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炜精心打磨多年后,推出的长篇《刺猬歌》首印20万册。对于纯文学来说,这的确是一个经受着市场考验的印数。张炜相信一个更耐磨损的文本,会让阅读再往深里走。他写作《刺猬歌》意在探讨全球化背景下人们在面临多重选择时的困惑。
专家评论:《刺猬歌》是张炜找到了一种新的表现方式:既有沉郁的现实,又有理想的情怀;既有情节的推进与人物命运的冲突,也有浓郁的寓言性与神秘的氛围烘托,因而也可以说这是张炜继《古船》后最具冲击力和突破性的一部新长篇。
———评论家潘凯雄
作家蕴育一部长篇犹如将一粒种子植在心里,等待它慢慢发芽,培育它不断生长。《刺猬歌》这部长篇是张炜十几年前就存于心田的种子,张炜说,因为笔力和心情,迟迟没有收获,现在它终于在心里长成大树,他满心喜悦地将它奉献给读者。
小说从男主人公廖麦的重病和女主人公美蒂对他的深情呼唤开始,故事从他们的家园缓缓展开,这是一片二百多亩的田园,“田园的西部是果树和葡萄架,往东则是中规中矩的畦垄,是刚长出的青苗。四周长满了粗壮的加拿大杨和松柏、梧桐,几头花斑奶牛卧在树荫里。前边一百米就是那个湖塘了,它闪闪发亮,是整个田园的眼睛和心。它的一角有睡莲盛开,有蒲棒高举,还栖息了几只炯炯有神的金翅鸟。”而十年前这里是一片浸在水里的盐碱苦地,除了芦子、野艾什么都不生。廖麦因为爱上了秀丽的美蒂而惹来了杀身之祸,他只能离开相爱的恋人美蒂而远走他乡。他跑了,留下她,她不但活着,活着等他,而且将一片盐碱苦地,变成了一个见证他们爱情的美丽家园。他终于回到了她的身边,拥有了一个女儿和爱的家园。十年的流逝,改变了很多很多,仇人的父亲死了,可是仇人还活着,而且还很富有,要收购他们的家园,他要在大片的区域里建工厂。他们平静的生活被打破了,他们面临着坚持或放弃的抉择。这是由钱引发的问题,却不是钱能解决的问题。
小说以廖麦、美蒂四十余年的爱恨情仇、聚散离合为经,以滨海荒原莽林的百年历史为纬,编织出一个个曲折的传奇故事。廖麦最理想的生活就是晴耕雨读,在闲暇里写一部“丛林秘史”,书写祖辈与土地的关系,最终他却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地正在变成一个全球化意义下的农场主。全书既有浓烈的寓言色彩,又凸显出尖锐的现实冲突。
《刺猬歌》充溢着浪漫的激情,离奇的想象,张炜营造出一个充满着神奇与灵性的世界。我们生活在人造的现代城市中,快节奏的程式化生活,往往让我们内心紧张而焦虑,我们忘却了脚下的大地和头顶的星空。张炜创作的《刺猬歌》,他笔下的农村和自然界提醒我们历史的真实存在,我们的生存是历史之链上的一个环节,我们不但要承受历史的疑问,还不得不面临现实的挑战。为什么以《刺猬歌》,来命名这部长篇呢?张炜解释说,在东部沿海有关于刺猬的许多传说,中国人有一种比喻,怀抱刺猬,“扔了可惜,抱着扎人”,表示一种两难状态。张炜说:“我们所面临的选择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两难,这特别需要我们拿出智慧与勇气,以思考与行动来对待人和自然的冲突。”作者:本版撰文王雪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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