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田亮从小就对家庭的境遇有比较深刻的认识,对节约有特殊的情感。小时候,田亮最喜欢存钱罐。由于没钱买玩具,妈妈给买的存钱罐就是他心爱的宝贝了,每年她都会买一个存钱罐送给田亮。
第一次拥有存钱罐后,田亮想出一个赚钱的法子:“爸妈,你们往里面丢个硬币试试,看到底是什么声音!”妈妈一眼便戳穿了他的鬼把戏:“扔进去,你就不会给我们了。”后来在北京的时候,妈妈还给田亮买了一个特高级的电子存钱罐。
这个小东西在宿舍里大受欢迎:只要投一个硬币进去,背景马上会出现一个大红心,随后还有两个亲嘴的小人,连续亲三次。田亮对围观的小伙伴说:“你们投吧,可以看亲嘴呢!”小伙伴们都挺聪明,看够了热闹之后便一撇嘴:“我们才不要看呢。”随后各自散去。
离开家住宿舍之后,田亮早上通常比队友们醒得早,于是就待在床上、趁他们酣睡的时候,把存钱罐里的钱全部倒出,按各种方式分类,例如面值、发行年限、新旧版本等,一遍又一遍地数。在艰苦而单调的训练之余,数硬币曾经是田亮仅有的一点生活乐趣。
喜欢集邮是受比田亮大四岁的姐姐影响。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姐姐成了集邮发烧友。每天放学后,她最得意的事情,就是摆弄邮票集,炫耀这些邮票的来历及其背后蕴藏的典故。在田亮心目中,第一次有了邮票这个概念。于是下定决心:我也要集邮。
小田亮一次次缠着妈妈要钱,经不住软磨硬泡,妈妈想出了一个折中的方案:集邮可以,但必须用自己的钱买。那时候,田亮每周只有一块钱的零用钱,其他的收入全靠过年时大人给的压岁钱,平时根本舍不得花。积攒一定数目后,田亮买来一套又一套邮票,慢慢有了自己的集邮册,一本装满了,再装第二册。进入国家队以后,田亮再也没有时间和精力去集邮了。
田亮还是电子游戏机的忠实追随者,当然不是亲自参与,而是旁观。原因是没钱。无论是当时新出的《雷龙》加油飞机游戏,还是后来流行的《任天堂》、《三国》游戏,田亮对里面的程序步骤都烂熟于胸。比如最先出的《雷龙》,哪里会有流弹、炸弹,哪里该加油等等,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田亮已经不练了。”田亮的恩师陕西省体育局局长助理、跳水队总教练张挺这样说。除了父母,张挺和夫人谭敏可以说是对田亮影响最大的两个人。他们在各个方面对田亮进行着影响,无论是生活、训练还是做人。
田亮给张挺留下的“第一印象”就是好强、聪明、懂事、领悟能力强、自控力超群、身体素质不同一般。1988年四川省少年比赛,是张挺第一次认识田亮。张挺这样评价当时的少年田亮:“之所以对这么一个平凡小孩有特殊印象,纯粹是因为田亮在赛前训练中表现出来的积极、主动和时间观念。一群孩子在跳台上排队,等着从台上跳下来的那一刻,别的孩子轮到自己后,总是在台前磨蹭一下,东张西望地寻找教练,只有田亮在等待时是在全神贯注地深思,默念技术要领,一旦轮到他时,动作特别迅速,快步走到台前,干脆利索地完成动作。我当时就想,这个小孩还挺有时间观念、讲究效率。我看得出来,他的身体素质好,动作的力度很大,水花压得还可以,但整体动作质量不高、不细腻。少年组比赛只是进行基本功的较量,田亮的优势根本发挥不出来,难怪他总是被四川省队拒之门外。等他成了我的弟子之后,我才弄清楚这一点,越是难度动作,他完成得越轻松、漂亮。”“训练之余,我们师徒俩经常在一起,以前是一起打电子游戏,现在是聊天,谈论有关NBA、足球和社会上的新闻,和普通的父子没有什么区别。对于训练和比赛,他也有自己的主张和意见,经常和我交流、沟通。很多时候,我会尊重他的感受,调整训练计划,因为我知道,他不会偷懒。”文字整理本报记者黄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