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杉矶像她这样的华人妇女有很多。没有学历,人到中年,还要养家糊口。她们做的是车衣工、洗碗工、护理员,没有光鲜的衣着,只有憔悴的容颜。刘加蓉就是她们中的一个。但让洛杉矶华人刮目相看的是,平凡的刘加蓉写出了一部震撼人心的知青小说《幸福鸟》。
火热时代 情感悲歌
不久前,新疆美术摄影出版社给刘加蓉寄来了《幸福鸟》样书,记者有幸成为美国的第一位读者。朴素的装帧,封底是一张三个女孩的合影。
到“农村去”的题字、青春无邪的面庞,让人骤然感受这本书纪实的力量。当晚12时翻开书,立刻被清新流畅的文字吸引了。宁静的四川乐山小镇,单纯美丽的少女刘雨晴和同学们豪情满怀走向农村。从此她的人生不再平静。在回城渴望的驱使下到西安求助,为当“军队的女儿”,光荣的军垦战士与他人草率结婚,几经波折,再赴新疆披婚纱吞药殉情,大难不死后再飞往异国他乡……单纯而热情的女孩经历了爱情和婚姻的多次波折,其中的阴差阳错,伤痛浪漫,让人扼腕唏嘘。然而这一切都是作者的真实经历。
被真实的命运和敞开的心灵所震撼,记者一口气看到凌晨5时,把全书看完。刘加蓉说,在反馈给她的读者中,差不多百分之九十是一口气看完《幸福鸟》的。国内的一名编辑,凌晨2时看完她的书稿,泪流满面,当即作诗一首表达心中的感动和尊敬。
新惠故事 观众落泪
虽然编辑称刘加蓉在标点符号的使用上往往不规范,但她展示的文字功底令人称道。全篇人物、情节的布局十分自然,对环境的传神描写,以及对心理的细微把握让人叹服。没有丝毫的文字炫技,却直达读者的心底。
刘加蓉做过11年的车衣工,每天工作十四五个小时。她开过点心店,每天凌晨起来包500个水饺、140个春卷,头上都是面粉。在老人院做过护理,和墨西哥人竞争。但即便在最灰暗的日子里,刘加蓉没有放弃过从小就有的作家梦。1998年,刘加蓉参加中国日报“纪念上山下乡30周年”征文比赛,她写了《新惠你在哪里》一文。记叙了一个一起下乡插队的同班同学的故事。这个叫新惠的女生最后因为婚姻和工作问题而发疯。中国日报连续两天刊登她的作品,在读者中引起轰动。在洛杉矶知青协会成立大会上,刘加蓉在台上又讲了新惠的故事,台下一片哭声。读者的热烈反响让刘加蓉决定把自己不堪回首的经历全部写出来,以此来铭记和反思他们这一代人的经历,包括爱情和婚姻。
寻找姐妹 家乡扶贫
去年4月,刘加蓉回国探亲,并带回部分书稿。在和同学老师的聚会上,老校长红着眼睛说:真没想到加蓉走出校门吃了那么多苦,今天加蓉都写书了,真好。班主任看她写的《爱在那个年代》,坐在板凳上一下午没挪过。
刘加蓉以很多的篇幅表达了对抚养她长大的外公和外婆的深深怀念。善良的外婆是小镇半边街上出了名的好婆婆,对刘加蓉感染至深。刘加蓉母亲来美后,生活并不宽裕的她,为母亲的老家乐山市洪雅县桃源乡修了5里水泥路。而刘加蓉多年来一直竭尽所能地资助外婆家乡的孩子们。去年她捐资为洪雅桃源中学造了一个饭棚。刘加蓉称,《幸福鸟》的出版,如果有收入,将用来资助外婆家乡的孩子们。刘加蓉对记者说,她希望随着这本书的出版,能够帮助她找到发疯后失踪的同学陈新惠。这个青春年代的姐妹,与世无争,最后的结局令人心酸。
这就是刘加蓉,一个命运坎坷的平凡妇女,一个在书中融入全部爱和恨的本色作家。
驻美记者 沈月明(本报洛杉矶3月24日电)
《幸福鸟》作者刘加蓉
当年刘加蓉(中)与知青伙伴们的合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