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特派记者 孙朝方今天早上,杨武没有像往常一样在窗口散步。这几天,强拆风声日紧,在老屋里苦守了七天的杨武,显得疲惫而焦躁。稍早前,重庆市市长王鸿举首次对拆迁户表态:要依法、冷静、妥善处理“钉子户”事件,绝不迁就漫天要价和毫无道理的要求。
不承认自己是“钉子户”
昨天下午3时许,一天多没露面的吴苹,出现在工地门口。她照旧穿着一袭红绸小袄褂,手提文件夹,里面红皮的《宪法》很醒目。吴苹走到工地大门时,周围很快聚集了上百名围观者。门口保安拦住记者称,要按规定登记。吴苹见状,当即从保安手里夺过登记本,质问保安:“哪条规定说进出工地要登记的?你拿出来给我看!”保安没有坚持,记者们被一个个筛豆子般放进去。迟到的多名记者,还是被强迫进行了登记,数十名保安和其他工作人员在现场严阵以待。昨天,来自英、德、美等国的多家电视台也前来采访,面对媒体的包围,吴苹不厌其烦地应答。记者问,怎样看待重庆市长王鸿举前天对拆迁事件的表态,吴苹顿时情绪激动起来:“我认为王市长说话欠妥,他把我指为‘钉子户’,作为我们的市长,不可以针对传言这样说,作为市长你有品位、有素质,代表的是政府,我认为这个说法欠妥,我保留我的权利。”“我既不是刁民,也不是‘钉子户’,‘钉子户’是根据哪个法律给我安的头衔?”吴苹说,市长可以称她为公民、老百姓或者良民,“他说要妥善、冷静,我倒是愿意听这个话,我也赞成他,不支持那种漫天要价的。我没有要求任何价,说我索要500多万元都是一派胡言,我只要求换房,‘钉子户’的问题就不涉及我。”
被安了顶贪财“大帽子”
昨天下午,面对数十名中外记者,吴苹不卑不亢不怵,思辩敏捷,言辞伶俐。对“孤岛”老屋的拆迁安置,吴苹表示,从未向开发商要求任何价,也没有签订过任何协议,她唯一的目标就是换房。在“孤岛”老屋旁,记者和吴苹有了这段对话。“现在你还会选择货币补偿吗?”“我已经给人安了一个漫天要价的‘大帽子’,不会了。”“多少钱都不会吗?”“对,我作出这样的决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按照相关法规,我觉得选择换房合适,毕竟这是我的祖业。”“你希望自己的房子是拆掉还是不拆?”“只要合理合法地让我的权益得到保护,当然还是要拆掉,城市还要建设、要发展,这是必然的趋势嘛。”吴苹笑。吴苹说,放弃货币补偿也是被逼无奈,因为新旧房置换的差价超出了她的承受范围。“旧房子评估价是每平米1.8多万元,开发公司的新房让我按3万元一平方米补,比原来还差的地方,还要补200多万元。”吴苹说,她是被迫选择在原拆迁范围安置。对拆迁范围具体的界定,吴苹说,她的房子是将来新建商贸大厦的大门,她要求安置在新商贸大厦大门口左右两侧的位置。开发商表示,给吴苹安置的位置在鹤兴路新房负一层。吴苹坚决不同意。记者问,如果老屋不拆除、原地保留,不做拆除,她是否愿意接受。吴苹表示,只要能保证采光权、道路权、消防通道等,没问题。
采访现场吴苹突然晕倒
而下午的记者见面会,因为一场意外,比往日收场更早一些。四点左右,吴苹接受一家刚从外地赶来的电视台的采访时突然停下来,手扶着头,身子斜着往下倒,旁边的记者匆忙中搀扶住她。吴苹晕倒了!一名派出所的便衣迅速跑过来,冲着一边的保安喊:“快拿凳子来!”并招呼人去买饮料。一名保安跑着送来一张凳子,吴苹被扶着坐下,脸色煞白,紧闭着眼睛,一句话说不出来。记者看到,“孤岛”二楼的窗前,一个身影站住,看着围住吴苹的人群,一会儿走开了。热心人买来一瓶红牛饮料,吴苹喝了后,慢慢缓过来。离开工地时,数百名群众等在街上看吴苹,不少人走上前与其握手,她始终微笑着,反复地说“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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