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文从商进入椰树
计划经济年代,张学斌在中南财经大学读完硕士后留校任教。“我当时认为在学校学的东西和社会应用相差很远,知识理论都是从书本到书本的认识。我更向往去实践,去学校外边闯闯。”教了5年书的张学斌,毅然抛弃了铁饭碗。
张学斌不忘成长的艰苦。至今,他仍是乘飞机坐经济舱、住酒店不超四星级、去医院打吊针也在医院公共大厅。资料图片张学斌1963年出生在四川乐山。“家里穷,上高中之前基本没穿过买的鞋子。”张学斌不忘成长的艰苦,这使他并不把下海的“艰苦”放在心上。
1991年,张学斌应聘进入了海口罐头厂。海口罐头厂是当地一宝,当时股市刚兴起,地方政府推荐其为首批股份制改造企业而预备上市。张学斌在中南财大学的是财会专业,很多事情顺理成章由其担纲。
“当时,上市对海口罐头厂几乎没用。企业产品销路很好,经销商现钱排队等货,沉淀在企业账户上的资金超过2亿元。上市还会带来很多问题,融资无处可投,如投资地产行业风险又大。”张学斌说,“听说要上市,我手边堆积了很多身份证,都想通过非法渠道买原始股。处理不好就会触犯法律害人害己,因此最后我们主动放弃上市。”
之后,他转而负责厂里微机应用和软件,开发工厂财务和工资核算系统。1993年国家实行新会计制度,他一次偶然看出厂里财务报表有问题,企业多交了税款。在他的努力下,海口罐头厂从税务局争取到了1000多万元的退税,这让厂长看到张学斌的价值,他由此承担起工厂的财务大任。
之后,张学斌又利用这退回的1000多万元进行了资本运作,轻轻松松为企业赚回了2亿元。
1995年海口罐头厂被国务院确定为现代企业制度百家试点企业,改制更名为海南椰树集团。张学斌脱颖而出成为椰树集团总经理。
从椰树跳槽创维
担任椰树集团总经理4年之后,张学斌与黄宏生的人生轨迹初次交汇了。
黄宏生的首席顾问李成章是张学斌的硕士导师,黄宏生对张学斌早有耳闻。1999年,黄到海口开会,在张学斌大学同窗杨东文的陪同下参观了椰树集团。
2000年11月,时任创维营销总经理的陆强华与黄宏生反目,带走了包括11个大区老总在内的150多名营销骨干跳槽高路华。陆发表了一封4000字的公开信称:“率领千军万马抢占市场,公平竞争,从零做起,3年内击倒创维!”陆强华加入创维3年,将创维彩电销售额从7.8亿元做到43亿元。其哗变对于创维无异于塌天,危机之时黄宏生想到张学斌。
此时的张学斌在椰树集团日子很好过:椰树牌椰汁畅销全国,企业利润很高。张学斌30多岁时在海南已有了带游泳池的房产,他在椰树集团的股份每年分红丰厚。
据黄宏生2003年底在一封题为《我怎样带领创维闯过微利时代》的员工信中透露,创维引进张学斌的过程长达近3年,光是来来回回接触了解,就谈了一年半时间。
不过,黄宏生要把创维做成一个国际品牌的梦想打动了张学斌。“他的价值观和对产业的感悟,以及对事业的激情和信心,对我有非常大的吸引力。”张学斌说,“如果我们在一起,可以干成一点事情。”
而反观椰树集团,虽然它成功地进行了股份制改造,但经营理念却并未随之发生多少变化,张学斌也时有失望:“明明看准是好项目,却把握不住机会,这是最令我痛心的。”
此外,因为导师李成章对创维有深厚的感情,这对张学斌也影响很大,他最终下了决心。喜出望外的黄宏生让张学斌开条件,张只要求在深圳的基本生活费。张学斌属于那种坚信付出总会有回报的人,况且他还有椰树的股份。2001年3月,张学斌加入创维。
伸手要权改变企业
张学斌从2001年3月底开始调研,之后很快制定出一套“与产品最终市场表现相挂钩”的彩电研发评价体系,在当时的创维研发团队引起轰动。这促使黄宏生下定决心,交由张学斌执掌创维国内彩电业务。
张学斌加入创维后很快意识到,黄宏生集创始人、董事长、CEO三大要职于一身,张学斌担任的创维中国区总裁一职只分管投资和人力资源,并无实权。陆强华即因不满被委任此职哗变。于是,张学斌向黄宏生递交了授权书申请。申请上清楚地列出财权、人权、物权、经营权等一系列清单。比如3000万元以内支出,张学斌有权做主不需向黄宏生汇报。“开始我觉得他肯定不答应。但当时形势逼人,我希望董事长一些观念要转变,要走过这条路。一个健康的企业不能依赖某个强人生存,而要靠制度。”
令张学斌意外的是,黄宏生在授权书上签了字。
2001年,张学斌授权书到手不久,创维营销总部在东莞开会,讨论关于广告投放计划。黄宏生和张学斌参加了会议,黄像过去一样对具体操作又提出自己要求。会后主管营销的杨东文很生气:营销总部本来是直接对张学斌负责,这是授权书明确规定的。张学斌和杨东文决定认真跟黄宏生谈一次。“那次我们真是近于严肃地跟他讨论放权之事。”
张学斌对黄说:“你总是这样,我们很难开展工作。人家会想,我们听谁的?肯定是听老板的嘛。”
黄宏生说:“以后你们的会我不参加了。参加,又让我讲话,我忍不住要指出问题。”
“有问题你写个条子给我们就好了。”张学斌说,“会你不能不参加,话你也还要讲,你可以讲宏观啊、产业啊、你的理念啊等等。”
通过这次讨论,习惯独揽大权的黄宏生开始下放人权、财权和营销权,这也使创维经营权和所有权开始分离。
经过这一次“分权”,创维开始向现代企业制度靠近。也正是这一次“分权”,使创维逃脱了“创始者出事而致企业倒下”的命运。相比较而言,胡志标出事之后的爱多、顾雏军出事之后的科龙、万平出事后的金正,都没有创维这样幸运。
张学斌认为是创维的企业制度救了创维。一个健康企业不能过分依赖某个强人而生存,因为没有人能永远正确。企业要靠好的制度管理和规范,规范的现代企业制度必然伴随好的企业文化和好的职业经理人团队。
“今天,创维的决策都由董事会决议。”张学斌说。 (段志敏)
成长篇
按照常规的人生轨迹,张学斌本来可能只是一个大学教师。但他能积极而稳健地规划好自己的未来,先是走出大学进入椰树集团,然后又走出椰树集团进入创维。他的两次跳槽,都让他在风云际会之时大显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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