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俊 画
新闻闪回:今年春节前,武义刘宅村一位王奶奶因病去世了,正当人们忙着操办丧事时,其养子,53岁的朱峰,突然在她出殡前喝农药自尽!他留下遗书,说是要尽孝道追随养母而去。身强力壮的朱峰为什么要采用自尽的极端做法?他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通讯员 舒清海 热线记者 孙磊 楼时伟 报道
带着重重疑团,前两天,我们专程来到武义。在一家车业公司,找到了朱峰的大女儿朱静。朱静是这家企业的办公室主任,虽然还没从丧父的阴影中走出来,但她依然热情大方地接待了我们。
在朱静口中,我们了解到她父亲和家人鲜为人知的一面。我们提出想见见她母亲,却获知,自从父亲走后,母亲一人在家冷清,去了永康做保姆。我们又小心地追问起了他们夫妻之间的关系,朱静掉泪了:“我父亲从来不管家里的事,他这个样子,妈妈能和他不吵吗,你们想想看,哪个做妻子能够容忍得了?”
朱峰走上绝路,难道真是夫妻不和?中午,朱静将我们带到了一个地方:刘宅村和茆角村之间宽40多米的一条河边。
造桥一座“行乞”三年
“这座桥叫清风桥,清是取自河名清溪,风是我父亲朱峰的谐音。”朱静说,桥是父亲历经三年时间,四处化缘募捐“乞讨”才造起来的。
朱峰之所以要这样做,起因是当年刘宅村有个姓吴的大妈,一次过河时正遇上洪水暴发,被河水卷走。他就此立下心意,要在这条溪上造一座桥。
然而,朱峰只是武义一家铸铁厂的工人,哪来资金造桥?他想到向附近村庄的村民募捐。1991年的2月,他办理了停薪留职手续,每个月还要付给厂里10元钱,“为造桥去募捐。”大家都不相信,觉得他是个“傻子”。
朱峰向县交通局领导送去一份申请书:“造桥能方便过往行人,又可以免除百姓涉水之苦之险。因此,我立志借住到刘宅村,以自己的木工手艺维持一家人的生活,向那一带的村干部、村民筹措资金。”
“你到外面募捐,人家不把你当骗子才怪呢。”村民们毫不客气地说。朱峰想好的事十头牛也拉不回,在村干部的支持下,朱峰又起草了一份募捐书,上面分别盖了村委、乡政府和当地派出所的章。
拿着“尚方宝剑”,朱峰开始了他的募捐生活。穿草鞋,戴斗笠,三年间走遍了全县90多个村庄。一元两元,五元十元,三年下来,朱峰共募集到18000多元。他的行为感动了县交通局领导,在这笔捐款的基础上,交通局又出资两万多元。一座全长42米、宽4.5米的水泥大桥很快立项,动工建造时,朱峰又带着一对年幼的女儿,在河边搭建一个茅草铺,管起了工地。他会做木工,在造桥的日子里,每天忙碌在工地上,省下了许多工钱。
碰到这样的男人,老婆怎么会不和他吵架呢?我们茅塞顿开。
从不打牌也不借钱
“朱峰以前搞募捐,会不会和别人有债务纠纷?”我们又问。“爸爸去募捐,从来不挪用一分钱,募捐到的钱及时交给专人保管。”在朱静家,她边说边拿出几本记账本,上面密密麻麻记载着捐款记录。
朱静还说:“父亲还总是把自家的钱或东西拿出去送人,做的好事不计其数。”这在朱静的日记和作文本上都可找到:村里有户人家半夜起火,爸爸救完火回家,给这户人家送去了自家的床板和柜子;东皋中学的图书没地方摆,爸爸做了两只高1.7米的书柜,请了10多个村民,从家中一直抬到学校;洪水冲毁了熟溪桥,爸爸挑着60多公斤大米,走20多公里路,来到桥边,送给抢险救灾的部队官兵。爸爸说:我没什么钱,就送担大米给你们。
看了这些文字,我们又仿佛看到了一个乡村活雷锋。
“爸爸这一辈子都在做好事,却很少管家里的事,我妈妈当然免不了要跟他吵,可是吵归吵,吵完了我妈妈也没办法,她知道爸爸就是这样的人,谁也没办法说服他。”
为了进一步求证,我们又来到郭村,询问了不少村民。他们几乎一致认为,朱峰平时的举止行为正常,也是个公认的好人。他对养母王花菊一直来确实很孝顺,对自己的生父和继母也算恭敬。在采访中,也有个别村民悄悄说:“朱峰这人也有点神经的。”我们问:“怎么个神经法?”“你们想想看,家里的米会挑出去送人,好好的工作不做,像讨饭一样的去募捐,还一天到晚去造桥铺路,这神不神经?后来又这样寻死走了……”看来,好人朱峰走后却评说不一,特别是他所称的尽孝之死,让许多人无法理解。他走上自尽之路的真正原因到底是什么?他的脑子真的“有点神经”?我们从朱峰留下的另一件遗物上试图寻找答案,这是个怎样的答案?我们明天接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