牲正常的教学秩序”为前提。1969年，美国联邦政府为控制时局，下令凡是以道德或宗教理由反战者均不准领取奖学金的资助。当时包括哈佛以及普林斯顿等诸多名校都遵照政府的指示办事。唯独耶鲁大学在小金曼·布鲁斯特的领导下仍坚守学术独立的一贯作风，继续以申请者的成绩为考虑奖学金的唯一准则。为此，耶鲁大学失去了来自联邦政府的一大笔基金，经济上陷入困境，但写下了校史上光辉的一页。

　　小金曼·布鲁斯特小心翼翼带领着耶鲁大学度过了美国现代史上的动乱年代，使得这个名校既未陷入分裂，也未牺牲尊严，同时还推动了进步的大潮。离开耶鲁以后他被美国政府委任为驻英国特使，后于1986年就任牛津大学的“大学学院”院长。1988年病逝。

　　正是他的智慧和勇气使得耶鲁大学在卷入社会运动的同时仍履行了象牙塔的天职，维护了自己的独立和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