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交流“都觉得我说的不是人类的语言”
去采访之前,听说吴镇宇很讨厌别人说他有神经质,还经常因为记者问这个问题而翻脸。于是,小心翼翼地试图寻找另一个词去代替,没想到他自己先“招供”了。
记者(以下简称记):很多人都说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自己有这种感觉吗?
吴镇宇(以下简称吴):我最近在看关于自闭症的纪录片,有些时候真的觉得自己也有自闭症。
记:好像黄秋生说话也是这样。你们是不是因为这个共通点才成为好朋友?
吴:他比我好多了。他和刘青云平时一直充当我的翻译。他们一直说,我说的所有东西都是需要剪辑的。比方说,聊一个事情,我会先说开头,再说结尾,然后又说中间过程,跳来跳去的。他们也老说我“说话方式太跳跃了吧”!不过很奇怪,他们就能听懂我说什么。如果边上还有其他人不明白,他们两个就会帮我解释:“吴镇宇刚才的意思其实是……”大家都觉得我说的根本不是人类的语言。
记:为什么说话老是没有逻辑呢?不能想好再说吗?
吴:我也想呀,但是我怕我这会想到的时候不说,等会儿就会忘记,所以就趁早把记得的东西先说了。其实以前我说话更糟糕。每次都找不到合适的词语和表达方式,就憋着。后来拍戏拍得多了,台词读多了,读顺了,有点学会了人类的说话方式。其实我一入行就知道这个毛病,所有的人都说:“你说点大家听得懂的话吧。”一来是改不了,二来是我觉得万一改了越改越差,越让人听不懂怎么办?所以算了。
说自闭“没有自闭症,就没有光明”
对于自闭症,吴镇宇坦荡荡,他还搬出了爱因斯坦和爱迪生给自己当“挡箭牌”。在某种程度上,也许他相信自己也是天才。
记:有没有觉得你的说话方式会影响你跟人沟通?
吴:这个世界绝对不是由那些善于沟通的人创造的。在这个世界中,天才的比例永远比较小。如果拿走了自闭症这一群人的话,说不定到今天,世界还处在黑暗之中,没有光明,因为我们没有灯泡呀。你说,爱迪生会天天跟人说电灯泡怎么出来的吗?爱因斯坦会跟人讨论什么是相对论吗?不会,因为根本没有人能够听懂。从外人的角度看,他们也很自闭呀。他们的行为不为人所理解。
记:那你跟爱迪生一样,属于天才的范畴咯?
吴:那倒不是,反正自闭挺好的。其实就是表达方式不同,普通人的表达方式是语言,而自闭症的表现方式是图像。
记:你演的角色似乎和你本人很相似呢。
吴:这个跟郑少秋演古装戏一样,有他个人的风格。之前我演《冲上云霄》,那个时候,就有很多人说,为什么找这么个老是演反派的人来演飞行员,还弄了个跟犯人一样的头发,神经兮兮的,太奇怪了。不过你看,电视剧播完后,很多飞行员都跑去弄了那个“犯人头”,还变成了流行。
说电影“内地很多导演没有童心”
吴镇宇几年前曾经执导过几部影片,不过似乎没什么人记得他还有这段历史。最近,他在亚洲电影投资基金会上为他执导的新作《白玛的眼泪》拉投资。他说,这是一部从天而降的电影,他无法拒绝,也不想拒绝,因为成人的世界缺少童话。
记:为何这么多年后才决定重新当导演?
吴:以前当演员的时候,很多人不尊重我们,我想证明给他们看演员也是有想法的,别以为演员不行。而且《白玛的眼泪》这个剧本来了,实在挡不住,所以就拍了。
记:你说《白玛的眼泪》的故事是你在西藏的时候随便想到的,有点从天而降的感觉。这种奇怪的念头串在一起形成的剧本,你觉得观众们会喜欢吗?
吴:这种从天而降难以抗拒的感觉,不是创作人真得不会明白。你知道吗?这个剧本刚刚定下来的时候,青藏铁路刚刚开通,全世界的人都在关注着西藏。而关于西藏的电影真得太少了,关于古代西藏的就更少了。而且你知道,中国一直都没有童话,历来只有神话而已。要做童话就必须要有童心和浪漫,内地很多导演都没有童心,所以只好由香港导演来做,这是个使命呀。
记:打算把它做成中国的《哈利·波特》?
吴:不,这更像《爱丽丝梦游仙境》。一个从来不知道眼泪是什么的小女孩,通过走到外面的世界,斩妖除魔,历经了世界上各种眼泪的故事。我觉得儿童固然是需要看童话的,但是成年人更需要看,可以挖掘我们的童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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