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10月,67岁的农民傅长臣自费出版了《第一因与生命世界》。书中全面阐释了他发现的自称比达尔文主义深刻和精确的“第一因”学说:需要是生命运动内因的第一因。
傅长臣1960年高中毕业于齐齐哈尔市第六中学,1962年下放回乡,并从此开始了长达40多年的生命运动和生物进化研究。曾经当过农民、民办教师、建筑工人。1978年,开始写《生命世界需要营养物质进化顺序初表》和《生物进化顺序初表》,2006年,绘制生命循环图解。
傅长臣客居在哈市某高校附近10平方米的出租屋里,已快一年了。他的户籍仍在龙江县华民乡爱民村,他说自己是地地道道的农民。
镜头一神秘信件
上个世纪70年代初,龙江县华民公社办公室里偶尔出现来自中科院的“傅长臣收”的信件。村民好奇之余开始对傅长臣刮目相看,并私下里传递着这样的信息:傅长臣做着“很重要的大事情”。
原来,傅长臣把自己创立的需要是生命运动内因的“第一因”学说,寄到了中科院,中科院来信关注这项研究。
后来又出现了“华民公社组织部收”的信件。公社领导一直把这封信严密保管着。公社食堂的炊事员是傅长臣的朋友,他偷偷地看了信,并把内容抄了下来。信的大致内容是:中科院革委会要了解傅长臣的家庭出身、社会关系等问题。
傅长臣又接到了来自上海生物化学研究所的来信,认为傅长臣的学说“是涉及面非常广泛的工作,如要获得合适的评价,应请有关专家共同综合研究”。
旁白:老傅分析,也许是自己“地主”的家庭出身影响了本该广阔而平坦的学术前景。在多年来被“居庙堂之高”的学术机构、高校权威的冷遇中,老傅认为:不是人们看不懂我的书,而是不愿在一个农民的学术研究上耽误工夫。
镜头二差点被狼吃掉
农民傅长臣奢望有更宽裕的时间读书、搞研究。农忙时节早出晚归的,他甚至希望自己残疾了,从此可以整天呆在家里看书,而且可以在生活上享受到生产队的照顾。
1975年,傅长臣终于谋到了为生产队放牛的差事。牛棚偏僻,环境安静,本该两个人轮流值班的活,他一个人就承担了。
一天夜里,该喂牲口了。朦胧中,傅长臣看见面前赫然踞着一只孤狼,体形足有小毛驴那么大。傅长臣吓得魂飞魄散,忽然一个闪念:装死兴许能躲过这一劫,于是他合眼屏息静气诈死。孤狼驻足停步,见无动静,没了兴趣,一瘸一拐掉头走了。
旁白:研究院与高校里的人们难以想象,一个农民在庄稼地和牲口棚里,怎样苦读遗传学、生物化学、微生物学、细胞学、哲学,并把这当成自己的事业。他把所有的积蓄都变成了书籍,放弃了吃公粮的机会,婚姻大事一拖再拖……
镜头三分到几捆柴火秆
农民傅长臣沉醉在自己的科学王国里,疏于稼穑。在公社化的年代,秋后按各家的工分总值分配,全家老小五口人吃穿用全靠傅长臣在生产队挣工分。
然而傅长臣经常去北京、哈尔滨等地买书、请教,很难坚持出工。秋后算账,别人家粮食盆满钵满的。傅长臣家共拿到了300个工分,10个工分1元钱,这样,五口之家只分到了几十公斤带皮的苞米和只够烧两天的几捆柴火秆。
公社书记李成武得知情况后,给傅长臣写了个字条带给生产队:“傅长臣为国家搞科研,口粮应该付给。”这样,傅家才从生产队领取了400公斤苞米。傅长臣带着全家人到庄稼地里搂别人不要的柴火,勉强凑够几个月用的。
旁白:高中毕业的傅长臣是十里八村少有的高学历,傅长臣当过民办教师。他教课,学生爱听,考试成绩好。但是他只教了一年书,就辞职了,傅长臣的做法让亲朋好友无法理解。
镜头四500本和1本
2005年,年近古稀的傅长臣担心百年之后“第一因”学说在世上留不下一丝痕迹,他更担心国外有同样的发现。
傅长臣来到省城,在两所高校间租房住下,因为这里“有一些学术气氛”。他辗转找到出版社,将多年的研究成果整理成书。
自费出书,钱是最大的难题。儿子、老伴打工挣来的钱给了他,淳朴的乡亲捐了2000元钱,村里出了500元钱,亲戚也凑了钱给他寄来。
书终于出版了。傅长臣开始乐观地向书店推销自己的书,可是书店不要作者个人送去的书。500本书还堆在老傅的家中,还好,卖出去了一本。第一个买书的读者让老傅念念不忘:“那是个很斯文的中年人,他买了我的书,我给他签了名,只收了他很少的钱。”
为了糊口,两个月前,老傅盘下了个小店。除去房租,第一个月挣了200元,第二个月挣了500元。老傅守着小店,守望着自己一生的科学梦想。
旁白:这是一本专业性很强的书,有大量的化学公式、图解、示意图。这本书的出版费用是2万多元,它的时间成本应该是40年———从韶华青春到白发老叟。傅长臣渴望自己的学说得到关注。下一步他准备将书寄到国内500个专家手中。
傅长臣语录
“我的学说比达尔文主义深刻”。
“我在科学院和大学之外也能有大的发现。在历史上,不是没有先例。”
“我能接近精确地指出38亿年前物种生命如何运行、循环、扩增。”
“我希望世界级生物学家有理有据地驳倒我的新学说。”
“孟德尔的书出版后埋没35年,才被发现,如果我的见解再被埋没35年,我将不再人世。”傅长臣的生命学说
需要是生命运动的内因,各种生命运动为生物获得各种所需而运行。
生命世界一切生物的一切需要皆发源于DNA单链,因而DNA单链是生命的第一因,生命也是所有生物的生命都为DNA复制获得所需而运行。
基因表达的生命为DNA复制获得所需而运行,DNA复制再现生命。生命按照这样的规律运行、循环、扩增。
我从生命起源开始连续写出19个物种的起源过程。专家看法
辽宁大学生命科学学院孙熙年教授说:“这样的工作前人几乎没有做到。如果这本书的见解基本正确,对我国的生命科学研究是一大贡献。如果此书的见解基本上站不住脚,而仅从侧面有利于生命起源和生命进化的研究,也将具有讨论和争鸣的价值,也将活跃我国在生物学领域内的学术讨论气氛。”
记者感言
一种精神
采访傅长臣之后,久久不敢成文。因为我们不能鉴定也无法判别傅长臣老先生学说价值的大小和成立与否,同时,还生怕自己的文字惊扰一个40多年的甜美梦境。
但是,当我们面对这位饱经沧桑的老人,面对这本带有40多年的时间烙印、用心血凝成的书,心中只有抑制不住的感动和崇敬。我们很想让人们知道:有一位老人,写了一本这样的书,经历了别样的人生里程。更想让人们知道,在他身上聚集着的一种平凡而又近乎于伟大的精神。这种精神,或者是锲而不舍的执着,或者是超越前人的创新,正是一个越来越浮躁的社会所缺乏的,也正是一个正在崛起的民族所需要的。
总是记起国学大师陈寅恪拟写的王国维墓志铭中最著名的句子:“先生之著述,或有时而不章。先生之学说,或有时而可商。惟此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历千万祀,与天壤而同久,共三光而永光。”傅长臣老先生的故事,也许会让你有一丝感动或一丝期待和祝福,但我们更希望人们汲取一种精神。精神长久!(黑龙江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