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新闻网-成都日报讯 :
游上
汉武帝的至爱之物
曾经名声显赫,在历史上扮演重要角色的四川美食——蒟(ju 三声)酱,突然消失,留下一个至今未解开的谜。
蒟酱在历史上首次露面,不是文人墨客的诗词歌赋之吟颂,而是关于一场战争的记录。
汉武帝决心扭转“天子微弱,诸侯力政”的局面,寻找时机,消灭两越(南越、闽越)割据政权,表面上和两越“剖符通使”,承认现状,派唐蒙出使南越。西汉建元元年,也就是公元前140年,南越王举办盛大的宴会,招待大汉使臣唐蒙。金樽美酒,玉盘珍馐,钟鼓齐鸣,舞姿翩翩。这种炫耀性场面,突显出南越“名为外臣,实为一州主”的特殊地位。席间,南越王特别推荐一道称作“蒟酱”的佳肴美味,受到唐蒙倍加称赞。唐蒙好奇地询问蒟酱出自何处。南越王不无自得地说:这是从夜郎牂(zang一声)牁(ke一声)江(今北盘江)运抵番禺城(今广州市附近)的。
唐蒙带着对蒟酱的美味记忆回到了长安。其后得知“独蜀出蒟酱”,又在商人那里打听到蒟酱的运销渠道,从而悉知由蜀经夜郎往南越的通道。南越发生“吕嘉之乱”,武帝决定乘此机会发兵征讨“两越”,强化中央集权,一统大汉王朝。唐蒙上书武帝说:“今以长沙、豫章往,水道多绝,难行。窃闻夜郎精兵可得十万,若从牂牁江浮船番禺,出其不意,此制越之一奇也”。武帝即令唐蒙率巴、蜀精兵千人,在夜郎大军协助下,由”蒟酱之路“,直抵番禺,攻克了南越。庆功宴会上,武帝品着蒟酱,直称赞道:“与肉何异!”从此,蒟酱更是身价百倍,成为皇家贡品。
左思《三都赋》盛赞蜀中美食“蒟酱流味于番禺之乡”,名扬天下。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介绍说:蒟酱,两广、滇南及川渝、泸、威、茂施州都有。可见,在明代已经不是“独蜀出蒟酱”了,其制酱工艺也已出川。奇怪的是,蒟酱在产销地扩大之时,却又神秘地突然消失,以至于今天关于蒟酱究竟为何物,说法甚多。
素食者的秘密武器
一种说法:蒟酱是一种果酱。蒟,胡椒科植物,又名扶留藤,实似桑椹。蒟酱就是用蒟加调味料炮制的果酱。古人对酱十分重视。《周礼·天官·膳夫》称:“凡王之馈,酱用百有二十”。周王祭祀或举宴,用酱多达百二十品。孔子有言在先:“不得其酱,不食”。桓谭的《新论·谴非》中说,有个人得了生肉酱而心里美滋滋的。他担心别人来要其酱,便往酱里吐了一口唾沫。众人见此,心里颇为不爽,都朝酱里拧了一把鼻涕。结果酱被糟蹋,谁也没吃成。尽管是一个颇有意思的寓言,却说明汉代人也是视酱如珍。越王在招待唐蒙的宴会上,之所以特别推荐蒟酱,既是对唐蒙的尊重,更是一种炫耀。
另一种说法:蒟酱是果酒。认为唐蒙不熟悉蜀地方言,上书武帝时,误将“蒟浆”,写成“蒟酱”,因怕受罪,不敢纠正,将错就错,以讹至今。“浆”,《周礼·天官·浆人》记载:“掌共(供)王六饮:水、浆、醴、凉、医、酏”。六饮中的“浆”,是一种果汁较浓的淡酒,也泛指酒。汉武帝赞其蒟酱“与肉何异”,古曰:“玉馈之酒,酒美如肉”,蒟酱即酒,也自有其道理。
还有一种说法:蒟酱是一种果脯。古人用盐或者蜜浸渍而食之,其味辛香。《北梦琐言》记载,唐代侍中、素食主义者崔安潜出镇西川三年,招待下属“以面及蒟蒻(ruo四声,蒟蒻,一说即蒟酱,一说为魔芋)等等,染作颜色”,用以模仿、替代肉类食品,非常逼真。即以蒟代肉,素食荤做。如此看来蒟酱是果脯的推测也说得过去。
关于蒟酱的说法众说纷纭,没有结论。蒟酱,两千多年前的四川美食,其味之美也许永远地埋藏在时间深处,而在汉王朝“南收两越”中所起的特殊作用会被历史永远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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