稿费每个字高达3美元的复出之作《我的千岁寒》,下周将在重庆上市
文白夹杂经常不知所云,王朔称只有高知看得懂,出版商路金波说“看不懂”
您读得懂王朔的“天书”吗?上世纪90年代在文坛和影视界大红大紫的王朔,当时曾放过一句狂话,大意是他“一不留神就会写部《红楼梦》”。
当然,我们会原谅王朔,一时代有一时代之文学,拿活着的朔爷与作古的曹公作比是不科学的。而且,因为王朔《动物凶猛》、《我是你爸爸》、《千万别把我当人》等作品在当代文学中不可替代的历史性贡献,我们对他沉积10年之后的复出之作、被书商和王朔本人炒作了近3个月的新作《我的千岁寒》充满阅读期待。每个字高达3美元的惊人稿酬、选择愚人节当天首发的别出心裁,确实将读者的胃口吊得悬悠悠的。
王朔说:这部新书是“给高级知识分子看的”。
以3美元/字买下该书的出版商路金波说:我看不懂《我的千岁寒》。
两个主角儿这种一虚一实像打擂台一样的招数,更让该书显得扑朔迷离。
稍后,终于有媒体大胆给出评价:《我的千岁寒》是一部“天书”。
就记者本人的初步判断,这本由小说《我的千岁寒》、北京话版《金刚经》、《唯物论史纲》、《宫里的日子》以及剧本《梦想照进现实》的小说版组成的共13万字的王朔新书,就读者最关注的《我的千岁寒》而言———从文本上看,经常文白夹杂;从内容上看,经常不知所言;从思绪上看,有时文理不通;从语言上看,时有粗糙生涩———就此,《我的千岁寒》是一部不像小说的小说,一部与其他小说形成断裂之势的小说,一部我们没资格盖棺定论的小说,那么,还是把它交给读者吧,毕竟,虽然王朔说了什么“高级知识分子才看得懂”的混话,我们知道,读者您才是这部小说最后的评判者。
就此,本报记者冯伟宁紧急与出版商路金波商榷,得其授权在此独家选载,让您先睹为快。本报记者苟学锋
惠能从小随父流放到今天广东一个叫新兴的地方,父亲死后又和母亲到南海居住,以卖柴为生,两人过得很艰辛,在24岁的时候,惠能拜别母亲历经磨难后向禅宗五祖弘忍学习佛法,但是开始的时候弘忍只是让他做一些杂务长达8个多月。当时弘忍年龄很大了,非常着急继承人还没有出现,所以让所有的弟子写偈来表现各自的能力。其中一个叫神秀的写道:“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莫使惹尘埃。”弘忍不满意,于是惠能写了另外一偈:“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弘忍见后,就用“以心传心”的方式把衣钵传给了惠能。
在还没写完《我的千岁寒》时,王朔就口出狂言:我的新书只有高级知识分子才能看懂。出版后,王朔在首发式上说:这本书就适合家庭遭遇过重大不幸的老同志,但这版字太小了,担心老花眼看起来会比较费力。
此外,他劝诫读者要先看好内容,不要盲目买,并特别指出三类人别买本书:一是讲时髦的人,二是对生活很满意的人,三是年轻人。
王朔这书,写得确实很出色。他用一种现代的语言,以王朔式的幽默,来重写经典。他不是纯粹调笑,而是用一种新的精神为时代造像。在他笔下,经典活过来了。他在大伙儿一不留神之间,迈了一大步,远远走到了前面。———孙甘露
我看不懂。所以我们给文化虚荣分子看。
———《我的千岁寒》出版商路金波
王朔是一个非常真诚的人,他不是假去修行,假懂,他真的到了用生命感觉的时候,用身体去撞另外世界的信号,不管用什么方法。我看他的书,我知道,他用身体去接受到这个信号。他有诚实的语言和童心,他也有特别痞的一面。———作家刘索拉
他现在不这么写才不正常呢。他的文字虽然还带着他的腔调,但是已经完全自由了。每个人的生活都是分阶段的,他现在有足够的能力去思考生死问题了。———女诗人尹丽川
王朔这次复出,像从圈里放出来的一头公牛,见谁顶谁。从现实的表现来看,他并没有从佛祖真经中悟出什么道道来。但是从文字中看,似乎他又体验到了某种生命的真谛。药物把他分割成两个世界,他穿行在这两个世界之间,有时火焰,有时海水,时而像一只乖猫,时而像一头发狂的猎豹。本来人们就对他捉摸不定,药物让王朔变得更加夸张,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王晓峰本报记者苟学锋整理
时,———觉悟者释迦族的明珠湮灭物质形式回归能量圈两个五百
公转儿后,第三个五百公转儿内。大,———欧亚陆架中央隆起雪山发源之水越撇越长撇出一江一河流入太平洋,流域地区是唐朝———女士主政时代。州———-大河之间,仅只一脚,之外就可以放开游了。刺史,———你们今天叫市长吧?……
本来性质,在人性质先,生物性质先,物质性先。本来性质,从来清净,不关价值观。但用本心———未投入生命演化因果链,未沾染文化--史观,文化进入遗传———是为进化观。
时尚不叫时尚叫和尚了。你扇起的风都把我吹感冒了。我在云吹间载浮载沉,飘向平原。全人类在这儿热情我也没表情。为什么人一多,称赞我,我就严重不舒服,只能忍受五分钟?我说我一定曾与众人为敌,翻脸后心理处于临战状态,最大的渴望是眼前这称赞变成敌视,不礼貌就发生了。那时我就觉得这世界一个人都没有,就不大明白我上这儿干吗来?她不说,我也不说,净在心里跟自己说了。
全国自助餐———你以为呢?女人,第一回摸上大猫,第二回摸的又是大猫,还能怎么高兴?———我让你们多玩。后来老百姓有点没样儿,连吃带拿,京畿道能歌善舞不说了,关内道娶媳妇儿也全赶这一天,轿子直接抬长安街上,新人下来端着筷子张着嘴儿,喝躺下的人从宫门口码到城门口,赶上下雪,都盖着棉被。皇家警卫团黑桃3都下去帮着往家背,好几回迷路还是叫人拐了再也没回来。通济渠的粮船儿都划散架了!吐鲁番的葡萄都揪秃了藤了!种葡萄的吃不着葡萄干儿。狄仁杰跟武则天说:这可不行,老玩都不干活了,将来国无可用之银,无可用之兵了。天儿说:一年就一回。狄爷说:我瞅着就好几回了,我才来几天?您是叫我来参政议政的吗?———我回家了。天儿说:好好,叫他们把羊肉泡撤了。你别急呀,都听你的了。狄爷说:不是,不带这样的,这样会把老百姓惯坏的。薛仁贵说:得得得,就跟你多会打仗似的。
到你了到你了———快去呀。法海手指头猛捅我。我朋友也把我往外撵。我身子歪到三点不走:什么急呀,还没叫人儿呢———你是姓崔么?我问法海。
我姓对,叫对你好。法海说。哥你怎么成一慢脾气了?
女子的爸是谁呀?老好。
刺史进来我朋友正跟法海说:你原来姓贾,你妈姓庄,你爷爷是学历史的,你们一家子叫假装记性好。
城,也不聊了,土成两侧一溜溜,一顶顶,大屋盖儿--大盖帽的祖宗。街上摆着酒菜儿,人在街上狂吃飞喝手拉手来回跑管那样儿叫奔放。
随便用点!一醉汉昂首迎街,见来人甩袼褙大请。随便用点!
不饿。我惊慌摊开十指解释。
法海箭步如飞,一手挡嘴:不是冲您。嘉年华———今儿。太阳转近了———今儿。全国让玩儿。皇上媳妇儿都带皇上上则天门瞧老百姓热闹呢。
又一醉汉迎街憨立,见人就舞胳膊五指乱搓:又打胜仗了!全———捂了。
好好,比打败仗好。———怎么蹲下了,你没给人一膀子吧?
我连他毛儿都没擦着———没您事您别老瞎应承。法海一开掌儿,搪一溜人手———都快搭棚儿了。
什么没我事儿?人就冲着我,我还不能回答了?放我下来。
法海五大指把我摁轿上跟着心跳起落。
———你就这么对你师父,摁着不让起来?
我原来姓卢,卢惠能。我爸给起的名字,生下我来不是为了将来送去做和尚,他是希望我学些实惠的技能,长大能过上实在日子。
我们家原来是北京丰台的。最早山顶洞那批人———听说过吧?———就有我们家祖先。祖先从周口店下来,见一条大河流得好流得壮阔,佩服,高兴,舌头打嘟噜,撸、卢、卤、路,打够了,就管这条河叫卢沟了。
就别再往远走了,走哪儿也是不熟,也是虎多,猫眼多,就在卢沟边上支根棍儿伪装成草住下吧。多洗澡,人家闻不出味儿,慢慢再想法子收拾大家伙。
要不怎么姓卢呢?跪在沟———崖畔射箭,指沟为姓。那时卢沟上还没桥。北京?先别聊了,都别跟我这儿充老北京儿。
老卢家在范阳,也是一郡望族,乱出人儿。王谢那时已经不在了,飞———就是寻常百姓了。民间话儿:关西出将,关东出相。出将说的是山西薛家———老粗。出相说的就是潼关以东的卢家。男的能做官儿,女的能做官儿太,一门名人,名儿不提了。
河北儿歌:过清河,有浪催;过卢沟,杨柳翠。催小孩的就是清河老崔家,也是孩子念书好,同是河北道两大户,跟老卢家比着出进宫的士人。老崔家唱人面不知何处去,老卢家唱万里归心对月明。老崔家白云千载空悠悠,老卢家旧业已随征战尽。老崔家停船暂借问,老卢家大雪满弓刀。味儿不太一样,互相有点较劲。
老卢家比较重视体育。那时代卢沟已经没水,半年朝阳,半年背阴,河床都是沙子,小孩玩的沙包都是那儿装的。
老卢家祖上是撑船的,摆渡世家。沟干了,杆儿还在,开始练撑杆跳,挺高的把自己挑起来,上哪儿啊?还得落回来,净墩脚了。改练杂技,在卢沟两岸架上鱼皮搓的独绳儿,端着杆儿活十字架似的在上面来回走,鱼皮滑吧?鱼皮有弹性吧?鱼皮特勒蛋儿。
老卢家男孩能数清手指头,母亲就给孩子单切碗面,一碗面最少三百刀,比粉丝细,卧俩鸡子儿,多搁香油。父亲拿出杆儿传给孩子,细数老崔家史。之后,写个士字给孩子看:瞧见没有这是谁呀?孩子哪知道啊?———不知道。
这是你,你拿个杆儿站在沟边上,往前一走,你就是十———满分呀!你稍微带点口音念这个十———士。对喽,你就是士。必须是。士———考试上来的干部,一个阶级的谦称。干部世袭叫贵族。一家子会考试———豪门。
字,把老卢家孩子当画儿,画进去了———把你当榜样了,你还能怎么办呢?
别人家孩子呢?孩子问。
别人家孩子放下立刀转过身去都叫民。———没说皇上家啊,皇上家没了咱们,就剩白不呲咧了。
父亲握着孩子的手连杆儿一起端平:千万别成七。
杆儿是老卢家的图腾。族徽曾经准备圆圈中一个人端个杆儿脚不沾地,那就是个十站圈儿里。但是老田家不干。说我们家小篆那时候就是圆的,非逼我们改成方的,我们惹不起,我们改了,现在你们又来了———不带这么像。
改成劈腿———大,站圈里。风吹久了,横杆掉漆,有点像奔驰。
我爸自小顺着读书、做官、做大官、进长安———这条老卢家、老崔家不知多少家低头汉趟过的独杆儿步步往前挪,都出燕山了,都过五台了,看见潼关了———抬头了吧?姿势不对了吧?成七了吧?
可能是办砸了事,可能是跟错了人,这一套我就不懂了,反正是遭了不待见,认识多少人都没用,这时才知人家是人家,你是你。
都没瞧清来人儿脸,乌纱帽就到人儿手里。刚想问,嚓一声脆,髻儿绞了,头散了,玉簪子掉砖地上两瓣儿了。还没顾上捂,缎子官衣扒了只剩相扑带儿。再转身重新看见门,门口越来越大———后背上摁着一只大汗手越摁越出油照直推过去。
听说被开除出阶级了,听说降为人民了,都是听说。家被抄了家归国库从此叫国家了,这是见着了,就是来人说的。流放岭南,已经拖着腿望着山外有山太阳越来越近行在路上。《我的千岁寒》出版商授权本报独家选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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